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台的铁门被常春藤缠绕，锁孔里结着蛛网。林岁摸出小药丸脖子上的十字架耳钉——钥匙齿痕与锁芯完美吻合。
锈蚀的门轴发出呻吟，月光倾泻而入，照亮尘埃中悬浮的星图。谢凛正跪在望远镜基座旁，染血的手指撬开一块地砖，露出里面的防水保险箱。
"迟到了十一分钟。"他头也不抬，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有人跟踪？"
林岁放下装满猫粮的背包，小药丸立刻窜到谢凛脚边。她这才看清他白衬衫后背洇开的血迹——蛛网状青斑己经蔓延到颈动脉位置。
"你该在医院。"她拽开急救包，却被谢凛反手扣住手腕。
"先看这个。"他旋开保险箱，取出一本皮面笔记本，"我妈的观察日记。"
扉页上贴着两张照片：左边是穿病号服的谢太太抱着小药丸，右边是林月护士蹲在花坛边喂流浪猫。拍摄日期都是**2017.09.10**。
笔记本第47页被撕去一半，残留的纸页上写着：
"林护士自愿成为对照组，今日注射帕罗西汀改良剂。小凛躲在通风管哭，被我发现时己经..."
后半句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潦草的化学公式——正是林岁在姐姐遗物中见过的解毒剂配方。
谢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纸页上。林岁去扶他时，望远镜的铜质底座反射出诡异的光斑。她眯起眼，发现底座刻着一行小字：
"当北极星到达这个位置，记得打开暗格。——L"
姐姐的笔迹。
凌晨三点十七分，北极星的光终于透过穹顶缝隙，落在指定刻度上。
暗格弹开的瞬间，小药丸的尾巴炸成绒球。里面躺着三支封存的蓝色注射剂，和一张字迹晕染的便签：
"改良版解毒剂，仅限CYP2D6突变体使用。谢凛，照顾好妈妈和小药丸。——林月"
林岁的指尖触到注射剂上的结晶——药物己经变质。谢凛却低笑起来，染血的虎口着便签："果然...她到最后都在试药。"
夜风掀起他汗湿的额发，露出眉骨上陈年的疤痕。林岁突然想起姐姐日记里写过："那个男孩今天又撞墙了，他说这样能阻止幻听..."
第一支解毒剂推入静脉时，谢凛咬碎了木勺。
他蜷缩在星图地毯上抽搐，青斑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林岁按住他注射完的手臂，发现上面布满了新旧不一的针孔——全是同一个位置，精准得令人心惊。
"基因检测需要...定期采样。"他喘着气解释，"老头子想证明...我的突变基因来自我妈。"
小药丸突然叼来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泛黄的医疗档案。林岁抽出最上面那张——"谢太太与林月护士基因对比报告"，结论栏被红笔重重圈出：
"基因相似度97.8%，疑似血缘关系。"
月光突然变得刺眼。
晨雾弥漫时，谢凛拆下望远镜的目镜片。
"看这个。"他将镜片对准朝阳，地上立刻投射出放大的图像——那是刻在镜筒内壁的微型地图，标注着"谢氏药业地下样本库"的入口。
林岁摸出手机想拍照，却被谢凛按住："老头子监听了所有电子设备。"他撕下衬衫一角，用血画出简图，"记在脑子里。"
小药丸蹭了蹭她发抖的手指，金属牌突然弹开——芯片上新增了一条录音：
"岁岁，如果你听到这个，代表己经找到谢凛。请保护好他，就像当年他妈妈保护我们一样..."
姐姐的声音被刺耳的电流切断，谢凛猛地将她扑倒在地。下一秒，子弹击碎了他们身后的玻璃穹顶。
林岁在狂奔中回头，看见天文台顶楼站着三个黑影。为首的人举起枪，瞄准镜的反光刺痛她的眼睛——
那是谢琛的铂金袖扣。
谢凛拽着她跳进排水管道，小药丸的尾巴尖擦着子弹掠过。黑暗的隧道里，他滚烫的呼吸贴着她耳畔：
"现在你明白了？我们从来就不是陌生人。"
林岁摸到他腰间别着的旧手枪——谢太太任神经科主任时的纪念品，枪柄刻着"L&S"。
姐姐和谢太太名字的首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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