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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风平浪静

小说: 查理九世之雾海列车   作者:南隐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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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枫镇似乎真的恢复了平静。歌剧院事件后,警方带走了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时而疯狂嘶吼时而呆滞茫然的林小雅,后续调查以“精神疾病引发的集体幻觉事件”草草结案,成为了小镇居民茶余饭后短暂的热议话题,很快便被新开的奶茶店和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淹没了。

DODO冒险队的生活也仿佛被按下了重置键。上学、放学、写作业、吐槽老师、偷偷计划着周末去新开的电玩城…一切都回到了最普通、最琐碎、也最让人安心的轨道上。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或是路过那扇依旧紧闭的歌剧院大门时,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会悄然爬上脊背,提醒他们那场华丽而惊悚的噩梦并非虚幻。查理项圈的光芒也比以前黯淡了些许,时常陷入一种类似“打盹”的沉寂状态,似乎在缓慢恢复力量,也似乎在默默消化着巨大的信息量。

墨多多的家,也一如既往地热闹着。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懒洋洋地透过窗棂,给客厅镀上一层暖金色。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青春期的汗味和…臭袜子味。

“墨!小!侠!” 厨房里传来墨妈妈极具穿透力的咆哮,伴随着锅铲敲打锅沿的“哐当”声,“跟你说了八百遍了!脱下来的袜子不要塞沙发垫子底下!还有你!” 火力瞬间转向正瘫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墨爸爸,“老墨!你那双登山袜是生化武器吗?!阳台的晾衣杆都被你熏弯了!说过多少次!袜子!脱下来!立刻!马上!扔进卫生间的脏衣篓!不是客厅!不是卧室门口!更不是沙发底下那个黑洞!”

墨多多正盘腿坐在地毯上,试图组装一个从扶幽那里弄来的、据说是“超级改良版”的微型电磁炮模型(当然,扶幽保证过这玩意儿在现实世界的最大功率可能只够电晕一只蚊子),被老妈的狮吼功震得手一抖,一根细小的弹簧“咻”地一声弹飞出去,不知滚进了哪个家具缝隙。

“哎呀,妈!我这不是刚脱下来,准备等会儿一起拿过去嘛!” 多多头也不抬,眼睛死死盯着手里复杂的线路板,试图找出弹簧失踪的替代方案。他脚边,一只画着骷髅头的黑色运动袜正以一种极其嚣张的姿态,半搭在游戏机手柄上。

墨爸爸从报纸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嘿嘿一笑,试图蒙混过关:“老婆大人息怒,息怒!这不是看球太投入,忘了嘛!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他的另一只脚,穿着灰色条纹袜,正随意地搭在茶几边缘,随着他说话的节奏轻轻晃悠。

“下次?你们爷俩的下次加起来能绕地球三圈了!” 墨妈妈举着还沾着油星的锅铲,气势汹汹地从厨房杀出来,叉着腰,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射客厅的每一个角落,精准定位着那些散落的“生化武器”。“沙发底下!茶几下面!电视柜旁边!墨小侠!你椅子底下那团灰色的!别装看不见!还有你老墨!把你脚边那个‘咸鱼干’捡起来!现在!立刻!马上!”

客厅里顿时鸡飞狗跳。多多哀嚎着放下模型,手脚并用地爬向椅子底下拯救自己的“灰色军团”。墨爸爸也手忙脚乱地收起脚,弯腰去够茶几旁那只散发着“岁月沉淀”气息的袜子。父子俩的动作出奇地一致,都带着一种被抓包的心虚和习惯性的惫懒。

“哎哟,我的老腰…” 墨爸爸一边捡袜子一边夸张地呻吟。

“妈!我模型零件都找不到了!” 多多从椅子底下钻出来,灰头土脸,手里捏着那只惹祸的袜子,一脸悲愤。

“活该!谁让你把袜子当模型零件放!” 墨妈妈毫不留情,手中的锅铲精准地指向卫生间方向,“统统给我扔进去!开饭前再让我看见一只乱丢的袜子,今晚你们爷俩就抱着袜子睡阳台!”

一阵兵荒马乱后,几双“饱经沧桑”的袜子终于被塞进了卫生间的脏衣篓,暂时解除了客厅的空气污染危机。饭菜上桌,香气西溢。红烧排骨、清炒时蔬、西红柿鸡蛋汤,都是最家常的味道。

饭桌上,墨妈妈一边给多多夹排骨,一边还在絮叨:“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鼓捣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房间跟狗窝似的,袜子满天飞!作业写完了吗?明天数学小测有把握吗?隔壁王阿姨家的儿子,这次月考又是年级前十…”

多多埋头扒饭,含糊地应着:“嗯嗯…快了快了…还行还行…” 心思却有一半还飘在刚才那个失踪的弹簧上,另一半则下意识地留意着挂在椅背上的书包——书包侧袋里,查理的项圈安静地躺着,散发出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温润光芒。

墨爸爸则一边啃着排骨,一边试图转移火力:“老婆,今天的排骨烧得真不错!火候正好!比楼下张记饭店的强多了!” 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说起来,巷子口那个卖馄饨的老张,好像有几天没出摊了?以前晚上回来,总能闻到他那汤头的香味儿。”

“张伯?” 墨妈妈想了想,“好像是哎,有几天没见了。可能是回老家了吧?或者…年纪大了,干不动了?” 她语气里带着点惋惜,“他那小馄饨味道是挺正的,汤头也鲜。可惜了。”

多多扒饭的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张伯…那个在歌剧院如同神兵天降、又神秘消失的“灵魂锻匠”…回老家了?干不动了?他脑海中闪过那辆冒着热气、挂着铃铛的馄饨车,以及那精准射出的、带着肉汤香气的“醒神汤”水线。那样的人物,会因为“干不动”而消失?

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安,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在他心底漾开微澜。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书包侧袋,项圈似乎传递过来一丝微弱的、带着警惕的暖意。

“可能吧。” 墨爸爸没太在意,继续啃他的排骨,“哎,多多,吃完饭赶紧把作业写了!别又拖到半夜!”

“知道了知道了!” 多多应着,压下心头那点异样,努力把注意力拉回眼前的饭菜和即将到来的数学小测上。生活似乎真的回到了正轨:妈妈的唠叨、乱丢的袜子、老爸的转移话题、还有头疼的作业…这些琐碎而真实的烦恼,构筑起一道看似坚固的堤坝,暂时将那些超乎想象的黑暗与疯狂隔绝在外。

然而,当他饭后回到自己那确实有点“狗窝”倾向的房间,从书包里拿出查理的项圈,习惯性地想跟这位破谜者伙伴聊聊今天的模型零件时,项圈的光芒却只是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传递过来一个极其疲惫、又带着深深困惑的意念:

“汪…(平静…像…暴风雨前…)”

“呜…(老张…味道…消失了…彻底…)”

“汪…(林小雅…医院…能量…波动…不稳定…像…快要…裂开的…蛋壳…)”

多多握着项圈,站在堆满了书籍、模型零件和…嗯,可能还有一两只漏网之袜的房间里,窗外的路灯将树影斑驳地投在墙上。妈妈在客厅收拾碗碟的叮当声、爸爸看电视新闻的播报声清晰传来。

一切都那么平静,那么日常。

但查理的低语,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这层温暖的泡沫。

张伯的彻底消失…林小雅在医院里未知的“波动”…还有这看似寻常的平静之下,是否真的己经风平浪静?那被强行压下的黑暗,是否正在看不见的角落,悄然酝酿着下一次的暗流涌动?而他和伙伴们这来之不易的“平凡生活”,又能持续多久?

他叹了口气,将项圈小心地放在书桌一角,拿起数学练习册。无论如何,明天的数学小测,可是实打实的、躲不掉的“现实风暴”。至于那些潜藏的谜团和危险…或许,只有在写完作业之后,才有精力去烦恼了。只是,那若有若无的铁锈与油脂的冰冷气息,似乎又在记忆深处,悄然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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