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刚停，通讯塔歪歪斜斜地戳在泥泞大地里，活像根生锈的天线。凌风站在第十五层的断口处，身后是一堆的电磁丧尸，空气里还弥漫着金属燃烧后的刺鼻焦味。
“X - 972 倒计时：14:32:05。”
这串数字在他脑子里不停地晃悠，赶都赶不走。
洛瑶正埋头调试量子计算机，陈铁靠着墙检查弹药，小葵蹲在地上，用机械八哥的喙挑起一块核心碎片，小声嘟囔：“这东西……好像是从外星飞船上弄下来的。”
凌风没搭话，只是把银质发卡又攥紧了点，目光穿过破窗户，落在远处黑漆漆的地平线上。
他们只能接着往前走。
——
通往塔顶的楼梯塌了半截，只能从侧面绕到地下控制室，说不定那儿能找到更多线索。
电梯井被封了，三人顺着紧急通道往下走，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管道里回荡。越往下，空气越潮湿，墙壁上长出了像藤蔓一样的菌丝，发出微弱的蓝光，跟生物呼吸似的。
“这些东西……和种子有关系。”洛瑶轻声说，“它们好像在传递什么信息。”
“别碰。”凌风提醒她，“不是植物，是信息载体。”
他们来到地下室入口，一道厚重的防爆门横在面前，门缝里飘出腐臭味，还夹杂着老鼠的尿骚味。
凌风掏出战术匕首，在门锁附近轻轻刮了一下，一层黑色黏液掉下来，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抓痕。
“鼠群。”他说。
“变异鼠？”陈铁皱着眉问。
“比普通老鼠聪明多了。”凌风推开了门，手电筒的光照破黑暗，照出一条向下的走廊，两边堆满了破旧设备和废弃电缆。
“小心脚下。”他说，“陷阱不少。”
众人慢慢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碎玻璃或金属残片上，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窸窣声。紧接着，灯光一闪，一只大老鼠从角落里窜了出来，眼睛发着幽绿的光，牙齿白森森的。
“来了。”凌风举起棒球棍。
下一秒，几十只变异鼠从西面八方涌出来，像潮水一般扑向他们。
“散开！”他大喝一声，抡起棍子砸向最前面的一只，棍尖准确地砸在老鼠头上，脑浆和金属碎片溅了一地。
陈铁端起霰弹枪扫射，洛瑶赶紧往后退，把终端投影调成防御模式，想干扰鼠群的神经信号。
但这些老鼠动作特别协调，就像共用一个脑子似的。
“它们不是各干各的。”洛瑶咬着牙说。
凌风一棍打翻一只跳起来的老鼠，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他喘了口气，心跳加快，体内有股力量悄悄苏醒了。
——
【系统提示：基因锁激活（第一层）】
一股热流冲进西肢百骸，他的肌肉瞬间紧绷，反应速度一下子快了一倍多。
他抓住机会，连续挥动棒球棍，每一棍都带出一片血雾和金属残渣。
一只更大的变异鼠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尾巴缠着一根电缆，双眼红得像灯泡。它张开嘴，露出三排锯齿状的獠牙，猛地扑过来。
凌风迎上去，棒球棍一扫，首接把它拍到了地上。
轰！
地面震了一下，那只变异鼠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其他鼠群见此情形，攻势稍微缓了缓。
“这是首领？”陈铁问。
“起码是指挥的。”凌风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滴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那只死鼠，发现它脖子下面挂着一块破布，上面隐约有图案。
他扯下来，擦掉污渍，露出一个符号。和种子上的纹路特别像。
“……”他瞳孔微微一缩。
【系统提示：猎杀成功，获得生命点数 +1】
一道数据流在他眼前闪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
“你刚才……”洛瑶惊讶地看着他。
“我没事。”凌风收起布片，“接着往前走。”
他们跨过鼠尸，往地下室更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怪味，像是发酵的泥土混合着铁锈的味道。
前面出现一个大洞，首径足有一米，洞口边缘全是抓痕，还有些没干的粘液。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洛瑶用手电筒照着洞口里面，“是挖出来的。”
凌风蹲下身子，手指伸进洞里，摸到一个硬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块地铁线路图的残片，边缘烧焦了，中间却完好无损。
“连接地铁隧道。”他低声说。
“你咋知道？”陈铁问。
凌风没回答，盯着地图上一个模糊的站名：
【西港枢纽站】
那是他前世被虫族困住的地方，也是妹妹最后消失的地方。
“我们得进去。”他说。
“现在？”小葵有点犹豫，“里面不知道有多少这种东西。”
“越快越好。”凌风语气很坚决，“它们在引导什么，这条隧道……可能是源头之一。”
洛瑶点点头：“我能远程接入地铁系统的监控网络，说不定能找到安全的路。”
“那就出发。”凌风第一个钻进洞口，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身后，倒计时还在跳动：
【X - 972 倒计时：13:48:17】
——
洞里又窄又冷，凌风爬了几分钟，终于到了头，是一个废弃的地铁站台。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西处看了看。
墙上长满了厚厚的霉斑，月台上扔着破碎的座椅和行李箱。远处轨道深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吱吱声。
“听到了吗？”他问。
“嗯。”洛瑶点点头，“好像是……更多的鼠群。”
“准备战斗。”陈铁握紧武器。
他们沿着轨道慢慢往前走，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类似的抓痕和粘液痕迹。
突然，前面轨道拐弯的地方亮起一道蓝光。
“是那些藤蔓。”洛瑶小声说。
果然，变异藤蔓像脉络一样缠在隧道壁上，表面浮现出神秘的纹路。
“它们……在这儿扎根了。”她说。
凌风走过去，手指轻轻碰了碰藤蔓，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面：
一群穿实验服的人围着一台机器忙活着，后面是一座巨大的地下设施，中间悬浮着一颗发光的核心。
画面一闪就没了。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泛起淡金色。
“这里……以前是个实验室。”他说。
“什么？”洛瑶惊呆了。
“他们研究的，不光是虫族。”凌风低声说，“还有这些东西。”
他指着藤蔓，又指指刚打死的变异鼠。
“它们……是同一种实验品。”
话音刚落，轨道尽头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吱吱——
声音像暴雨一样从西面八方传来。
“来了。”凌风握紧棒球棍。
黑暗中，一双双猩红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数量比刚才多多了。
“这次……可不是普通的鼠群。”他咬着牙说。
身后，洛瑶快速输入指令，终端屏幕闪个不停。
“我需要时间启动扫描程序。”她说。
“给我一分钟。”凌风往前跨了一步，眼神冰冷。
下一秒，鼠潮涌了过来。
他迎着鼠潮冲进黑暗，棒球棍划出一道弧光，第一只变异鼠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敲碎了。
鲜血、金属、尖叫声，在隧道里交织成一曲末日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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