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蹲在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数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铜钱，金线绣的广袖沾满了糖葫芦的糖渣。今日是他穿越后第七天，为了坐实"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号，特意包下整条街搞"胸口碎大石慈善汇演"。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他踩着红木箱晃了晃鎏金酒壶，琥珀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泡沫，"碎一块石板捐三文钱，碎十块送醉仙楼代金券！"
金元宝蹲在榆树上甩尾巴，嘴里叼着刚从隔壁成衣铺顺来的鹅黄肚兜。树下围着十几个托儿，都是昨夜用狼人杀游戏收服的乞丐，此刻正卖力吆喝："沈公子仁义！"
"让让！让让！"粗犷的吼声破开人群，三个赤膊大汉扛着石碑挤进来。领头的刀疤脸拍着青石板冷笑："听说公子要碎十块？"
沈砚瞥见石板边缘的玄铁暗纹，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军械司特制的防弹石板，本该用在边关城楼，此刻却出现在市井街头。他面上不显，翘着二郎腿往石板上一躺："给小爷垫块豆腐！"
人群哄笑声中，姜小刀背着双刀拐进街角。她今日接了镖局的加急单，要护送装着"西域香料"的樟木箱去慈恩寺。可那箱子此刻正被沈砚垫在腰下，箱缝里漏出的硝石味熏得她太阳穴首跳。
"八十！八十！"乞丐们齐声喊号子，铁锤抡起的瞬间，沈砚突然鲤鱼打挺翻下石板。铁锤砸在樟木箱上，碎木屑里迸出几颗圆滚滚的黑球。
"哎呀，本公子的夜明珠！"沈砚扑过去用袖子兜住黑球，指尖摸到引线时后背渗出冷汗。这分明是改良版震天雷，引线长度被刻意截短，只需轻微摩擦就会——
"小心！"
姜小刀的柳叶刀贴着沈砚耳畔飞过，斩断即将燃尽的引线。二十八把刀织成银网兜住震天雷的瞬间，沈砚却抓住她手腕来了个标准的探戈旋转："美人儿也来助演？"
围观人群爆发出喝彩，谁也没注意到被踢到角落的黑球。姜小刀反手扣住沈砚命门，摸到他袖袋里硬邦邦的物件，竟是个刻着东宫印记的铜算盘。
"这箱子，"她压低声音，刀尖抵住他腰间玉佩，"装的不是香料吧？"
沈砚就势搂住她腰肢，借着旋转的力道将玉佩塞进她箭袖："姑娘若肯陪演完这场，慈恩寺后山的二十箱震天雷地址奉上。"
金元宝突然从树杈跃下，精准踩中乞丐手里的火折子。火星溅在沈砚特意铺满街面的磷粉上，霎时蹿起七道火墙，将两人困在中央。姜小刀这才发现，每道火墙竟拼成个"SOS"的图案。
"现在信我了？"沈砚扯开外袍，露出画满等高线地图的里衣，"东宫私运军火，慈恩寺是转运点，午时三刻——"
"有刺客！"街尾传来尖叫，十几个蒙面人踏着屋脊飞来。姜小刀挥刀斩灭火墙时，发现沈砚正用火钳在青石板上画抛物线，嘴里念叨着："初速度15米每秒，抛射角45度......"
领头刺客的弩箭破空而来，沈砚突然举起铜算盘："看暗器！"算珠迸射的瞬间，姜小刀看清每颗珠子都刻着户部粮仓的位置坐标。
金元宝在混乱中窜上榆树，叼着的肚兜不慎挂住树枝。飘落的鹅黄丝绸不偏不倚罩住刺客头目，姜小刀趁机甩出绳索，却在触及对方腰牌时愣住——玄铁令牌上赫然刻着长公主府的徽记。
"接住！"沈砚抛来个冒着青烟的竹筒，姜小刀下意识挥刀劈开，漫天辣椒粉迷了刺客的眼。竹筒内壁用焦油写着：火器己转移至护城河底，坐标（32.5,117.8）。
"你怎知经纬度定位法？"姜小刀旋身将沈砚按在墙角，指尖触到他颈间吊坠——那分明是长公主暗卫的狼牙符。
沈砚眨着眼睛装傻，脚后跟悄悄踢翻墙角的醋坛。酸液流入青石板缝隙，竟将刺客们刚撒下的毒粉中和成彩虹色泡沫。人群中有孩童拍手欢笑："沈公子变戏法！"
姜小刀的刀尖抵在沈砚喉结处，彩虹泡沫在两人脚边噼啪炸裂。金元宝突然从屋檐跃下，猫爪精准拍中墙上凸起的砖块，整条街的青石板竟开始波浪般起伏。
"地龙翻身啦！"人群惊慌西散，沈砚趁机拽着姜小刀滚进路边的酱菜缸。二十坛酸黄瓜随着地面震动滚向刺客，腌汁浇在磷粉上腾起绿色火焰，将蒙面人逼得连连后退。
"西南方向三步，踹！"沈砚贴着姜小刀耳畔低喝。她下意识照做，绣鞋踢飞的腌萝卜正中刺客膝盖，那人怀中的火折子"哧"地引燃裤脚。
金元宝叼着鹅黄肚兜在火焰中穿梭，布料拂过街边水车机关。齿轮咬合的嘎吱声里，护城河闸门突然升起，湍急水流裹着二十个密封铁箱冲上街道——箱盖上东宫的蟠龙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现在信我了？"沈砚从酱缸摸出个陶罐，罐底用焦炭画着抛物线公式，"震天雷遇水则炸，建议姑娘施展轻功——"
话音未落，姜小刀己拎着他后领跃上房梁。铁箱在激流中相互碰撞，沉闷的爆炸声震碎半条街的琉璃瓦。沈砚在空中掏出铜算盘，算珠飞射钉住即将倾倒的酒旗，恰好为百姓撑起逃生通道。
"你早知道水闸有机关！"姜小刀挥刀斩断飞溅的碎铁片，发现每片内侧都刻着军械司编号——与长公主府上月失窃的批号完全一致。
沈砚嬉笑着摸出块芝麻糖喂猫："金元宝昨夜偷吃御膳房鱼脍时，顺爪打开了水闸暗格。"橘猫适时举起爪子，肉垫上沾着朱砂画的皇宫密道图。
刺客头目突然吹响骨笛，幸存的蒙面人齐刷刷撕开外袍。姜小刀瞳孔骤缩——他们贴身穿的软甲竟绣着长公主府的凤尾纹，腰间悬挂的玉牌更是皇室暗卫专属。
"接着演！"沈砚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画着滑稽鬼脸的护心镜，"小爷的胸口碎大石还没收尾呢！"
七皇子带着巡防营赶到时，正撞见这荒诞一幕：沈砚翘着二郎腿坐在炸变形的铁箱上，用夜明珠当弹珠玩；姜小刀把刺客捆成粽子，每个绳结都系着从成衣铺顺来的鸳鸯荷包。
"殿下请看，"沈砚用折扇挑起块碎甲，"这是用南海鲛纱仿制的软甲，市价三千两——"他突然压低声音，"够买通户部侍郎七次。"
姜小刀刀尖一挑，刺客头目的易容面具应声而落。那张布满疤痕的脸，竟与三年前因贪污被斩的漕运总督有八分相似。沈砚吹了声口哨："哟，王大人这是在地府办了美容卡？"
金元宝突然窜上七皇子肩头，猫爪拍向他腰间锦囊。丝线崩断的瞬间，十二枚玉雕象棋滚落在地——每枚棋子背面都刻着火药配方。
"本宫......"七皇子刚要开口，沈砚突然抓起"炮"棋塞进他嘴里："含住！这棋子在醋里泡过，专治口舌生疮！"
姜小刀趁机捡起"将"棋，指腹摸到熟悉的纹路——与她生母留下的玉佩图腾完全吻合。她猛然转头看向沈砚，却发现这纨绔正用夜明珠照猫眼："元宝啊，你说偷听皇家秘闻会不会长不高？"
护城河底突然传来闷响，二十箱未爆的震天雷被暗流冲向下游码头。沈砚掰着手指嘀咕："按流速计算，一刻钟后会在慈恩寺下游形工喷泉——"
"那是皇陵入口！"七皇子脸色煞白。
姜小刀揪起沈砚衣领就往河边跑，身后传来他欢快的呼喊："女侠，我袍子里有防水火药！要不要来个鸳鸯炮仗？"
暮色降临时，京城百姓都在传颂沈公子智破刺客的英姿。没人注意到护城河底的暗门被炸开半尺，更没人发现姜小刀从淤泥里摸出的半块玉佩——与她颈间戴着的合成完整凤纹时，沈砚正蹲在岸边烤鱼。
"尝尝？"他递来串洒满辣椒面的烤鱼，"特制调料，能解牵机散的毒。"
姜小刀盯着他腕间忽明忽暗的狼牙符，突然出手如电。沈砚就势后仰跌进河里，扑腾着喊救命时，手里却举着刚从她身上顺走的半块玉佩："定情信物我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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