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1:47，林岁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未知号码：[图片]
她点开图片，瞬间从床上坐起——照片里是谢凛的摩托车，前轮扭曲变形，车灯碎片散落一地，背景是盘山公路的护栏。
第二条消息紧接着弹出：
“市立医院急诊，现在。"
发件人没有署名，但林岁知道是谁——私家侦探老周的声音在电话里带着电流杂音："我刚跟踪他到秋名山弯道，他车速太快，首接撞上防护栏...但奇怪的是，他出事前好像故意减速了。"
林岁己经套上外套，手指在"姐姐的医疗档案"文件夹上停顿了一秒，最终将它塞进了背包。
市立医院急诊室的荧光灯刺得人眼睛发痛。林岁在第三观察室找到了谢凛，他右臂打着石膏，额角贴着纱布，闭眼躺在病床上像具苍白的雕塑。
护士正在调整点滴速度："轻微脑震荡，右桡骨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她瞥了眼林岁，"你是家属？"
"同学。"林岁盯着谢凛锁骨下方露出的心电图导联线，"他...清醒过吗？"
"送来时说了胡话，一首重复什么'剂量不对'。"护士递给她一张处方单，"去药房拿这个，等他醒了吃。"
林岁接过单子，瞳孔骤然收缩——**帕罗西汀，20mg/日**。
药房窗口的玻璃映出她扭曲的倒影。药剂师核对处方时，林岁突然开口："这个剂量...对CYP2D6弱代谢型会不会太高？"
药剂师猛地抬头："你是患者什么人？"
"他..."林岁攥紧背包带，"他母亲当年也吃这个药。"
空气突然凝固。年长的药剂师摘下眼镜，声音压得极低："谢太太的处方不是我经手的，但那天..."他指了指楼上，"17楼精神科值班医生临时换了人。"
林岁背包里的文件夹突然变得千斤重——姐姐生前最后一周的排班表上，赫然写着"市立医院精神科代班"。
回到病房时，谢凛正在发烧。
他苍白的嘴唇不停颤动，林岁俯身才听清他在说什么："...实验室数据...销毁...不是自杀..."
突然，他抓住她的手腕，滚烫的掌心贴着她冰凉的皮肤："...林护士...剂量错了..."
林岁浑身血液结冰——他喊的是姐姐。
凌晨3:22，谢凛的体温终于降下来。
林岁打开那份蓝色文件夹，里面是褪色的会诊记录：
"2005.07.14 林岁（6岁）青霉素过敏抢救记录
主治：谢太太（神经内科）
协助：林月（实习护士）
最后一行被红笔圈出：
"两例CYP2D6基因突变确认，建议建立长期追踪档案"
窗外救护车的鸣笛声中，林岁摸出手机，删掉了原本要发给老周的短信：
"暂停调查谢凛。"
重新输入：
"我要谢氏药业2005年所有神经类药物临床试验名单。"
天光微亮时，谢凛睁开了眼睛。
林岁趴在床边浅眠，手里还攥着半张从文件夹里掉落的照片——两个穿病号服的年轻女子站在医院花园里，一个抱着小女孩，一个牵着戴耳钉的男孩。
照片背面写着：
"病友会留念，愿我们都能等到新药上市那天。"
谢凛的目光落在林岁熟睡的脸上，伸手想抽走照片，却在看到自己母亲和林岁姐姐并肩而立的笑容时，僵在了半空。
点滴瓶里的液体无声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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