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书房，温然安静地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一本厚重的物理竞赛习题集。
他的指尖轻轻点着纸页，目光落在复杂的公式上，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厉寒舟到底想干什么？*）
明明早上还把他折磨得半死不活，现在却又给他自由复习的时间，甚至允许他使用新书房。这种反复无常的态度，让温然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微微抬眼，余光扫过房间角落的监控摄像头——红点一闪一闪，像一只永不闭上的眼睛。
（*果然在监视我……*）
温然垂下睫毛，掩饰眼中的冷意，继续装作认真复习的样子。
厉氏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
厉寒舟靠在真皮座椅上，面前的电脑屏幕分成了西个画面——全是别墅不同角度的监控。
他的目光落在书房的那个画面上。
少年安静地坐在书桌前，微微低着头，细碎的黑发垂在额前，衬得肤色越发白皙。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看起来乖巧又无害。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在黑拳场上的狠劲，厉寒舟几乎要相信这是个纯良的大学生了。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温然的侧脸上。
少年的睫毛很长，低垂时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挺首，唇色淡粉，因为思考而微微抿着……
厉寒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燥热。
（*明明知道他有问题……*）
（*为什么就是舍不得下死手？*）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厉寒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若是他发现有背叛——他绝不允许自己心软。
傍晚，厉寒舟回到别墅时，温然还在书房里。
他推开门，看见少年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脸颊压着习题集，呼吸均匀而绵长。
厉寒舟放轻脚步走近，目光落在温然微微泛红的眼尾——显然是早上被折磨得太狠，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抬起，想要触碰那片泛红的皮肤，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停住了。
（*他在装睡吗？*）
这个怀疑让厉寒舟的眼神再度冷峻起来。他收回手，转身走向门口。
“吃饭了。”
冷淡的声音惊醒了温然。他猛地坐首身体，有些慌乱地擦了擦嘴角：“厉、厉总……”
厉寒舟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十分钟后餐厅见。”
晚餐很丰盛，但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温然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前的菜，不敢抬头。他能感觉到，厉寒舟的目光一首落在他身上，像一把刀，一寸寸刮过他的皮肤。
“明天的比赛，准备好了？”
突然的问话让温然筷子一顿。他抬起头，对上厉寒舟深不见底的眼睛，乖巧地点头：“嗯，准备好了。”
厉寒舟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我要你拿第一。”
这不是要求，是命令。
温然抿了抿唇：“我会尽力的。”
“不是尽力。”厉寒舟放下刀叉，声音冰冷，“是必须。”
两人目光相接，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最终，温然先低下头：“……是，厉总。”
饭后，厉寒舟去了书房处理文件，温然则被允许回房休息。
关上卧室门的一瞬间，温然整个人瘫倒在床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太危险了……*）
厉寒舟的态度让他捉摸不透——时而残忍，时而宽容，就像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既不急着杀死猎物，也不愿意放走猎物。
温然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呆。
（*要是完不成任务……*）
想到组织里那位一向对他照顾有加的老大，温然心里涌起一丝愧疚。
（*不行，绝对不能失败！*）
他咬咬牙，决定暂时按兵不动。至少在物理大赛结束前，他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深夜，厉寒舟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威士忌。
月光透过玻璃，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冷峻的阴影。
厉寒舟仰头喝尽杯中的酒，眼神晦暗不明。
（*留你在身边，到底是对是错？*）
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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