天空暗淡,有雷乍响。
淅淅沥沥的雨声缓缓出没耳边。
林夜白与李相夷站在楼的大门处,风拂过此地,掀动他们的衣襟。
林夜白吐出一口冷气,他缩了缩脖子。
边上,李相夷抬头看天,有伸出手去接了几滴雨,他感知到一旁林夜白的动作,不由向他那边站近了点。
“现在怎么办?”林夜白问。
李相夷收手回来,他道:我是无碍,只是你不行。
林夜白闻言点点头:那是,谁叫你李相夷内力多,随时随地都附着全身,过水衣不湿,尘不沾的。
“哎,实力啊”李相夷故作无奈的叹息一声,引来林夜白的白眼。
两人略微沉默,身后有脚步声伴着话语传来。
“二位公子可是在忧愁屋外的大雨?”
两人转过身子,看去是一位侍女,面容倒是可爱。
林夜白点点头。
那侍女笑了笑:公子也不必担心,月姑娘知道外面雨大,特命我来送公子油纸伞一把。
说着,她拿出一把淡黄色的油纸伞,递给林夜白。
接过伞后,林夜白笑道:便多谢月姑娘了,伞明日天晴我们会还的。
那侍女笑着不说话。
李相夷慢慢的站在林夜白身边,他道:姑娘,我们便离开此地了,多谢你送来的伞。
说罢,二人撑伞出了门。
外面瓢泼大雨,豆大的雨滴顺着伞边落下,再破碎于青石板上,似花如蝶。
不绝如缕的雨滴声,清脆得很,听着倒像悦耳音乐。
林夜白,李相夷两人无话,他们慢步走在街上,由于大雨,此地已无多少行人。
二人行走着,丝毫不知于其身后,那座青砖大楼的屋顶上,有一人负手撑伞而立之人,他站在那儿,目光紧紧的看着林夜白二人。
雨,依旧未停,好似苍天在竭力流泪,要将人间淹没。
霎时,有光乍亮,令人汗毛四起。
剑鸣铮铮,划破了长空,分割掉雨滴,一剑自天穹而来,直刺林夜白二人去。
速度极快,几秒的时间,那剑尖便到了林夜白李相夷身后。
伞下,林夜白嘴角微微一勾,他脚步错移,以伞柔克剑刚。
将此剑移偏,他伞柄放在李相夷与他二人中,一只手握伞一只手搂李相夷的腰,两人旋转一个圈,衣摆飘动。
伞面舞动,二人站立后,伞面缓缓上移,露出二人的面孔,他们嘴角带笑,眉眼透出戏谑的意味。
那袭击之人刚收剑站立,李相夷少师出鞘,寒光一闪而过,转瞬即逝的是那人的命!
林夜白撑着伞,耳边的滴滴答答的雨声,那是经过四周屋檐后,从中留下滴落的声音。
他眼帘微垂,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眼色:看来是冲门主你来的。
李相夷微微一笑,他眉头飞舞,手中少师未归鞘:无碍,不过些许渣滓而已。
“不是金鸳盟的,但也大差不差,角丽谯大小看你了,以为联合一些你曾经的仇家,再加上她金鸳盟便能拿下你,呵呵”林夜白张嘴缓缓吐字。
李相夷抬眼看了看他:过来了不少人啊。
林夜白也抬眸看他,与其对视,两人一笑。
紧接着林夜白缓缓收伞,两人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同时响起的是惨叫与求饶!
半刻钟后,二人淡然走在街上,打着伞,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回了客栈。
人,他们没杀完,有跑了的,但跑的不快,故意引他们过去,然后围杀,毕竟李相夷这几年得罪的人不少。
看出这一点的二人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愿,既然要杀他们,那便自已上门送死!
回了客栈后,两人各回房间休息,不过没睡着,晚上还会有事......
雨依旧下,不过小了许多。
那鲜红的颜色混在其中,流向未知处。
......
入夜,月明星稀。
清风缓缓而过,此时雨已经停了。
一切都寂静无比,万物无声,已至深夜。
立时,有幽幽之声响起,从楼外传来。
冥冥歌声唱着血与泪,还有天大的仇怨般。
紧接着有多道人影借着走廊上的油灯一晃而过。
他们双腿未动,可就这般慢慢的飘着。
屋内,早已经熄了灯,好似林夜白与李相夷已经歇息下。
咔吱咔吱的声音响起,门被缓缓打开,冷风陡然吹进来,将窗纱这些东西舞的乱飘。
屋内灯光不好,所以只能依稀瞧见床上的起伏,有一个人的形状。
门一时间被打开,可未见有人进来。
只幽幽的晃着,时不时击打在墙上,发出声响。
如此声响,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下,却无一人探查。
又有歌声响起,由远到近。
那位歌唱之人,来了!
灯火开始晃动,风愈发变大,带着凉意。
另一间房,李相夷的那间屋。
门倒是没有打开,反而一直有呜呜呜哭泣声作祟。
它们环绕此间客栈,不绝如缕,让人久听之下烦躁不安。
时间愈发久,可这些声音却从未有便可停息。
有人耐不住性子,他们早醒了,只是怕,不敢出来。
可在时间的催促下,还是忍不住打开门,探了只脑袋出来,然后抬眼便见到眼前双眼紧闭,不过留着血泪,那肤色也完全不似活人之色的脸皮......
身后之人见前面那人探头之后,久久不言,于是问了句,还是不回答,心里渐渐发毛,他伸手拉回此人。
可拉回来的只有身体,头却不见了......
只是一瞬间,完全没有声响,眼前之人便丢了脑袋。
心中惧意狂生,他瞪着眼睛,嘴张得极大,口水眼泪不自觉流出,他跌坐于地,想要后退,可突然想起门还未关,又连忙向前匍匐着去关门。
关在即将关上,他那颗心即将放下之时,有手抓住门,缓缓打开了一条口子,然后那颗头颅伸了进来。
......
再说李相夷二人,两人早已料到夜晚会有人来寻找他们,可未曾想如此多,什么妖魔鬼怪都来了。
入夜之后,等的人便来了。
不知多少数量,只知道二人一直从客栈那边打到了城外都还有人跟上。
城外大道上,尸横遍野,林夜白的一袭上好布料的大氅都已经从白色变红色。
他微微叹息一声,低头去看手掌中的那道口子,不是被伤的,而是因为那把伞上的木刺划的。
这本是小事,可林夜白却本能觉得这口子不简单,他好像被算计。
但探查一遍又找不到猫腻。
再加之角丽谯这些人来的快,他和李相夷只能先离开扬州城。
说到底,城内百姓大多,平时小打小闹还好,如果真像现在这样,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林夜白拿着那把油纸伞,这伞已经看不见淡黄色,全是人的碎屑残骸。
李相夷手中的少师也是。
两人站在道上,望着依旧不死不休的来人。
林夜白叹了口气:门主,你这是作了多大的孽啊!
李相夷眼眸疑惑,他不记得自已会让人这般记恨啊。
摇了摇脑袋,说了句:这些人中,几乎一半都不正常啊。
闻言,林夜白移动眼眸,这一点他也知道,可是是什么原因他不知道,就能明白一点,不是毒这方面造成的,有点像蛊!
两人对视,然后不约而同的上前,继续交战。
李相夷手中少师生花,一招一式之间,皆有血花伴随。
他眼眸坚毅,脸色冷峻。
内力随时环绕其身,保证他不被暗器所伤。
林夜白则是舞伞,他内力缠伞,化作坚硬的兵器,一击下去,被打之人吐血横飞。
可无论是被李相夷打伤,还是林夜白打飞之人,只在地上待片刻后,便会立马站起身来,继续上前围攻二人。
似乎他们陷入了死局。
李相夷虽然内力浑厚,但也经不起如此消耗。
更别说身体本就抱恙的林夜白了。
两人深知不能久战,于是深吸提气,想要杀出生路,从而退去。
他们有些失算了,没想到角丽谯还有如此手段。
刚想退去,身后便传来笑声。
有红衣女子站立枝头,她一手扶着树干,那张明艳妩媚的脸上,尽是得意。
看着李相夷,她冷笑几声,缓缓开口道:李相夷,你终究是落入我手了!
闻声,李相夷抬头看去,然后戏谑道:角丽谯,你既来此,笛飞声呢?
说罢,一剑横斩,逼退上前之人。
“顾好你自已吧!”角丽谯抚动发梢,笑道。
然后她看向另一旁,脸色略微苍白的林夜白:倒是好一个病公子,不若你杀了李相夷,来我们金鸳盟,想来你这样的人才,盟主一定会喜欢的!哈哈哈哈哈。
她捂住嘴角,大声笑了起来。
林夜白淡淡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然后一掌打出,自已后退几步。
李相夷出现他身后,伸手扶住他,轻声问道:可还好?
林夜白舒了口气:还行。
两人站立齐齐看向角丽谯,李相夷突然笑了声:角丽谯,你有些奇怪啊,明明往日宝贵笛飞声的是你,可现在笛飞声受了重伤,你不去照顾他,竟然来寻我,啧啧啧。
边说,他还边摇头。
角丽谯神色一怔,然后假笑道:李相夷,你管得还挺多的,这样吧,你束手就擒,我们一起回去见见盟主,如何。
“脚大美女,你或许是傻的,但我们一定不是”林夜白轻笑着说,完了,咳嗽几声。
听见他的话,李相夷笑了几声。
角丽谯没恼他,只是眼睛死死的看着林夜白:你便是林夜白吧,江湖上的青衫客,明明命不多了,还非要逛,现在好了,提前上路。
说罢,她似乎有些厌烦,神色冷淡的挥手示意底下受她控制的“人”上。
见状,李相夷道:你去抓角丽谯,我来对付这些。
林夜白抬眸看他,点点脑袋。
又听李相夷道:三王在其他地方,笛飞声身旁还有十二金花守着,所以角丽谯这个圣女周围应该只有雪公血婆,他们实力不高,现在的你能搞定。
说完,拍了拍林夜白的肩,然后跃入人群。
林夜白抿了抿唇,他手中纸伞飞舞,然后脚尖轻点,身形快速飞动,冲向角丽谯。
霎时,有利爪自角丽谯身后袭来,林夜白早有所料,他身形翻转,撑伞打歪攻击,整个人借力变换方向,落在一根树枝上。
他站立片刻后,有短刀刺来,感受到寒意,林夜白微微侧身躲开。
见未刺中,血婆立马顿住身子,一刀转身横斩。
林夜白眼眸毫无波动,他静静的看着血婆的刀离自已愈来愈近后,突然探出手去,二指并立,点在血婆手腕处,紧接着身子一歪,偏过脑袋,点腕的那只手,好似游龙,穿过空隙,抓住血婆的脖颈。
感知到手腕处的疼痛,血婆下意识的松手,落了短刀,刚醒用脚踢起时,却被林夜白一手抓住脖颈,她眼眸瞪大。
林夜白想有下一步动作时,侧边有风声响起,那利爪来了。
林夜白嘴角一勾,另一边亦有攻击到来,是角丽谯。
两方夹击,林夜白垂着眼帘,他正愁离角丽谯太远了。
脑海微微思考,他动作迅速,松开抓住血婆脖颈的手,然后一脚踹出,将人踹飞至地下,吐出一大口血。
紧接着,他脚步一错,向后走了几步,躲开角丽谯劈来的一刀,之后便于电光火石之间,抓住雪公的飞爪锁链,猛的发力,将人拉至面前,他看着自面前飞过的人,微微一笑,下一瞬便抡动锁链,将雪公甩到血婆身边。
两人皆再无起身之力。
角丽谯见状,还想后退,可林夜白不会给她机会,欺身上前,手挥动间,几根金针飞舞,刺向角丽谯的穴位,将人定住。
林夜白微微吐气,他的脸色不变,淡然走到角丽谯身边:脚大美女,让他们停下吧。
闻声,角丽谯面容带笑,可眼眸却恨恨的看着林夜白:这东西,我停不了的。
林夜白探手出去,抓住角丽谯的脖子,微微用力:这些我不想听,我只知道你,能命令他们,便够了。
被用力抓住脖子的角丽谯,额头青筋暴起,她断断续续道:好.....我停下他们。
闻言,林夜白放下她,看见她如实照做后,也重新瞧见李相夷的身影,他问道:你用的什么手段,操纵他们?哪来的?
角丽谯没看他只淡淡:一种蛊而已,来自哪里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偶然间得到,若我能完全掌握它......
她的眼帘低垂,看不清里面的眼色,但那语气却带着疯狂。
林夜白皱眉:疯子!
角丽谯没回话,她缓缓理好自已的头发,站了起来,然后一脸笑意的看向林夜白:林夜白,这一次你们活了下来,可一下次就不一定了,好好珍惜你们剩下的生命。
说着,她慢步走了。
突然,她转身道:你不用想着杀我,如果我死了你们也会与我陪葬,他们会失控的。
她说罢哈哈大笑着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林夜白握拳松开,真是个疯子。
身旁,李相夷也站了过来,他道:她本就是个疯子。
两人叹气,离开此处,那蛊没搞清楚,连角丽谯说的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唯一确定的便是角丽谯好像真没掌握此等蛊虫的生养方法,但来源,她多半清楚......
两人离开后,雨忽地又下了起来,很大很大。
它好像在冲刷着此地污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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