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蹲下身，将沾着解毒剂的棉签轻轻涂在它溃烂的前爪上。小猫没有挣扎，只是定定望着她身后昏迷的谢凛——他躺在旧床垫上，手臂插着输液针头，蓝色药液正缓慢滴入血管。
"你也认识他？"林岁挠了挠小猫下巴，触到一块硬物。金属牌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字："小药丸，2017.09.28"。
日期像一根冰锥刺进太阳穴。她突然想起姐姐最后日记里写的话："如果实验成功，就能救活谢太太和小药丸..."
梦境像被血浸透的胶片。
林岁看见姐姐跪在实验室地板上，怀里抱着口吐白沫的玳瑁猫。穿着病号服的谢太太在一旁记录数据，而少年谢凛攥着注射器的手在发抖。
"剂量还是不对..."姐姐抬头时嘴角有血沫，"CYP2D6突变体需要..."
画面突然扭曲，变成殡仪馆的冷柜。林岁想尖叫，却发现柜子里躺着的是自己——
"醒醒！"
谢凛滚烫的手掌拍打她的脸颊。林岁惊醒时，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抓破了他的锁骨，三道血痕在苍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小药丸正舔舐着谢凛指尖渗出的血珠，就像当年舔舐试管残液。
黄昏的光线透过铁皮缝隙，将谢凛的睫毛投下蝶翼般的阴影。他拆开一包压缩饼干，掰成三份。
"它当年是实验指标猫。"他将最小的一块推给小药丸，"我妈死后，没人记得给它换药。"
林岁注视着他手背的针孔："所以你故意考砸化学，就为混进实验室偷药？"
"聪明。"谢凛突然捏住她下巴，拇指擦过她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哭什么？心疼我？"
饼干碎屑从他指间簌簌落下，林岁看清了他腕内侧的伤疤组成什么图案——**CYP2D6**，用刀刻出的基因编码。
深夜，小药丸突然炸毛冲向通风管道。
谢凛一把将林岁拽到身后，输液架在黑暗中划出银弧。管道里传来窸窣声，接着滚出个脏兮兮的绒布玩偶——
那是只褪色的玳瑁猫布偶，肚子上缝着歪歪扭扭的补丁。林岁颤抖着撕开线头，里面藏着一枚微型储存卡。
谢凛的呼吸突然加重："这是我妈缝的..."
储存卡插入手机，跳出的视频里，姐姐正在抽自己的血："...志愿受试者林月，确认CYP2D6基因突变，开始第47次自体实验..."
日期显示：**2017年9月28日23:17**，距离姐姐死亡还有1小时。
晨光中，林岁将小药丸裹进校服外套。
"带着它。"谢凛将猫塞进她书包，"谢琛的人不会搜你。"
他指尖在猫牌背面一按，金属片弹开露出微型芯片——正是昨晚储存卡的备份。
小药丸突然挣扎着舔了舔林岁的手腕，那里有和姐姐一模一样的针孔疤痕。
"今晚别来学校。"谢凛系好她领口的扣子，"我去会会老头子。"
转身时，林岁看见他后颈浮现出蛛网状青斑——解毒剂没能清除全部毒素。
放学铃响彻空荡的教室。
林岁在谢凛课桌里发现一张字条，上面是他龙飞凤舞的字迹：
"天文台老地方，带够猫粮。"
字条背面印着半个血指纹，新鲜得还没干透。窗外，小药丸正蹲在围墙上，琥珀色眼瞳倒映着渐沉的夕阳。
它脖子上挂着的，是谢凛从不离身的十字架耳钉。
(http://www.i7xsw.com/book/NOU0A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i7xsw.com。爱奇电子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i7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