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还在为厉寒舟刚才那句“搬过来住”出神，面前突然被推过来一份牛排。
——带着血水的。
鲜红的肉汁顺着瓷盘边缘缓缓渗出，在洁白的餐盘上蜿蜒出刺目的痕迹。三分熟，刀尖轻轻一压，就能看到内里鲜嫩的、几乎还在渗血的肉质。
温然握着刀叉的手指微微收紧。
“吃。”厉寒舟坐在他对面，西装革履，姿态优雅，仿佛不是在逼人吃生肉，而是在谈一桩再平常不过的生意。
温然抬眸看他，声音轻软：“……厉总，我不太习惯吃这么生的。”
厉寒舟慢条斯理地切了一块自己的牛排，送入口中，鲜红的汁水沾在他唇上，被他舌尖轻轻舔去。
“补充蛋白质，伤口好得快。”他抬眸，眼神幽深，“还是说……你更喜欢我喂你？”
温然睫毛颤了颤，低头看向盘子里的肉。
——厉寒舟在威胁他。
他抿了抿唇，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送入口中。
生肉的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温然强忍着反胃的冲动，缓慢咀嚼，喉结滚动，硬生生咽了下去。
厉寒舟盯着他，眸色渐深。
“好吃吗？”
温然抬眸，琥珀色的眼睛里泛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像是被欺负狠了，却还要强撑。
“……嗯。”他声音轻轻的，尾音微颤。
厉寒舟忽然笑了。
——装得真像。
“温然。”厉寒舟忽然放下刀叉，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瞬间笼罩过来，“你知道你现在落在谁手里吗？”
温然捏着叉子的指尖微微发白，但脸上依旧是无辜的表情：“……厉总？”
厉寒舟低笑，伸手扣住他的下巴，拇指重重碾过他的下唇，将那抹沾上的血渍擦掉。
“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反抗的狠意，“但既然落到我手里，就别想着耍花样。”
温然呼吸微滞，睫毛轻颤，像是被吓到了。
“……厉总，我真的只是学生。”
厉寒舟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松开手，靠回椅背。
“最好是这样。”
一顿早餐吃得压抑至极。
温然强忍着恶心，将那份带血的牛排一点点吃完，最后放下刀叉时，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厉寒舟全程盯着他，眼神像刀子一样，一寸寸刮过他的皮肤，仿佛要将他剖开看透。
“吃饱了？”
温然轻轻点头：“……嗯。”
厉寒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去换衣服，半小时后出门。”
温然抬眸：“……去哪？”
厉寒舟唇角微勾，笑意不达眼底。
“学校。”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你不是贫困生吗？从这里到学校打车可是需要不少钱，我亲自送你回去。”
温然站在衣帽间里，手指紧紧攥着衬衫领口，胸口剧烈起伏。
——厉寒舟在逼他。
逼他露出破绽。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手，镜子里的人己经恢复了那副柔弱无辜的模样，只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不急。
游戏才刚刚开始。
京华大学，物理实验楼。
温然刚被教授带进实验室，身后就传来一声嗤笑。
“哟，这不是我们‘特困生’吗？”一个穿着名牌运动服的男生靠在门框上，眼神轻蔑，“怎么，昨天消失了一天不会去陪睡了吧？有人可是看到你和厉总在一起。”
实验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温然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实验报告，指节微微发白，看起来像是被羞辱到无地自容。
——实际上，他藏在鞋里的刀己经跃跃欲试了。
（*妈的，这狗东西找死。*）
他垂着眼睫，声音轻软：“……我只是来帮忙的。”
男生冷笑一声，走上前，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你被厉寒舟包养了？”
温然被撞得踉跄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实际上，他心里己经在盘算着，今晚怎么把这人的牙一颗颗敲掉。
（*等老子中午去黑市弄到药，第一个拿你试手。*）
中午，温然刚走出实验楼，就看到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不远处。
车窗降下，露出厉寒舟那张冷峻的脸。
“上车。”
温然脚步一顿，心里暗骂。
——（*盯得真紧，学校里肯定有他的眼线。*）
他低着头走过去，乖乖上了车。
厉寒舟扫了他一眼：“脸色这么差，谁欺负你了？”
温然抿了抿唇，声音小小的：“……没有。”
厉寒舟眯了眯眼，忽然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说实话。”
温然睫毛颤了颤，眼眶微红，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的哽咽：“……有人骂我，说我是靠陪睡才能进实验室的。”
厉寒舟眼神一冷。
温然趁机往他怀里靠了靠，声音更软了：“厉总……我不是故意惹事的……”
——（*先装几天乖，等这老男人放松警惕，再动手。*）
厉寒舟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低笑一声，手指着他的后颈。
“好。”他声音低沉，“我帮你解决。”
温然靠在他肩上，嘴角微微勾起。
——（*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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