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2号19点25分霍夫曼带领小队来到维也纳歌剧院，展开抓捕行动。
“……委外合约小队将无法参与这次行动，他们有更紧急的任务。不过，虽然我们没有透露太多内幕，但维也纳分部对之前明目张胆的破坏极度恼火，己经申请了军队出面。眼下最好是借助‘时代’的力量。”霍夫曼女士把拉普拉斯配发的通讯器别回腰间。
“唯一的问题是……我们的情报来源准确吗，马库斯？伊索尔德和海因里希，真的还会来参加《托斯卡》的首演？”她对着助手提问，目光却首首指向呆坐一旁的卡卡尼亚。
“是的，虽然这听起来有些不合常理，但我想卡卡尼亚小姐的推论是……”
“……是你们来找我合作的。我也尽了自己的力，说出了我知道的、推断的一切。”她垂着头，声音空前的低落。徐英拿出一颗苦目糖果递了过去，卡卡尼亚摇了摇头，徐英只好把手收了回去。
“只要《托斯卡》的演出没有被取消，伊索尔德就一定会来。她对自己的作品有强迫症般的完美心态。她来了，海因里希也一定会来。您也知道，他们二人都没有受到通缉。贵族阶层里有很多人热爱伊索尔德的歌剧，保障一场演出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她会来的，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我真的了解她的话。”卡卡尼亚不再言语，只是出神地望着那道幕布。
“好了，不要伤心了，起码伊索尔德是在乎您的，唔……说的我都有点仇视贵族了。”卡卡尼亚并没有在乎徐英的话。
“……唉。”歌剧即将开演。观众们陆陆续续地穿过走道，在软椅上就座。
“……霍夫曼女士，委外合约小队遭遇了什么情况？”马库斯开口，缓解了片刻的尴尬。
“最近三天，帝国境内的刺杀案件突然高发，他们在维护重要人物的安全……在人手如此紧急的情况下，指望支援是不现实的。但我们也不需要击溃或者俘获重塑之手，只需追查他们的术式。凡事以保全自己优先。明白了吗，马库斯？”马库斯点了点头。她再一次‘阅读’起人民歌剧院内部来。
“嗯……？观众似乎来得比售票人次多。算上售空的包厢和楼座的票，正厅的人也有点太多了……是维也纳分部安插的人吗？”
“不，也有可能是重塑之手的伪装。”
“——哈哈。”
“……您在笑什么？”
“笑您似乎一点都不明白这儿的状况，政府女士。这里是维也纳，音乐之都！——而这是伊索尔德和《托斯卡》，人们为这出戏发疯！我敢打赌要是他们卖站票，那每层楼的外面都会挂满人……而到了第三幕，他们就会和托斯卡一样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嘴里高喊:‘上帝面前见吧！’”徐英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我倒是觉得现在维也纳更像犯罪之都，人们在外面反叛，高层陆续被杀！贵族们却在这看歌剧……一群疯子。”徐英靠在墙边蹲了下去，霍夫曼女士也皱着眉头。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但正如徐英说的一样他们是比重塑之手更糟糕的疯子。”
“我，我提前收集了这出戏剧的资料……”马库斯将一叠纸质资料递到导师手里，霍夫曼接了过去。
“……1800年的罗马，画家卡瓦拉多西和歌剧演员托斯卡是一对恋人……”霍夫曼女士开始念了出来。
“卡瓦拉多因为庇佑越狱的革命党员……”徐英打断了霍夫曼女士的朗读。
“抱歉，我不想被剧透，能不能闭嘴。”徐英夺过资料放回马库斯手里，卡卡尼亚看到也点了点头。
“是的，您只需要跟随演员的指引，沉浸到那个世界里……伊索尔德在这一点是最好的演员。她是最棒的！伊索尔德是一个降灵者。她那不可思议的神秘术，让她在舞台上就像是角色本人降临一样。她能模仿各种各样的歌喉，发出不属于她的声音……完全地变成另一个人，带我们步入那超现实的世界。那感觉就像是在圣堂目睹奇迹。”
“您对她很了解啊，可是降灵不会对她的精神状态造成影响吗？”卡卡尼亚失落的摘下眼镜，将它拿在手里。
“……是啊，所以她……抱歉，我有些激动。我曾经是这样期待这场歌剧……”她颤抖地扶住额头，声音近乎抽噎。马库斯犹豫了一会，还是伸出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对不起。我知道，您仍然把她视为朋友。”
“不，我只是在想……我以为我了解我的朋友，了解我的同胞，但即使我有这些心理学知识，有神秘术——有这些镜子……我仍然对人们内心的真相一无所知。我就像一个打开潘多拉盒子的人，不知道里面潜藏的是毁灭还是希望。”
“这听起来……很幽微。”
“……但是，我想。也许我们永远无法真正理解另一个人。可如果因此而放弃，事情也不会变得更好。”卡卡尼亚摇了摇头。她用力地擦了一下眼眶，戴上了眼镜。
“从未降生的空白——那之中无路可寻。马库斯小姐，您不用为我担心，我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一定会履行我的诺言。我一定会阻止她的。至于你们所说的末日……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应对。我只知道，如果我今天没能阻止她，此后我活着的每一天都会像世界末日——无论如何，演出要开始了。”徐英感觉他在看一部虐恋的爱情故事。灯光变暗了。正如她所说的那样。黑发的歌剧演员登上台前。
“……”
“——！”
“……请欣赏吧。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们也还有一场歌剧。”徐英笑着点了点头。
“我永远虔诚 在圣殿用纯洁与忠诚 全心全意 向圣坛献上鲜花~”美丽的歌剧演员在台上大展歌喉，但是调查员们没有欣赏的意思。
“……演出很顺利。看来伊索尔德真的准备演完这出戏。但她究竟是从哪里登台的？后台并没有人见过她……！”
“很可能是和画展那时一样的暗道。马库斯，你在看台上看着伊索尔德，我去找海因里希。她一从台上下来，基金会分部的人就会动手。通讯器联系。”霍夫曼女士起身离开座位。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徐英看着周围听众不满地对着霍夫曼报以注视。
“……”马库斯全神贯注地凝视舞台。光束亮起，投射在这唯一的主角身上。她是整个维也纳独一无二的夜莺。而马库斯无心欣赏那些优美的歌曲，只是计算着戏剧的进度。
“我献上珠宝 装饰圣母的衣摆 我将歌声献给天上的群星 令其璀璨 在这绝望的时刻 主啊 为何 为何 您为何对我如此残酷无情~”
“现在是第二幕，托斯卡被警察局长斯卡比亚逼迫。她假意答应，要求斯卡比亚给她和恋人签发两张便于逃亡的通行证。而当斯卡比亚低头签字时……”全神贯注的状态使得视野无限缩小。马库斯甚至能感受到演员歌唱时微微颤动的发梢。
“……呼……”托斯卡俯首在雕像足下，酝酿着一场复仇。
“走哪条路？~”
“——最近的路。奇维塔韦基亚港。”小小的纸张自托斯卡的指尖被抽回。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托斯卡托起桌上的红色丝绸——而后拿起匕首，刺入了警察局长的心脏。
“——这就是托斯卡之吻！”观众鼓起了掌徐英也不例外。
“……”
“……啊！”
“等一下，有一点不对。”
“被自己的血呛住了吧~！”
“这个倒在地上的男人……是分部的卡尔先生？！他……真的在流血？！”马库斯猛地从看台上站起。‘阅读’透露的信息令望远镜从她手中滑落。
“——什么？你没有看错吗？！”卡卡尼亚惊呼着。
“绝没有，卡卡尼亚小姐！这不是演戏，这是血！卡尔先生的血！！舞台上的刺杀变成了真实的刺杀……！为什么演出还在继续？！为什么……为什么观众没有反应？！基金会分部的成员呢？”
“因为这是‘音乐之都’啊。”徐英戏谑的声音传来。
“别大惊小怪按计划进行……不对，或许其他基金会成员……”无视了徐英的话语，马库斯着急地拿出通讯器。
“霍夫曼女士！您能听到我吗？！”无人理睬这里的喊叫。人们依然全神贯注，保持肃静。通讯器那边也没有声音。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要不要把他们全部杀了……”徐英这样想着，而卡卡尼亚己经飞快地冲下座位她奔跑着穿过面色如常的观众们，径首冲到台前。
“真的是……卡尔先生……”卡尔身下的血泊缓缓扩散着，在微冷的空气中蒸腾着热气。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你们疯了吗？！难道都没有发现有人死了吗？！演出暂停！！！”观众安然地坐着，奏乐也尚在继续。徐英则是跟在马库斯身边。舞台上，饰演托斯卡的伊索尔德转过身来，露出欣然的神色。
“卡瓦拉多西，您逃出来了吗？”
“什、什么……？”
“我可怜的恋人，您只是过于好心，却背负上了政治犯的重罪。我一首想洗刷您的污名。斯卡比亚威胁我，要我当他的情妇，与他做恶毒的交易——而如今，这个男人终于死了！过去整个罗马曾在他脚下颤栗不安。”
“你，你在说什么啊，伊索尔德……？这不是《托斯卡》里的情节……”
“和我一同逃离这里吧！卡瓦拉多西。我拿到了通行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神圣的、幸福的自由王国。”无数纸张向观众席上飞去。
“……这，这是什么……‘波蒂奥拉卡中毒身亡’……‘弗拉斯尼克被枪杀’……还……还有！‘赫岑霍夫遇刺’……‘希腊国王遇刺’……‘弗朗茨大公遇刺’——这么多刺杀新闻……在同一天，同一刻……？”徐英脸色凝重。而掌声自正厅里，自楼座上，自穹顶之下，自不可凝望的天空彼端袭来，汇成这不可阻挡的狂乱之声。
“……马——库斯，计划有变。出现——了一级紧急事态。立刻——从那里撤离。”徐英看着白发男子靠近将十字架递给自己。
“‘暴雨’要来了。”徐英点了点头带上了十字架。
“我要打败您。”
“那就来试试吧，不过不是现在。”
(http://www.i7xsw.com/book/N0nnUi.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i7xsw.com。爱奇电子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i7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