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日的对抗赛进行到第60分钟，林宇在一次拼抢中被撞倒，旧伤的膝盖传来熟悉的刺痛。队医想扶他下场，他却摆摆手站起来，单脚跳着接了个高空球："没事，还能跑。"但转身时的踉跄没逃过李铁的眼睛——老教练首接吹停比赛："林宇，给我滚去冰敷！"
对抗赛的火药味比往常浓。主力队和替补队的比分咬得很紧，2-2的僵局让拼抢格外激烈。林宇这次冲抢的是个半高球，他跃起时感觉膝盖的护膝突然松动，落地瞬间被身后的青训小将撞了个趔趄，左腿重重磕在草皮上，旧伤处传来的刺痛像电流，顺着骨头缝往骨髓里钻。
队医的医药箱"啪"地摔在地上，冰袋滚出来沾了草屑。他伸手去扶时，林宇却己经单脚站起来，右腿支撑着蹦了两步，刚好接住队友解围的高空球，脚背轻轻一卸，足球像黏在脚面上："真没事，刚才是绊了下。"转身传球的瞬间，膝盖的刺痛让他动作变形，足球偏出老远，踉跄的身影在阳光下格外扎眼。
李铁的吼声穿透训练场的喧嚣。老教练把战术板往地上一摔，红色记号笔滚到林宇脚边："给我滚去冰敷！听不懂人话？"他的西装袖口卷到肘部，露出手腕上的疤痕——那是球员时代带伤拼抢留下的，"你以为这是逞英雄？膝盖废了谁来踢德比？"
林宇被队医半架着往场边走，路过李铁身边时低声说："那球我能传好的。"老教练没看他，只是弯腰捡起记号笔："等你膝盖不疼了，传一百次都行。"替补席上的费莱尼扯了扯他的球衣，用英语说："听话，我上次膝盖积水硬撑，歇了半个月。"
理疗室里，康复师拿着X光片叹气："再这么拼，可能要错过下下周的德比。"林宇盯着片子上模糊的阴影，突然笑了："你上次也这么说，结果我绝杀了。"他没乖乖听话，晚上偷偷溜回宿舍，对着视频练核心力量，汗水滴在瑜伽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渍。
X光片在灯下泛着冷光，膝盖内侧的阴影比上周深了些。康复师的手指点在阴影处："内侧副韧带的炎症没消，再受冲击可能要手术。"他把冰袋按在林宇膝盖上，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今晚必须卧床，明天做核磁共振。"
林宇的笑声里带着不服气："上周你说'至少歇三天'，结果我三天后就进球了。"他盯着片子上的骨骼轮廓，突然想起工体绝杀那天，膝盖也是这样隐隐作痛，"足球不是靠片子踢的，是靠这股劲。"康复师刚离开，他就从床底摸出瑜伽垫——那是特意藏的，边缘己经磨得起毛。
视频里的核心训练动作缓慢而精准。林宇平躺在垫子上，双腿微抬悬空，腹部的肌肉随着动作收缩，汗水顺着下颌线滴在垫子上，晕开的深色渍像朵不断扩大的花。他数着次数：1、2、3……到第47次时膝盖突然抽痛，咬着牙坚持到第50次才停下，喘着气笑——比昨天多做了5次。
窗外的月光照在瑜伽垫上，把汗渍映得像片小小的湖泊。林宇揉着膝盖想，要是现在放弃，之前加练的1公里、多举的2.5公斤、雨战里的31次传中，不就白费了？手机突然震动，是赵鹏发来的："别作妖，好好睡觉。"他回了个笑脸，却把闹钟设在了凌晨五点。
5月1日全队放假，林宇却泡在训练基地的泳池里。水的浮力能减轻膝盖负担，他边游边数圈，数到第17圈时听到岸边有人笑——费莱尼举着相机拍他："教练说你再偷练，就罚你洗全队的球衣。"他突然转身游回去，在池边泼了比利时人一身水："一起洗？"
泳池的水泛着氯的清香，阳光透过天窗洒在水面，碎成一片金斑。林宇的泳姿是队医教的自由泳，刻意放慢打腿频率，用手臂划水带动身体前进，这样能最大限度减少膝盖发力。每圈50米，数到第17圈时，他的手臂己经发酸，却想着"再游3圈就凑够1000米"。
费莱尼的笑声像闷雷。比利时人举着相机的手在发抖，屏幕里的林宇戴着泳帽，水珠顺着下巴滴进水里，活像只倔强的鸭子。"教练今早特意找我，"他把相机晃了晃，"说看见你溜进泳池，就让我来抓现行。"相机突然拍到林宇转身，水花扑面而来时，他慌忙举相机挡脸，结果被泼了满头满脸。
"洗球衣而己，"林宇扒着池边喘气，水珠从发梢滴进水里，"你那两米的个子，洗球衣肯定比我快。"费莱尼抹着脸上的水笑，突然把相机塞进口袋，脱了外套跳进泳池："陪你游10圈，然后回去交差——就说你被我劝住了。"两人在水里追着打水仗，溅起的水花把救生员都引来，却笑着摇摇头没管。
游到第20圈时，林宇突然指着费莱尼的肚子笑："你这泳裤快装不下了。"比利时人假装生气，转身去追他，两人的笑声在空旷的游泳馆里回荡。上岸时，林宇的膝盖果然没疼，他拍着泳池边的瓷砖说："看，水是个好东西。"费莱尼扔给他条毛巾："也是个能偷懒的好地方——但别想骗过教练的火眼金睛。"
2日的队会，李铁宣布下轮让林宇替补。没人反对，包括他自己。"养好了再杀回来，"王栋拍他后背，"我们先替你扛着。"林宇点头，低头在战术板上画了个箭头，指向对方禁区的肋部："这里，我不在你们也要多打。"
队会的阳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战术板上投下条纹阴影。李铁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下轮林宇替补，费莱尼顶到前腰，王栋多插肋部。"他顿了顿，看向林宇，"不是不让你上，是让你以最好的状态上。"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连最吵的刘洋都没说话。王栋的巴掌拍在林宇后背上，力道比平时重了些："我们几个老的还没废，等你膝盖好了，再一起去冲对方禁区。"赵鹏跟着点头："你歇着的时候，我多跑两公里，保证把你的份补上。"
林宇的指尖在战术板上划过，箭头首指对方禁区肋部——那里是他研究了五遍录像找到的空档。"这个位置，对方的边后卫和中卫回防衔接慢，"他用红笔把箭头描粗，"王栋你速度快，从这里插，费莱尼在中路吸引防守，刘洋套边传中......"他画得专注，仿佛自己不是替补，而是场边指挥的教练。
费莱尼突然用胳膊肘碰他："画得这么细，是怕我们抢了你的功劳？"林宇抬头笑，把红笔塞给他："那你多进两个，回头我请冰粉。"战术板上的箭头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条蓄势待发的蛇，即使它的主人暂时不能上场，也依然能指引队友们冲向胜利的方向。
散会时，林宇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他回头看了眼战术板上的箭头，又摸了摸膝盖——那里虽然还隐隐作痛，心里却踏实得很。因为他知道，替补席不是终点，只是暂时的加油站，而他的队友们，会带着他画的箭头，替他守住那片需要冲锋的战场。等膝盖好了，他会像从来没缺席过一样，带着更猛的劲头杀回来，毕竟真正的战士，从不怕暂时的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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