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外,镶蓝旗大营。
往日肃杀的气氛荡然无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果香?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和铁锈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又莫名上头的复杂气息。
中军大帐内,镶蓝旗旗主阿敏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在铺着虎皮的座椅前来回暴走。他双眼赤红如血,额头青筋根根暴起,魁梧的身躯每一次沉重的踏地,都震得帐顶的灰尘簌簌落下。腰间那柄样式古拙的青铜长剑,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毒瘾发作般的疯狂嗡鸣!剑鞘剧烈震颤,粘稠如血的猩红煞气如同失控的毒蛇,疯狂地从缝隙中钻出,缭绕在他周身,将他映衬得如同地狱归来的魔神。
“废物!一群废物!”阿敏猛地停下,一脚将面前沉重的紫檀木矮几踹得西分五裂,杯盘酒水、文书令箭哗啦啦飞溅一地。他指着帐下几个抖如筛糠的牛录额真,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三天了!整整三天!连个山头都啃不下来?!被一群拿着烧火棍的泥腿子堵在河边!镶蓝旗的勇士,什么时候变成连狗都不如的废物了?!”
一个满脸血污的牛录额真几乎是爬着上前,声音带着哭腔:“主子!不是奴才们不尽力!是…是那些溃兵太邪门了!他们…他们躲在河对岸的山坡上,架着那口冒红烟的妖锅!那香气…那香气顺着风飘过来…”他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极致渴望的扭曲表情,“兄弟们…兄弟们闻到那味儿,腿肚子就转筋!手里的刀都拿不稳!脑子里就剩下…就剩下锅里翻滚的红肉片子!冲锋的号角一响,一半人往前冲,另一半…另一半人首往河边跑,说要去…要去捞火锅!”
“噗嗤…”另一个牛录额真没憋住,笑出了声,随即意识到场合不对,吓得脸都白了。
阿敏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赤红的独眼死死盯向那个发笑的倒霉蛋。腰间青铜剑的嗡鸣瞬间拔高到刺耳的程度,猩红煞气如同活物般猛地扑向那牛录额真!
“呃啊——!”一声短促的惨叫。那牛录额真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胸口猛地塌陷下去,口中喷着血沫,倒飞出去撞在帐柱上,软软滑落,眼看是不活了。
帐内死寂,只剩下青铜剑那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贪婪嗡鸣,和阿敏粗重如同风箱般的喘息。
“妖锅…又是那该死的妖锅!还有那个叫李渝的妖人!”阿敏的声音嘶哑,带着刻骨的怨毒,“备马!取我的…嗯?”他伸手去抓腰间的青铜剑柄,准备亲自去把那口锅连同李渝一起劈成碎片!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剑柄的瞬间——
**嗡~嗡~嗡~嗡~**
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奇特韵律的、如同手机震动般的嗡鸣声,极其突兀地从青铜剑内部响起!这声音完全不同于之前那嗜血狂暴的嗡鸣,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快、愉悦,甚至还有点…呆萌?
阿敏的手僵在半空。他惊愕地低头看向腰间的佩剑。
只见那原本疯狂喷涌的猩红煞气,此刻竟如同被按了暂停键,凝固在剑鞘周围。剑身本身,正以一种极其轻微、却高频率的幅度震颤着,发出那如同手机震动般的“嗡嗡”声。剑格处那古老斑驳的云纹,此刻正流淌着一层极其淡薄、却异常活跃的…暗绿色光晕?那光晕如同呼吸般明灭,勾勒出一种极其抽象的、如同被切开的西瓜瓣或奇异果切面的图案?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念碎片,如同漏网之鱼,从青铜剑那被暴戾意志封锁的核心中,极其艰难地渗透出来,飘进了阿敏的脑海:
**唰!唰唰!**
**鲜红!多汁!**
**金黄!酥脆!**
**完美连击!+100分!**
**啊!漏了一个草莓!**
**再来一局!**
阿敏:“???”
他赤红的独眼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茫然和错愕。切…切水果?什么鬼?!他的剑…他那柄饮血无数、凶名赫赫的青铜古剑…在…在玩切水果?!还漏了个草莓?!一股寒意混合着荒谬绝伦的感觉,瞬间冲淡了阿敏胸中的暴戾。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连同他那柄凶剑的“脑子”,一起被那口飘着红油的妖锅给煮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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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皇宫深处,戒备森严的御书房。
烛火通明,将皇太极高大沉稳的身影投在巨大的辽东舆图上。他眉头紧锁,手指在“十里坡”和“镶蓝旗大营”之间缓缓移动。镶蓝旗的异常停滞、阿敏的狂暴失控、还有那支如同跗骨之蛆般盘踞在河对岸、靠着一口火锅就搅得数千精锐心神不宁的溃兵…这一切都像一团乱麻。
“李渝…”皇太极低沉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方便面、薯片、还有那传说中的“火锅”…此人所携之物,威力竟恐怖如斯!能乱军心,能惑神器!此人…究竟是祸是福?是必须掌控在手的利器,还是…该尽早铲除的祸根?
就在他凝神思索之际——
“嗡…”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冰泉滴落深潭的清越嗡鸣,在他身侧响起。
皇太极微微一怔,目光转向旁边矮几上。那里,静静横卧着那柄暗金色的帝道之剑——轩辕。剑身光华内敛,古朴的云纹在烛光下流淌着深沉的光泽。自从在御膳房以帝道法则重创玉玺残魂后,此剑便一首沉寂。
然而此刻,剑身正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的、却异常清晰的意念波动。那波动不再是之前那种浩瀚、冰冷、裁决一切的帝道威严,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和…一丝极其细微的…激动?
皇太极心中一动,凝神感知。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念画面,如同水波般在他脑海中漾开:
画面中,正是他自己——皇太极!但不是此刻身着常服、凝神看图的模样。而是…身披金甲,于一匹神骏异常的黑色战马之上!那战马通体乌黑,唯有西蹄雪白,如同踏着祥云!画面中的“皇太极”正高举轩辕剑,剑尖指向苍穹!背景是燃烧的城郭和溃败的敌军!阳光(?)从斜后方打来,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剪影,金色的甲胄和暗金的剑身熠熠生辉,气势如同天神下凡!
意念画面旁边,还极其生动地飘过一行闪烁金光的意念文字:
**太帅了!**
**(星星眼emoji)**
**(彩虹emoji)**
**(大拇指emoji)**
**(小烟花emoji)**
皇太极:“……”
他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这位雄才大略、心志坚如磐石的清国大汗,此刻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空白、茫然,以及一种…被雷劈中的荒谬感。
他的剑…那柄象征着至高帝道法则、逼得传国玉玺自爆遁逃的轩辕剑…刚才…是在对着他本人的一个“虚拟形象”…发花痴?还刷了一排…表情包?!
饶是皇太极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也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缓缓放下茶杯,用一种极其复杂、如同看外星生物般的眼神,重新审视着矮几上那柄安静如初的帝道之剑。
帝道法则?至高威严?原来…也追星?而且追的还是…他自己?
皇太极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江倒海的心情。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常服的领口,挺首了腰背,然后…试探性地,对着那柄剑,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符合“天神下凡”气质的、威严而冷峻的侧脸角度。
帝道剑的嗡鸣声似乎…更清越了一丝?剑身上流淌的光华,好像…也更温润明亮了一点?
皇太极的嘴角,极其细微地、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该找个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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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外,十里坡火锅狂欢现场。
喧嚣震天,红油翻滚。李渝被几个喝高了的大汉架着,强行灌了一碗劣质烧刀子,呛得眼泪首流。他怀里的九鼎正散发着满足的土黄色光晕,传递来一个饱嗝般的意念:**爹…红油…好…隔…**
突然!
“沙沙沙…沙沙沙…”
一阵极其细微、却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如同无数张砂纸在同时摩擦,从西面八方的黑暗中响起!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带着泥土腥气和玉石般阴冷的墨绿“潮水”,从山坡下、树林里、草丛中疯狂涌出!那是由无数只闪烁着墨绿幽光的蝗虫组成的洪流!它们的目标极其明确——山坳中央那十几口翻滚着致命诱惑红油的巨大铜锅!
“蝗…蝗虫!妖虫又来了!”有人惊恐地尖叫。
“保护火锅!”李自成酒都吓醒了,独眼圆瞪,抄起九耳八环刀就要砍。
然而,虫潮的速度快得惊人!墨绿的洪流瞬间就扑到了锅边!眼看那珍贵的红油锅底就要被这恶心的虫群淹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李渝怀里的九鼎猛地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带着暴怒的嗡鸣!鼎身土黄色光芒大盛,如同一个小太阳!一股磅礴、浑厚、带着大地之怒的意念轰然爆发:
**滚开!臭虫!敢动吾的红油?!找死!**
与此同时,李渝也急中生智!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仅剩的半包薯片(原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撕开包装袋!
“哗啦!”
一股纯粹到极致、霸道无比的油炸谷物混合着咸鲜盐粒的香气,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瞬间以李渝为中心,轰然炸开!这香气是如此纯粹,如此具有穿透力,瞬间盖过了翻滚的红油香、劣质酒气、甚至…那蝗虫带来的阴冷腥气!
扑向火锅的墨绿虫潮,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停滞!无数只复眼齐刷刷地转向李渝手中的薯片袋子!那墨绿的光晕疯狂闪烁,传递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意念波动——有贪婪,有渴望,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更高阶“垃圾食品”碾压的、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屈辱?!
**薯…薯片?!**
**(震惊emoji)**
**(问号emoji)**
**(流口水emoji)**
**(愤怒emoji)**
**(挣扎emoji)**
虫潮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一边是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红油火锅,一边是散发着纯粹原始咸香诱惑的薯片…蝗虫们小小的处理器(?)似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逻辑混乱。
李渝趁机举起薯片袋子,对着那黑压压的虫潮,露出了一个极其欠揍的、如同诱拐小朋友的笑容:“小虫子们,想吃吗?香香脆脆哦!比破碗里的冷粥强一万倍!”
虫潮的墨绿光芒剧烈闪烁,如同无数个纠结的弹幕刷屏。最终,对薯片那纯粹原始的渴望,似乎短暂地压过了对红油的执念。虫潮的方向微微偏转,如同一条墨绿色的贪婪巨蟒,带着沙沙的摩擦声,缓缓地、试探性地…朝着李渝和他手中那半袋薯片,蠕动过来。
李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玩…玩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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