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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钱粮储备:数年积累的战争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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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十三年冬,零陵郡治所泉陵县北的山谷里,三百名屯田兵正踩着积雪搬运陶罐。郝普裹着山越藤条编织的斗篷,看着陶罐上 "精忠" 二字的朱砂印在雪光中若隐若现 —— 这些陶罐里装着三年来屯垦的精髓,每一粒稻米都经过三次筛检,混着防虫的艾草,能在地下窖藏三年不腐。

"太守," 习珍踩着没膝的积雪走来,靴底粘着防潮的树皮垫,"末将刚查完第三号粮窖,去年秋收的三千斛稻米己全部入瓮。只是弟兄们都在问,为何非要把粮食藏进这鸟不拉屎的山谷?"

郝普用竹杖戳了戳身旁的雪堆,积雪下露出夯实的黏土层:"将军可知,吕蒙在南郡修建的粮仓,上个月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 他指向谷口伪装成猎户小屋的岗哨,"东吴细作以为零陵的粮食都存在郡府粮仓,却不知真正的粮窖,都在这些连山越人都找不到的秘谷。"

习宏捧着一卷冻得发硬的竹简从窖洞钻出,竹简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按太守的 ' 三窖轮藏法 ',目前己完成东、西、北三处粮窖,总储量达一万两千斛。武陵金旋太守用五百担桐油换走的稻种,今年能多收两千斛。" 他忽然压低声音,"只是锻造环首刀的铁矿还差三百斤,长沙的商路被东吴封锁,不好进货。"

"无妨。" 郝普从袖中取出一块暗青色矿石,在雪地上划出火星,"都庞岭北麓新发现的铁矿,杂质虽多,但让工匠用 ' 炒钢法 ' 反复锤炼,造出的刀刃比长沙铁更坚韧。" 他指向远处叮叮当当的锻造声,"告诉匠师,刀柄要铸成稻穗形状,让弟兄们握着刀,就像握着自家的禾苗。"

午后,郝普带着习氏兄弟走进兵器库。数百具蹶张弩在支架上泛着冷光,弩臂刻着细密的瞄准线,箭囊里插着三棱箭头 —— 这种箭头是郝普参照战国弩箭改良的,射入人体后会造成螺旋状伤口,极难医治。

"太守," 习珍摸着弩机上的防滑纹路,"末将算了算,这些蹶张弩若全配给夜渡队,足够打三场硬仗。可咱们总共才三千兵,造这么多兵器..."

"三千兵?" 郝普笑了笑,指着兵器库深处的暗格,"打开看看。"

习宏转动墙上的石纽,暗格内露出整齐码放的皮甲,甲片上烙着山越图腾:"这是山越部落用五百斤藤条换的三百具皮甲,轻便耐磨,适合荆南气候。另外," 他顿了顿,"武陵送来的硬木己全部制成盾牌,边缘包的不是铁皮,是咱们改良犁耙省下的熟铁。"

黄昏时分,郝普登上谷口的望楼,看着屯田兵们在雪地里操练 "五步成阵"。他们的甲胄下穿着絮棉的麻衣,那是用零陵特产的木棉纺织的,比蜀锦更抗寒。郝普忽然想起三年前刚到零陵时,士兵们还穿着露趾的草鞋,如今却能在雪地里健步如飞。

"太守," 习宏递来一封用火漆封口的密信,"南郡细作传回,傅士仁把咱们送的零陵酒全换了粮食,说是要 ' 犒赏 ' 东吴使者。"

"由他去。" 郝普将密信丢进火盆,"傅士仁每送一斛粮食给东吴,咱们就在他眼皮底下运两斛粮食进零陵。" 他指向谷外蜿蜒的商道,"告诉运粮队,下次用运送山货的名义,把兵器藏在茶砖里 —— 东吴斥候爱查货物,却从不翻茶叶。"

入夜,郝普在谷内的临时议事厅里铺开绢画,上面是零陵郡的详细地形图,每个粮窖和兵器库都用不同颜色的朱砂标记。习珍看着地图上星罗棋布的红点,忽然明白为何郝普总说 "零陵的实力在地下"。

"太守," 习珍指着地图上的湘水,"若东吴真打过来,咱们的粮食能撑多久?"

"撑到关羽从襄樊回援,足够。" 郝普用朱砂在长沙郡画了个圈,"但我们的目标不是死守。" 他忽然从案头拿起一枚铜印,印文是 "零陵军屯","这些粮食和兵器,是为了让我们能主动出击。记住,最好的防守,永远是进攻。"

建安二十三年的这个冬夜,零陵的秘谷里灯火通明。工匠们在锻造最后一批箭矢,屯田兵们在窖洞外堆砌防雪墙,山越青年们则在练习用蹶张弩射雪地里的靶子。郝普在《零陵备战录》中写下:"粮者,兵之胆也;器者,兵之骨也。今吾蓄粮万斛,藏器千具,非为守也,为攻也。待湘水冰解,便是收网之时。"

当第一片雪花落在兵器库的屋檐上时,郝普站在谷口,望着远处泉陵县的灯火。他知道,这些年的积累不仅是钱粮兵器,更是零陵军民的信心 —— 当吕蒙的船队驶过湘水时,他们面对的将不仅是城墙和士兵,更是一个用三年时间铸就的战争机器。

"太守," 习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都庞岭铁矿的工匠说,新锻造的箭头能穿透三层皮甲。"

郝普点点头,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消散。他忽然想起前世读过的《孙子兵法》:"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如今的零陵,早己不是那个缺衣少食的边陲小郡,而是一头潜伏在荆南的猛虎,只待时机成熟,便会露出獠牙。

谷外的雪越下越大,掩盖了所有通往秘谷的痕迹。郝普知道,这场大雪不仅能冻死害虫,也能掩盖零陵的锋芒。当春天来临,湘水解冻时,那些藏在地下的战争资本,将会化作最锋利的刀刃,劈开历史的迷雾,为零陵,也为蜀汉,开辟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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