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就在王建国心神被突如其来的警笛声剧烈冲击、视线转移的这电光火石之间!
陈默眼中寒光一闪!积蓄的最后一丝力量轰然爆发!
他伸出的左手猛地向下一沉,避开王建国停顿的手指,同时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借着地面反蹬的力量,整个人不顾一切地向后猛蹿!目标——那扇被他撞破的后窗!
“站住!”王建国惊怒交加的吼声如同炸雷般在身后响起!他瞬间反应过来,手臂肌肉贲张,枪口闪电般调转!
然而,陈默的动作更快!也更决绝!他根本无视了那随时可能喷出火焰的枪口!身体蜷缩,护住头脸,像一颗炮弹般狠狠撞向那扇只剩下残破木框和锋利玻璃茬的窗口!
“哗啦——咔嚓!”
腐朽的木框彻底碎裂!尖锐的玻璃碎片如同獠牙般撕扯着他的警服,在手臂和肩背划开数道火辣辣的伤口!但他毫不在意!冰冷的夜风和细密的雨丝瞬间包裹了他!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几乎在陈默撞出窗口的同时,撕裂了仓库的死寂!子弹擦着他翻滚而出的身体,狠狠打在窗框内侧的砖墙上,溅起一蓬刺目的火星和碎屑!
陈默只感觉一股灼热的气浪擦着后脑勺掠过!
死亡的阴影贴面而过!他重重摔在仓库外泥泞松软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泥水!剧痛从全身传来,但他不敢有丝毫停顿!
“抓住他!”仓库里传来王建国狂暴的怒吼和急促逼近的脚步声!
陈默挣扎着爬起,不顾浑身泥泞和火辣辣的伤口,踉跄着冲向不远处的矮墙!
他知道,王建国绝不会放过他!那声枪响,己经彻底撕破了最后的脸皮!被抓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警笛声己经近在咫尺!刺眼的红蓝警灯光芒穿透雨幕,在武装部大院的高墙上疯狂闪烁、切割!
几道雪亮的车头灯光柱如同巨剑般刺破黑暗,猛地扫了过来!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
陈默用尽最后力气,手脚并用地爬上那截矮墙!就在他翻身跃下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
仓库门口,王建国高大的身影如同暴怒的雄狮般冲了出来!
他一手持枪,另一只手……赫然紧紧攥着那本深绿色的签收凭证册!册子在他巨大的力道下,封面己经扭曲变形!
王建国冲出来的第一反应不是追向陈默,而是猛地抬头看向大院门口方向!
当刺目的警灯光芒和清晰的“省公安厅”字样映入眼帘时,他脸上的肌肉瞬间扭曲!一种极端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暴怒交织在一起!
“操!”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充满戾气的粗口从他牙缝里迸出!
他猛地收回目光,如同噬人的猛兽般,狠狠瞪向陈默刚刚翻下矮墙的方向!那眼神中的杀意,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
但此刻,大院门口方向己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威严的呼喝声:“里面的人!不许动!我们是省厅的!”
王建国的身形猛地一滞!他死死攥着那本凭证册,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再次看了一眼陈默消失的矮墙方向,又看了一眼门口逼近的省厅警察,眼中闪过极其复杂的、如同困兽般的挣扎光芒。最终,他猛地一咬牙,做出了决断!
他没有再试图翻墙追击,而是将持枪的手迅速垂下,插入腰间枪套(动作快得如同幻影),同时将那本至关重要的签收凭证册子,闪电般塞进了自己警服的内袋!深蓝色的布料被撑起一个方形的轮廓。
紧接着,他脸上所有的暴怒和杀机如同潮水般退去,瞬间切换成一种沉痛、凝重、带着一丝恰到好处惊愕的“刑警队长”标准表情,迎着刺眼的警灯光柱,大步向大院门口走去,声音洪亮而沉稳,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焦急:
“我是双桥县公安局刑警队长王建国!出什么事了?!”
陈默重重摔在矮墙外的泥地里,溅起的泥浆糊了一脸。
冰冷的雨水混合着伤口的刺痛,让他瞬间清醒。
仓库里那声枪响如同追魂的丧钟,还在耳边嗡嗡回荡。他顾不上喘息,也顾不上查看伤势,手脚并用,几乎是连滚爬带地挣扎起来,一头扎进矮墙外更深的、被雨水浸透的黑暗小巷。
身后,武装部大院里,警笛的嘶吼、车门的开关声、纷乱的脚步声、王建国那刻意拔高的、带着“焦急”的询问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如同沸腾的油锅。
但陈默知道,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王建国选择了暂时“迎接”省厅的人,选择了隐藏那本凭证,但绝不可能放过他!那最后一眼如同淬毒匕首般的目光,己经宣告了不死不休!
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
冰冷的泥水灌进鞋子,每一步都像踩在冰冷的刀锋上。手臂和后背被玻璃划破的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火辣辣地疼。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和铁锈般的血腥味。
跑!必须跑!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他不知道省厅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突然出现在武装部,是巧合?还是……
他不敢想!他只知道,自己刚刚从一个枪口下捡回一条命,但更大的、更致命的罗网,己经在他身后无声地张开!
建国在双桥县经营近三十年,根深蒂固,耳目众多!
他一个初来乍到、刚刚“擅闯武装部仓库”甚至可能被扣上“盗窃”或“破坏”罪名的“逃犯”,一旦被抓住,王建国有一万种方法让他“合理”地消失!
冰冷的雨水无法浇灭他心中的火焰,反而让那被背叛、被追杀、以及肩负着五条人命秘密的沉重感,变得更加清晰和灼痛。
他像一头受伤的孤狼,在雨夜的迷宫中亡命奔逃,凭借白天观察的记忆和对系统提供的基本地形数据的模糊印象,专挑最黑暗、最狭窄、最肮脏的背街小巷穿梭。
不知跑了多久,剧烈的体力消耗和失血的眩晕感阵阵袭来。他扶着一堵湿漉漉、长满青苔的砖墙,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雨水顺着下巴滴落。他需要找个地方暂时藏身!必须处理伤口!必须思考下一步!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东西硌了他一下——是那枚冰冷的弹壳!编号“73-4-017”!他拼死带出来的唯一物证!
陈默靠在冰冷的砖墙上,雨水顺着额发流下。他掏出那枚弹壳,冰冷的金属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光。他死死盯着那串数字,如同盯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和催命符。
大柳树村…五条人命…王建国…签收凭证…省厅的突然出现……
无数线索碎片在脑海中疯狂旋转、碰撞,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却更加狰狞的图景。
王建国拿到那本凭证册了!他一定会销毁它!或者……篡改它?
那枚弹壳,成了唯一的、无法被抹除的物理证据!但仅凭一枚来源混乱的弹壳,如何证明它与未来的血案有关?如何扳倒一个根基深厚的刑警队长?如何阻止三个月后那场屠杀?
巨大的无力感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再次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
然而,就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一个被忽略的细节,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萤火,猛地闪现——系统警报里那条残缺线索的最后一句!
“……弹壳口部检测出微量混合血迹(O型血 + 未知动物血液残留)!”
混合血迹!未知动物血液残留!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跳!如同在溺水中抓住了一根浮木!这枚弹壳上,不仅仅有指向王建国的来源信息!
它上面,还残留着凶手的生物痕迹!虽然只是“未知动物血液”,但这在这个年代,是极其关键、指向性极强的线索!是王建国无法抹除的铁证!
他需要检验!
需要立刻、马上对这枚弹壳进行血迹检验!找到那个“未知动物”的来源!这可能是锁定凶手身份、甚至提前阻止血案的关键!
可是……去哪里检验?县局技术科?那是王建国的大本营!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省厅?他一个“逃犯”,如何接触省厅?而且时间紧迫!他等不起!
陈默的目光在雨幕中焦急地扫视。
破败的平房、低矮的院墙、远处影影绰绰的厂房轮廓……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巷子尽头不远处,一栋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破旧、毫不起眼的灰色小楼。
小楼门口挂着一个被雨水冲刷得发白的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几个模糊的大字——
【双桥县兽医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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