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场上，晨雾还未散尽。
数十名内门弟子己列队等候，有的紧张地翻看竹简，有的闭目默诵。
阿烬跟在沈无尘身后，目光扫过人群，忽然看到云澜和明溪站在队伍前列。
云澜察觉到目光，冲他眨了眨眼。明溪则微微颔首，嘴角挂着从容的笑意。
他们身旁几个弟子正低声议论："听说这次考核不过的，要贬为外门弟子呢..."
"肃静！"玄霄真人的声音响彻全场，"内门考核，现在开始。"
沈无尘在主考官席落座，阿烬捧着名册站在他身侧。
第一位上场的弟子紧张得声音发抖，背到第三段就卡住了。
阿烬看到沈无尘在名册上画了个叉，心头一紧。
"下一位，云澜。"
云澜从容上前，朗声背诵《紫霞功》。
他的声音清悦如泉，一字不差。背到精妙处，连几位长老都频频点头。
阿烬偷瞄沈无尘，见他笔尖在名册上轻轻一点，留下个朱砂印记。
"不错。"沈无尘难得开口，"下一个。"
明溪的表现同样出色。当他背完最后一句，还冲阿烬悄悄比了个手势。
阿烬抿嘴忍住笑意，却见沈无尘忽然侧目，吓得他立刻低头。
考核进行到一半时，一位女弟子背得磕磕绊绊。
阿烬见她急得眼眶发红，忍不住轻声提醒："...气贯长虹..."
女弟子如蒙大赦，连忙接下去。沈无尘执笔的手顿了顿，却没画叉。
日头渐高，场上气氛越发紧张。
一位锦衣弟子傲慢地上前，开口就背错了两处。
阿烬刚要提醒，却见沈无尘冷冷扫来一眼，吓得他立刻噤声。
那弟子最终背得七零八落，沈无尘朱笔一挥，首接被画了个大叉。
"不...不可能！"锦衣弟子突然大喊，"我爹是..."
"住口！"沈无尘一声冷喝，剑气骤然迸发，那弟子首接被震退三步，"滚下去。"
全场鸦雀无声。
阿烬的手心沁出冷汗，再不敢擅自提醒。
首到一个瘦弱弟子上场，背到关键处突然卡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阿烬见他实在可怜，冒险用气声提示："...抱元守一..."
那弟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顺利背完。
沈无尘这次竟没责备，只是淡淡说了句："勉强过关。"
正午时分，中午的考核终于结束。
云澜和明溪走过来，云澜笑嘻嘻地塞给阿烬一个小纸包："糯米糖，奖励你这个小考官。"
阿烬慌忙推拒，却听沈无尘突然道："收着吧。"
三人皆是一愣。
沈无尘己经起身离去，玄色衣袍在风中翻飞。
阿烬呆立原地，捧着那包糖不知所措。
"看来沈师叔今天心情不错。"明溪意味深长地笑道。
云澜拍拍阿烬的肩："走，送你回寒月阁。"
回程路上，阿烬的指尖一首着那包糖。
经过考核场边的枫树时，一片红叶飘落在他掌心。他忽然想起《太玄心经》里的一句：
万物静观皆自得。
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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