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移开视线："只是...一个医学教授。"
穆城的瞳孔骤然收缩，屏幕那端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却带着危险的压迫感。
"医学教授？"穆城的声音轻柔得可怕，"什么时候认识的？"
程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今天...刘太太介绍的。"
"刘太太。"穆城冷笑一声，银发下的红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倒是小看她了。"
屏幕里的画面突然晃动，穆城站起身，镜头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
程锦能听到他那边传来玻璃杯被重重放下的声音。
"他对你做了什么？"穆城突然问道，声音里压抑着某种情绪。
"只是看病..."程锦下意识摸了摸颈侧，"我肚子疼，他帮我检查..."
"他碰你了？"穆城的声音陡然拔高，画面剧烈晃动，似乎是他猛地拍了下桌子。
程锦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意震住，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赵临确实碰了他——检查时的触碰，扶他时的触碰...但这些都再正常不过。
"回答我。"穆城的声音己经冷得像冰。
"他是医生！"程锦忍不住反驳，"检查当然会..."
话未说完，屏幕突然黑了下来——穆城挂断了视频。
程锦呆坐在床上，手机从指间滑落。
没过一会……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一连串消息弹出：
【现在下楼】
【我在你楼下】
【别让我等太久】
程锦冲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
楼下，穆城的黑色轿车静静停在那里，车灯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车门突然打开，穆城修长的身影迈了出来，脸色发黑。
他抬头，眼睛准确地对上了程锦的窗口。
程锦的心跳的有些快。
手机又震了一下：
【三分钟】
程锦咬了咬唇，快速套上外套。他知道穆城的耐心己经所剩无几。
当他推开单元门时，穆城正靠在车边，手里把玩着一枚黑色打火机。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怒意。
"上车。"穆城简短地说，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程锦站在原地没动："你怎么..."
话未说完，穆城己经大步走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程锦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发出的轻微响声。
"疼..."他忍不住皱眉。
穆城却充耳不闻，另一只手伸进他的衣服，着他的腹部。
"他碰了这里？"穆城的声音带着危险的平静。
程锦试图挣脱："你疯了？他只是..."
下一秒，他被猛地按在车门上。穆城的气息扑面而来，冰冷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程锦，"他贴着程锦的耳畔低语，声音冰冷，"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的人？"
"我没有..."程锦的声音发颤，"我只是交个朋友..."
"朋友？"穆城冷笑一声，突然扯开他的衣领，白暂的胸口出来，穆城之前亲手雕刻的纹路格外刺眼。
程锦哑口无言。那个印记代表着血族与血裔的羁绊……
"上车。"穆城松开他，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别让我说第三遍。"
程锦不想跟他回去。就是不想。
他死死抵住车门，指甲在金属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不回去。"他声音发抖，却异常坚定，"至少今晚不回去。"
穆城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月光下，他的脸上仿佛挂了一层寒霜。
他一把扣住程锦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你再说一遍？"
程锦疼得眼前发黑，却倔强地仰起头："我说，我不——"
"啪！"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他脸上，力道大得让他踉跄着撞在车身上。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程锦的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穆城的手还悬在半空，指节泛白，显然也没料到自己会失控到这种地步。
"你打我？"程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他妈凭什么——"
"闭嘴！"穆城猛地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整个人提起来按在车上，"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程锦的脚尖离地，呼吸困难，却仍死死抓着穆城的手腕不放。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就在他即将窒息的瞬间，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突然炸响：
"住手！"
穆城猛地回头，看到王爷爷拄着拐杖站在楼道口，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放开他！"老人重重敲了下地面，"在我家门口欺负人，当我老头子死了不成？"
穆城的手松了一瞬，程锦趁机挣脱，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
"王爷爷..."他声音嘶哑，眼泪终于落下来。
老人大步走过来，一把将程锦拉到身后，枯瘦的身躯像堵墙一样挡在他前面。
"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王爷爷盯着穆城，一字一顿道，"但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不行！"
穆城的指节捏得发白，红眸中翻涌着压抑的怒火。王爷爷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上次我跟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老人声音沙哑却威严，"我说过什么？那孩子吃软不吃硬！"
夜风卷着落叶从两人之间穿过，穆城胸口剧烈起伏，碎发被风吹得凌乱。
他盯着躲在老人身后的程锦，对方红肿的脸颊和脖颈上的指痕刺得他眼睛生疼。
"道歉。"王爷爷又敲了下拐杖，"现在，给小锦道歉。"
穆城下颌绷紧，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对不起。"
程锦愣住了，他从未听过穆城向任何人低头。
王爷爷却不满意："大点声！诚恳点！"
穆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红光褪去几分。
他上前一步，站在程锦面前，微微低头。
"我失控了。"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咬得很重，"不该动手。"
程锦的眼泪砸在穆城手背上，烫得他指尖一颤。
王爷爷这才缓和了脸色，转身拍了拍程锦的肩："小锦啊，跟爷爷上楼，我给你煮姜汤。"
穆城猛地站起身："他得跟我回去。"
"回什么回！"老人瞪眼，"你看他现在的样子能经得起折腾？"他指着程锦红肿的侧脸。
穆城的手攥紧又松开，最终深吸一口气："......好。"
他转身要走，却被王爷爷叫住："等等！"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扔给他，"给他抹上，这伤明天要肿得更厉害。"
药膏落在掌心，穆城沉默地走回程锦身边。
药膏清凉的触感混着血腥味，他动作很轻，指尖却在碰到程锦皮肤时感受到对方明显的颤抖。
程锦别过脸不看他。
抹完药，穆城后退一步，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穆城最后看了程锦一眼，转身走向车子。车门关上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沉闷。
首到车尾灯消失，程锦才像被抽走全身力气般下来。
王爷爷赶紧扶住他："没事了，小锦，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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