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坐在赵临的车里，窗外的街景缓缓后退。
赵临开车很稳，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目光温和而关切。
"还疼吗？"等红灯时，赵临轻声问道。
程锦摇摇头："好多了，谢谢赵教授。"
"叫我赵临就好。"他笑了笑，"现在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不用这么客气。"
朋友。
程锦在心里默默重复这个词。
自从成为血族后，他几乎没什么机会交新朋友，尤其是人类朋友。赵临的温柔和尊重，让他有种久违的放松感。
车子在程锦的出租屋楼下停稳。赵临解开安全带，侧身看向他："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我……"程锦下意识想拒绝，却在看到赵临的眼神时顿住了。
那目光里没有逼迫，只有纯粹的关心。
"好吧。"他轻声应道。
两人一起上楼，程锦掏出钥匙开门时，手指还有些不稳。赵临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既不过分靠近，又确保能随时扶住他。
"请进。"程锦推开门，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就是有点乱……"
赵临轻笑一声："比我想象中整洁多了。"
房间确实不算乱，只是书桌上堆满了医学书籍和笔记，床边还放着几本翻开的期刊。
赵临的目光在那些书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坐吧，我给你倒杯水。"程锦说着，朝厨房走去。
"别忙了。"赵临拦住他，"你现在需要休息。"
他扶着程锦坐到床边，自己则拉过书桌前的椅子坐下。
"你的医学笔记做得很好。"赵临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尤其是血液学这部分，见解很独到。"
程锦耳根微热："只是随便记的……"
"不，很有价值。"赵临的语气认真起来，"如果你愿意，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他说着，拿出手机："加个微信？"
程锦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赵临的微信头像是一本翻开的古籍，朋友圈里大多是医学相关的分享，偶尔夹杂几张风景照。
"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赵临站起身，"记得按时吃药，有不舒服立刻联系我。"
程锦点点头："今天真的谢谢你。"
赵临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个兄长："朋友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药放在床头，睡前记得吃。明天我再来看你。"
程锦怔了怔："明天？"
"复诊。"赵临眨眨眼，镜片后的眸子含着笑意，"医生的话要听。"
首到赵临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程锦还站在原地，他低头看了看微信，赵临己经发来一条消息：
【好好休息，明天见。】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程锦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他慢慢走回床边，拿起赵临留下的药。药盒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赵临工整的字迹：
【一日两次，温水送服。疼痛加重随时联系我。——赵临】
程锦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
晚上十点，程锦正靠在床头翻看赵临留下的医学资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出的视频通话请求让他手指一颤——是穆城。
他盯着那个闪烁的名字看了几秒，深吸一口气才按下接听键。
屏幕亮起的瞬间，穆城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出现在画面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你在出租屋？"穆城的声音比往常低沉。
程锦下意识将手机拿远了些："对。"
"一个人？"
"嗯。"
穆城的目光在屏幕上扫视，像是在确认什么。程锦注意到他身后的背景是书房，桌上还摊开着几份文件。
"身体怎么样？"穆城突然问道。
程锦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还...还好。"
"说实话。"穆城的语气冷了几分，"转化反应还在持续？"
程锦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角："己经好多了。"
穆城眯起眼睛："你吃药了？"
"嗯。"程锦含糊地应了一声，没说是谁给的药。
屏幕那端沉默了几秒。穆城突然凑近镜头，俊脸在屏幕上放大："程锦，看着我。"
程锦不得不对上那双红眸。即使在视频里，穆城的目光依然有种让人无所遁形的锐利。
"明天我派人去接你。"穆城用的是陈述句，不是商量。
程锦咬了咬唇："我想再住几天..."
"不行。"穆城打断他，"你的身体状况不稳定。"
"赵教授说——"
话一出口程锦就后悔了。
屏幕里，穆城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赵教授？"他缓缓重复这三个字，声音危险地上扬，"你今天见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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