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训练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球生疼。
温然跪在特制地垫上，双手被高强度聚合物绳索反绑在身后，绳结正好卡在腕骨凸起处——这是厉寒舟新设计的束缚方式，越是挣扎，绳索会收缩得越紧。
"今天训练抗干扰能力。"厉寒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金属器械碰撞的声响在空旷的训练室里格外清晰，"三十秒记忆，然后复述。"
温然抬起头，看到厉寒舟手里拿着个银色金属箱。箱盖打开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种刑讯专用药剂，从吐真剂到致幻剂一应俱全。
（审讯的高级货......）
（他怎么会用这个......）
冰凉的针头抵上颈动脉时，温然条件反射地绷紧全身肌肉。厉寒舟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呼吸喷在耳廓激起细小的战栗："放心，只是让你保持清醒的改良版。"
药剂注入血液的瞬间，温然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所有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响，能感觉到训练服每根纤维摩擦皮肤的触感，甚至能尝到空气中金属离子的味道。
"开始计时。"
全息投影突然在面前展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瀑布般倾泻而下。温然强迫自己聚焦视线，在剧烈跳动的心脏声中捕捉关键信息。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鼻腔泛起血腥味，但眼神始终锁定在变幻的投影上。
"时间到。"
投影消失的瞬间，温然被拽着头发按在解剖台上。冷金属贴着脸颊，他看见厉寒舟拿起电击器，蓝紫色电弧在电极间噼啪作响。
"第一个问题。"电极贴上脊椎，厉寒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第三组数据的校验码是多少？"
电流窜过神经的剧痛中，温然咬破了口腔内壁。鲜血顺着嘴角滑落，他却突然笑起来，染血的牙齿在冷光下森然可怖："E7...9A...2F..."
厉寒舟眯起眼睛，关掉电击器。完全正确。
第二个训练更残酷。温然被吊在特制支架上，脚尖勉强能碰到地面。厉寒舟打开强频闪光灯，规律性的刺目光芒让他眼球如同被针扎。与此同时，不同频率的噪音通过骨传导耳机首接冲击听觉神经。
"坚持十分钟。"厉寒舟调整着控制面板，"这次我要你心算量子里德伯常数的修正值。"
温然的视线开始涣散，但嘴唇仍在蠕动。鲜血从鼻腔涌出，滴在白色地垫上绽开暗红的花。在意识即将崩断的前一秒，他听见厉寒舟关掉了所有干扰源。
"7.3...297...乘以10的七次方..."
训练室陷入死寂。厉寒舟解开束缚带时，温然像断线木偶般向前栽倒，却被稳稳接住。男人带着枪茧的手指擦过他糊满血汗的脸。
温然涣散的瞳孔缓缓聚焦，突然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训练..."
厉寒舟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顿，但男人很快恢复常态，将虚脱的他抱进消毒室。
"因为我要确认，"高压水枪冲走血污时，厉寒舟的声音混在水流中听不真切，"你有没有资格。"
温然在剧痛中闭上眼睛。温热的水流冲刷过伤口，让他想起被老大从尸堆里挖出来那天的暴雨。那时候冲刷他的是雨水和血水，而现在......
当温然被允许进食时，己经是黄昏。厉寒舟破天荒地给了他一杯加蜂蜜的红茶。温然小口啜饮着，目光扫过书房角落的保险柜——那里藏着厉寒舟最机密的文件。
"今晚休息。"厉寒舟突然开口，手指轻叩桌面，"明天继续。"
温然乖巧点头，垂下的睫毛遮住眼底闪过的暗芒。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他永远是老大的人，不知道厉寒舟要怎样对他。
（老大......）
（再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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