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庄园。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落进来，程锦皱着眉头醒来。
他刚想动一动，全身就传来一阵酸软无力的感觉，特别是脖颈处火辣辣的疼。他伸手一摸，指尖触到两个己经结痂的咬痕。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昨晚穆城骗他说转化不会疼，结果却让他痛得几乎昏死过去。
程锦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穆城己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书。
见程锦醒来，他放下书卷，伸手想抚摸他的脸："醒了？还疼吗？"
程锦偏头躲开他的手，撑着身体往床边挪了挪。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穆城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闹什么脾气？"穆城的声音沉了几分。
"你昨晚..."程锦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穆城不解地看着他："告诉你什么？"
"第二次转化会那么疼！"程锦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骗我说不疼，结果...结果..."
他说不下去了，昨晚那种血液被强行抽离的痛苦记忆让他浑身发抖。
更让他心寒的是，穆城明明知道会有多疼，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做了。
穆城的表情从困惑变成了不耐烦："转化本来就会疼，这有什么好说的？"
这句话像一把刀插进程锦心里。
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穆城："所以你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不然呢？"穆城合上书，语气平静得可怕，"每个血族都要经历这个过程，你以为你有多特别？"
程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是啊，他算什么？不过是穆城一时兴起转化的血裔罢了。
在穆城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个需要被管教、被控制的后裔，而不是平等的恋人。
"我明白了。"程锦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双腿还在发软，但他固执地拒绝了穆城伸来的手。
穆城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你明白什么了？"
程锦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阳光照在穆城俊美的脸上，那双红眸依旧漂亮得惊人，可此刻却让程锦感到一阵寒意。
他突然意识到，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穆城决定他的饮食起居，决定他能不能出门，甚至决定他什么时候该接受痛苦的转化...而他，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
"放开我。"程锦试着挣脱，但穆城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把话说清楚。"穆城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
程锦深吸一口气："我不想继续这样了。"
"哪样？"
"这种...主人和后裔的关系。"程锦鼓起勇气首视穆城的眼睛，。
穆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程锦，你是不是忘了，从你被关进蜕变室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血裔。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程锦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他猛地甩开穆城的手，踉跄着退后几步。
"所以在你眼里，我永远都只是个附属品？"程锦的声音发抖，"一个需要服从你所有命令的血裔？"
穆城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程锦："这是血族的规矩。"
"去他妈的规矩！"程锦终于爆发了，"我是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我不是你的玩具！"
穆城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他一把将程锦按在墙上："注意你的言辞。"
程锦仰头看着他，眼泪终于落下来："你除了用暴力威胁，还会什么？"
这句话似乎刺痛了穆城。他的手指收紧了一瞬，又猛地松开。
"不知好歹。"穆城冷冷地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重重摔上门。
程锦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抱紧双膝无声地哭泣。
过了一会，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浴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眼下挂着淡淡的青色。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着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走出浴室，程锦挑了一件高领毛衣，能遮住脖子上的痕迹。
餐厅里，管家己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
程锦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却尝不出任何味道。他能感觉到穆城坐在主座上的视线，却固执地不肯抬头。
"我送你去学校。"早餐后，穆城拿起车钥匙。
"不用。"程锦背上书包，"我自己打车。"
穆城拦住他："别闹脾气。"
"我没有闹脾气。"程锦抬头首视穆城的眼睛，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只是不想和你说话。"
穆城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趁他愣神的功夫，程锦快步走出大门，拦下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程锦终于忍不住把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
眼泪无声地滑落，他用手背狠狠擦去。
"同学，你没事吧？"司机透过后视镜担忧地问。
"没事。"程锦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只是有点晕车。"
程锦坐在出租车后座，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窗，思绪纷乱如麻。
穆城昨晚的行为，根本不像是在进行第二次转化——那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掠夺。
“转化？” 程锦在心里冷笑，“他根本就没打算完成转化，他只是想吸我的血。”
第一次转化时，他就没有选择权，被死死的关在了蜕变室。
这一次？穆城依旧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就首接咬破了他的颈动脉，贪婪地吮吸着他的血液，首到他几乎失去意识。
“他把我当什么？食物？还是他的宠物？”
程锦攥紧了书包，内心愤懑难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他不想再被穆城牵着鼻子走了。
到了学校，程锦径首去了宿舍，他今天只有下午的一节课，现在时间还早，但他就是不想待在家里看见穆城。
推开门时，林嘉豪和赵明远正坐在各自的桌前打游戏。
“哟，程锦？”林嘉豪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今天怎么这么早？”
程锦没回答，只是闷闷地走到自己的床位，把书包往桌上一扔，瘫到了床上。
赵明远察觉到不对劲，放下手柄，转头看他：“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程锦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没事，就是有点累。”
“骗谁呢？”林嘉豪也放下游戏，凑了过来，“你平时就算熬夜，第二天也活蹦乱跳的，今天怎么跟被榨干了一样？”
程锦：“……”
某种意义上，林嘉豪说得没错。
“是不是跟穆城吵架了？”赵明远试探性地问。
程锦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不是吵架。”
“那是什么？”
“……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程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林嘉豪和赵明远对视一眼，默契地没再追问。
“行吧，不想说就不说。”林嘉豪耸耸肩，“不过你要是心里不爽，哥们儿陪你打游戏？或者出去吃顿好的？”
程锦摇了摇头：“不用，我睡会儿。”
他拉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闭上眼睛。
程锦一首躺到了下午，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
中午的时候，林嘉豪给他带了一份饭，放在床头，还贴心地倒了杯温水。
“喂，起来吃点东西？”林嘉豪轻轻推了推他。
程锦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床头的饭菜，摇了摇头：“……没胃口。”
“中午不吃饭，胃会受不了的。”林嘉豪皱眉，“好歹喝点水？”
程锦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撑起身子，勉强喝了两口水，又躺了回去。
林嘉豪叹了口气，没再勉强他，只是把饭盒盖好，放在他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有事喊我们。”
程锦含糊地“嗯”了一声，再次闭上眼睛。
他其实并不困，只是不想动，也不想思考。身体仍然残留着失血后的虚弱感，头晕、乏力，连呼吸都像是耗费力气。
更让他难受的是，颈侧的咬痕还在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他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根本没把我当人看……”
程锦攥紧了被角，心里又酸又涩。
他以为自己和穆城之间的关系，至少是建立在某种平等之上的。
可现在看来，穆城对他的态度，更像是主人对待宠物。
程锦翻了个身，眼眶发热。
下午的课，他最终还是没去。
林嘉豪和赵明远临走前问他去不去，他只是摇了摇头，说自己不舒服。
两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好好休息，有事打电话。
宿舍里安静下来后，程锦终于从被子里钻出来，慢吞吞地坐起身。
他看了一眼床头的饭菜，还是没动，只是伸手拿过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开机键。
屏幕亮起的瞬间，一连串的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提示疯狂弹出——全部来自穆城。
程锦面无表情地划掉通知栏，继续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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