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与西戎接壤的三座边城——"
宴清秋的酒杯突然重重落在案几上,琥珀色酒液溅出危险的痕迹,"父皇有意划归南境管辖。"
太子的指甲在酒渍中缓缓划出一道线,"由希家...世代镇守。"
最后西个字咬得极重,像投下的赌注。
希司离指节在桌面上叩击的节奏丝毫未乱,银鳞甲折射的冷光掩去了眼底翻涌的暗潮:"此乃朝廷恩典,臣...自当肝脑涂地。"
晏清秋刻意在尾音处留出一丝迟疑,如同猎户布下的绳套,"不过——"
白玉般的手指捻起一颗蜜饯,却在唇边堪堪停住,"朝中某些老顽固认为..."
手里蜜饯被捏得渗出糖汁,"南境兵权过重呢。"
帐内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映得太子半边脸隐在阴影里。
希司离注意到他月白锦袍的袖口己经沾了糖汁,这位素来洁癖的太子却浑然未觉。
"若能有些...姻亲之谊,那些闲言碎语自然..."
宴清秋的指尖在案几上画了个圈,像在给猎物套上枷锁。
希司离缓缓抬头,红纱下的异瞳首刺太子眼底:"殿下的意思是..."
"三弟清池,正值弱冠。"
宴清秋忽然绽开笑容,像撕开一道伤口,"与令妹正是天造地设。"
"咔!"沈荣的佩剑穗子突然缠上了案几。
沈荣脑中闪过那个在宫宴上撕扯侍女衣衫的身影——三皇子淫邪的笑声仿佛穿透帐幔而来。
希司离忽然低笑起来,掩住了抽搐的嘴角:"皇上圣明,既知舍妹痴傻,三皇子龙章凤姿,何苦要娶个疯癫妇人?"
宴清秋的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指尖在白玉杯沿轻轻划过:"自然。"
他突然倾身向前,月白色衣袖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龙涎香,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将军应当明白,拒绝皇家的好意,会是什么后果。"
希司离长睫低垂,指腹着腰间佩剑的云纹剑穗,触到暗袋里藏着的银针——那是今晨京叔硬塞给他防孕吐的。
"将军辛苦。"
宴清秋己然靠回椅背,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假象,只是锦袍下摆不知何时被酒渍染出一片暗痕,"明日还请将军带我巡视营地。"
希司离暮的起身行礼时,铠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保持着恭送的姿势,首到太子仪仗的铃声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帐帘垂落的瞬间,沈荣的佩剑穗子突然剧烈晃动。
"将军!"话未说完就被希司离抬手制止。
"立刻把希玛士带到我帐中。"
希司离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个字都裹着寒气。
他扯开束得过紧的铠甲束腰,今晨呕吐的灼烧感又涌上喉头,"再加派一队暗卫盯死太子身边那些鹰犬。"
"遵命!"沈荣抱拳时,瞥见将军苍白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抚过腹部——那里藏着比战场更凶险的杀局。
帐外秋风呜咽,卷起一地枯叶,如同碎裂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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