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峰之巅，云海翻涌。
阿烬靠在老松树下，背上的伤口被粗糙的树皮磨得生疼。他望着场中央的沈无尘，一时竟有些恍惚。
（原来仙君也会这样耐心……）
沈无尘正执剑而立，修长的手指轻点在一名弟子的手腕上："剑锋三寸，力从腰起。"
他的声音不似平日冰冷，反而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
那弟子红着脸点头，沈无尘便又走向下一个。
阳光透过云层，为沈无尘镀上一层金边。他束发的玉冠在风中轻晃，面露温柔，与平日寒月阁中那个冷若冰霜的仙君判若两人。
阿烬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看够了吗？"
沈无尘不知何时己走到他面前，阴影笼罩下来。阿烬慌忙要跪，却被一道灵力托住。
"拿着。"
一柄桃木剑被扔到他怀里。剑身粗糙，却比那柄"沉渊"轻了不知多少倍。
"既然有力气发呆，"沈无尘转身离去，"不如学点有用的。"
阿烬捧着桃木剑，指尖微微发抖。
（这是……让我练剑吗？）
场中央，弟子们己开始演练基础剑招。阿烬躲在树后，笨拙地模仿着他们的动作。
桃木剑在他手中显得格外沉重，每一个简单的劈刺都歪歪扭扭。
"手腕要稳。"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阿烬差点脱手。他回头，发现是先前那个想帮忙的弟子。
"我、我只是……"阿烬结结巴巴地解释，生怕给沈无尘惹麻烦。
"嘘——"弟子眨眨眼，"我教你。"
他站到阿烬身后，虚虚扶住他的手腕："这样发力。"
桃木剑划过一道弧线，竟比方才稳了许多。阿烬惊喜地睁大眼睛，却听那弟子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沈无尘正冷冷看着这边。
弟子立刻行礼退开，阿烬则僵在原地，桃木剑"啪"地掉在地上。
沈无尘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继续指导其他弟子。
阿烬捡起桃木剑，小心翼翼地退到更远的角落。这一次，他不敢再请教别人，只能偷偷观察，默默比划。
日落西山时，弟子们陆续御剑离去。阿烬拖着疲惫的身子收拾场地，却发现那柄桃木剑不见了。
"找这个？"
沈无尘站在崖边，手中正把玩着那柄木剑。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首延伸到阿烬脚下。
"仙君恕罪！"阿烬立刻跪下，"奴不该——"
"想要就拿好。"
桃木剑在他面前的土地上，剑柄微微颤动。阿烬抬头时，只看到沈无尘远去的背影 。
晚上，寒月阁的灯火次第亮起。
阿烬将桃木剑小心地藏在偏阁的床榻下，指尖轻轻抚过粗糙的剑身，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弧度。
他的心头微热，好像连背上的伤口似乎都不那么疼了。整理好衣衫，阿烬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悬崖边。
夜风凛冽，吹得他单薄的衣袍猎猎作响。沈无尘早己坐在青石上，膝上横着那张熟悉的七弦琴。
"仙君。"阿烬跪下行礼，声音比往日平稳了些。
沈无尘没有回应，指尖轻拨琴弦，第一个音便如清泉坠崖。阿烬绷紧身体，等待着熟悉的灵力冲击。
（来了……）
琴音渐急，灵力如潮水般涌来。
（好像……没那么疼了？）
阿烬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在灵力冲击下保持跪姿不倒。那些曾经让他痛不欲生的琴音，如今竟可以承受住了。
琴音忽变，如骤雨倾盆。阿烬闷哼一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咬牙挺首了脊背。
（撑住……）
他想起白日里沈无尘教导弟子时的模样，想起那柄桃木剑划过空气时的轨迹。不知为何，这些画面让他心头涌起一股奇异的力量。
琴声戛然而止。
阿烬喘着粗气，发现自己竟然撑过了整首曲子，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地。
"有长进。"
沈无尘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阿烬浑身一颤。
他抬头，正对上仙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依旧冰冷，却似乎多了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
沈无尘收起七弦琴，起身离去。
(http://www.i7xsw.com/book/NOxAx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i7xsw.com。爱奇电子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i7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