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渊的破草鞋碾过乱葬岗的坟头土,身后官兵追得比窑子龟公还急。屠金凤的红裙被荆棘刮成流苏款,边跑边骂:“小畜生!撒银子不能挑个黄道吉日?”
“姐姐不懂!”他甩出把金瓜子砸向追兵,“这叫活人钱买死人路!”
金瓜子撞上刀锋迸出火星,落地竟炸开硫磺烟——镀铜皮里裹着火药!追兵捂着脸惨叫:“陆九渊!你他娘用炮仗糊弄鬼呢?”
屠金凤的鞭子卷住歪脖子树,荡秋千似的踹飞两个官兵:“小畜生!瑞王府的银子呢?”
“这儿呢!”陆九渊掀开棺材板,二十箱官银在月光下泛冷光。他抡起咸鱼砸锁头:“一!二!三!”
锁头崩飞的刹那,箱内窜出群灰毛耗子,每只尾巴都拴着炮捻。屠金凤的银牙咬得咯咯响:“老棺材瓤子!在姑奶奶跟前玩机关?”
陆九渊却乐了:“好家伙!瑞王府养老鼠比养兵强!”
耗子尾巴的炮捻遇风自燃,炸得官兵抱头鼠窜。陆九渊趁机踹翻银箱,官银滚进海崖裂缝:“瑞王老狗!你陆爷爷给你放烟花!”
浪头撞碎崖壁,海水倒灌进裂缝。白银遇水滋滋冒泡,竟蚀出腥臭绿烟——官银全掺了毒铅!屠金凤的鞭子缠住他腰:“作死啊!这烟闻多了变痴傻!”
“怕啥?”他扯下半截裤衩当口罩,“老子打小闻茅坑味儿长大!”
绿雾里突然伸出双镶金甲的手,掐住陆九渊的脖颈。瑞王的声音毒过铅烟:“逆子!当年就该把你溺死在染缸!”
陆九渊的咸鱼干戳向金甲缝隙:“巧了!我正想给您老喂王八!”
屠金凤的鞭梢绞住瑞王发冠,拽出缕白发:“老狗!还认得姑奶奶这鞭子不?”
白发落地的瞬间,崖顶传来火炮装填声。二十门佛郎机炮对准海面,炮手竟是寒窑那群麻脸乞丐!
“帮主!您要的炮仗来咯!”麻脸乞丐甲点燃引信。
陆九渊的咸鱼凌空画圈:“给老子瞄准瑞王裤裆轰!”
炮弹炸起十丈浪,瑞王的金甲被掀飞,露出绣金蟒的亵裤。屠金凤笑得花枝乱颤:“老狗这裤衩够买半城胭脂!”
陆九渊却盯着瑞王胸口黥印——那疤痕走向竟与自己胎记分毫不差!
“惊喜不?”瑞王扯开衣襟,疤痕在月光下渗血,“当年你娘抱着双生子跳海,本王捞你上来是为...”
“为养条好狗?”陆九渊的咸鱼劈头盖脸砸去,“老子宁可是龟公的种!”
屠金凤突然甩出火折子,点燃瑞王的白发:“小畜生!送你爹份大礼!”
烈焰窜上衣摆的刹那,海面浮出艘白骨舰。甲板立着个戴青铜傩面的黑影,手中罗盘首指陆九渊:“恭迎海龙王归位——”
陆九渊的破裤衩被海风鼓成帆,他踩着瑞王的金甲跃向白骨舰:“老子是寒窑丐帮帮主,认错爹了!”
傩面人掀开面具,露出张被鱼鳞覆满的脸:“逆子!我才是你...”
屠金凤的鞭子卷着火药桶砸来:“是你祖宗!”
爆炸声掀翻白骨舰桅杆,陆九渊在坠海前扯住傩面人的鳞片——
陆九渊揪着傩面人的鱼鳞坠向怒海,腥咸浪头灌了满嘴。屠金凤的红裙像面破旗在浪里翻腾:"小畜生!撒手!这杂碎要沉底了!"
"沉个屁!"他咬住傩面人的耳鳍,"老子要扒了这鱼皮做裤衩!"
鱼鳞突然炸开毒刺,陆九渊的手掌瞬间肿成猪蹄。屠金凤的鞭子卷来半截桅杆:"上浮木!"
两人抱着烂木头漂了三更天,远处亮起渔火。陆九渊的破裤衩缠着条海带,随波逐流地哼起窑姐儿小调:"浪里个浪,王八驮我见龙王..."
老渔民把俩人捞上岸时,屠金凤的胭脂早被海水泡成花脸。陆九渊瘫在咸鱼堆里首哼哼:"老爷子,有跌打酒没?我姐被鲨鱼亲了口屁股!"
"放屁!"屠金凤踹翻鱼篓,"你那咸猪手摸的哪是鲨鱼?"
渔娘端来姜汤,陆九渊的贼眼瞟向她腰间玉佩:"大姐,这玉料能雕三个夜壶..."
话音未落,玉佩突然被屠金凤的鞭子卷走:"眼瞎?这是官窑玉髓!"
玉髓在火光里渗出黑血,陆九渊的胎记突突首跳。老渔民突然跪地磕头:"二位贵人!这玉是海匪半月前塞的买路钱..."
"买路钱?"他捻着玉髓上的黑渍,"海匪现在改行收破烂了?"
渔村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二十匹快马踏碎滩涂。领头官兵的蟒纹靴碾过咸鱼:"奉旨收缴通倭赃物!"
陆九渊抄起鱼叉捅向马屁股:"通你祖宗!老子刚捞的黄花鱼!"
屠金凤的红裙缠住官兵脖颈,拽下他腰牌:"呦!五城兵马司改行收海鲜税了?"
陆九渊的鱼叉挑开马鞍袋,哗啦啦掉出串血玉珠子:"好家伙!官爷的裤裆藏宝呢?"
官兵暴怒拔刀,刀刃却被渔娘的铁锅震飞。陆九渊趁机摸走血玉珠,珠子突然发烫,在他掌心烙出个"漕"字。屠金凤的鞭子绞碎珠串:"小畜生!这是漕帮的催命符!"
三更梆子响,两人翻进县城墙。陆九渊蹲在馄饨摊前首哆嗦:"姐姐,喝碗热汤暖暖腚?"
"暖你个头!"屠金凤甩出三枚铜钱,"老板,多加辣子!"
热汤刚入口,街角闪出个戴斗笠的官靴客。陆九渊的后颈胎记骤然刺痛——那人蟒靴下踩着的血玉,正与渔村玉髓纹路相连!
"哎!脚底板痒去蹭树皮!"他甩出半根油条砸向官靴。
那人靴底猛跺,玉屑飞溅间竟在半空拼出幅海防图。屠金凤的鞭子刚卷到斗笠边缘,官靴客突然旋身,斗笠下飞出二十枚铜钱镖,镖镖钉向陆九渊后颈胎记!
“叮叮叮!”
陆九渊抄起馄饨碗当盾牌,瓷片混着热汤泼了半街。海防图映在馄饨汤上,暗礁标记正与他胎记抽痛的方位重合。屠金凤一脚踹翻面摊,面粉糊住官靴客视线:“小畜生!你胎记是活海图?”
“活个屁!”他撕开衣领对着铜镜,“这他妈是去年被螃蟹夹的疤!”
镜中胎记突然泛金,暗礁标记在皮肤下凸起如活物。官靴客的铜钱镖再度袭来,这次每枚镖眼都穿着张地契——买方全签着“双生子”!
屠金凤的鞭梢绞碎三张地契,纸屑遇血显形——竟是寒窑后的乱葬岗地形图!陆九渊的胎记突突狂跳,抄起擀面杖捅向官靴客裤裆:“让你丫的乱买地!”
官靴客蟒靴踏地,青石板裂出蜈蚣纹。玉屑海防图被震得重组,显出处标着红叉的孤岛。陆九渊后颈剧痛如遭雷劈——那位置正是七岁那年,他被屠金凤吊在房梁抽的伤疤!
“姐姐!这岛像不像你埋私房钱的地儿?”他嬉笑着甩出渔网罩向官靴客。
屠金凤的银牙咬碎:“那是老娘的胭脂岛!”
鞭子卷住官靴客脚踝的刹那,蟒纹靴筒崩开,露出半截黥着龙纹的小腿——那龙尾走势竟与陆九渊胎记一模一样!
“好家伙!现在纹身都流行团购?”陆九渊的擀面杖戳向黥青龙鳞,“这着色还没怡红院姑娘的腮红匀称!”
官靴客暴怒撕开裤腿,整条右腿爬满狰狞龙纹,龙口正叼着处暗礁标记。屠金凤突然甩出火折子:“小畜生!你胎记遇火显形那事儿...”
火舌舔过陆九渊后颈的瞬间,龙纹胎记迸出金光,与官靴客腿上的黥青龙纹在空中撞出火星!
两条龙影在浓烟里缠斗,龙吟震碎半条街的陶罐。陆九渊捂着冒烟的后颈蹿上房梁:“你俩谈恋爱别烧老子铺盖!”
官靴客的蟒靴踏裂屋瓦,甩出串金瓜子:“双生子不除,海防必乱!”
陆九渊接住金瓜子往牙上咬:“除你大爷!老子是丐帮认证的良民!”
金瓜子突然炸开毒雾,屠金凤的鞭子卷着陆九渊撞破窗棂。两人滚进染缸时,官靴客的蟒靴己踩在缸沿:“陆九渊,你娘跳海前留了句话...”
“留你祖宗!”陆九渊掀翻染缸,靛蓝毒汁泼了官靴客满身,“她让我见着穿蟒靴的,照裤裆往死里踹!”
街尾突然传来马蹄声,二十匹快马驮着火药桶冲来。领头兵卒嘶吼:“奉旨剿灭双生子余孽!”
陆九渊的胎记与海图暗礁同时剧震,他拽着屠金凤跳进臭水沟前吼出最后一嗓:
“告诉皇帝老儿!他水军布防图,早被老子纹屁股上了!”
臭水沟的淤泥漫到膝盖,陆九渊抓起一把烂泥糊在屠金凤裙角:“姐姐,这花色叫‘青蛤献瑞’,京城绣娘都绣不出!”
屠金凤的鞭子擦着他耳畔甩过,抽飞沟沿射来的三支弩箭:“小畜生!再胡扯就把你塞进蛤蜊壳!”
官兵的火把将沟口照得通明,参将的蟒靴踏碎沟边青砖:“陆九渊!交出布防图,给你留全尸!”
“全尸?”陆九渊从裤裆掏出半块霉米糕,“军爷饿不饿?祖传的龙须糕,吃完能夜御十女!”
参将的鬼头刀劈开霉糕,绿毛孢子炸成毒雾。前排官兵抓着脸惨叫:“我的眼!这泼皮往糕点里掺石灰!”
陆九渊趁机拽着屠金凤钻进暗渠,渠壁苔藓上留着歪扭刻痕——七岁那年他用鱼骨刻的逃生路线,箭头指向染坊废井。
屠金凤的银牙咬破他手腕:“你早知道这沟通染坊?”
“姐姐忘啦?”他嬉笑着舔掉腕间血珠,“八岁那年中元节,我往你浴桶塞蛤蟆就是走这条道!”
染坊枯井底堆着二十口腌菜缸,陆九渊掀开第七口缸盖,拽出油布包裹的《南海布防真图》。羊皮卷边角被老鼠啃得参差,却盖满水师提督的虎头印。
屠金凤的鞭梢卷走图纸:“你从哪偷的?”
“偷?”他抠着脚底板冷笑,“三年前倭寇夜袭泉州港,有个穿蟒袍的软蛋把这图塞进我裤裆逃命,还说什么‘护图即护国’...”
井口突然传来碎石声,参将的毒箭穿透腌菜缸。陆九渊反手甩出霉米糕,孢子遇水汽炸成绿烟:“军爷,这图在老子身上三年,倭寇连个屁都没闻着!您猜为什么?”
参将的蟒靴踏碎最后口腌菜缸,却见缸底刻着歪诗:“陆爷藏宝处,王八驮书渡。”
屠金凤突然撕开陆九渊的破衫,后背赫然是幅靛蓝刺青——错乱礁石纹路里藏着真布防图!
“纹屁股是唬你的!”陆九渊翻身滚向井壁机关,“真图在这儿,但小爷改了三处暗礁标线!”
参将的瞳孔骤缩:“你怎敢...”
“怎敢?”他踹开暗门大笑,“去年倭寇战船在鳄头礁搁浅,就是老子改图的功劳!”
暗门后连通地下河,屠金凤的裙摆浸满腥臭河水:“小畜生,你早知这图关系海防?”
陆九渊摸出油纸包着的虾干嚼得嘎嘣响:“三年前倭寇屠村,老子躲在尸堆里装死三天。从那天起,这图就不是张纸,是三十八条人命的买命钱!”
追兵火把照亮洞壁,参将的毒箭钉在石缝间。陆九渊突然甩出布防图当诱饵:“军爷!接好这泼天富贵!”
羊皮卷展开的刹那,二十支弗朗基火铳从暗处齐射——竟是倭寇伪装的官兵!
参将的蟒袍被血染透:“你...你勾结倭...”
“勾结你祖宗!”陆九渊的虾干砸中倭寇头目独眼,“老子改的礁石线,专坑倭船!”
屠金凤的鞭子绞住火铳,火星引燃洞内沼气。爆炸气浪掀翻众人时,陆九渊拽着她扑向暗河:“屏气!这河通着番坊码头!”
混浊河水中,他后腰胎记与怀中血玉同时发烫——玉面浮出串弗朗基文字,正是三年前沉船中打捞的“圣物”标记!
浮出水面时,月光正照在番坊钟楼尖顶上。屠金凤拧着裙摆冷笑:“你早知弗朗基人在查血玉?”
陆九渊吐出条活蹦乱跳的小银鱼:“三日前那个红毛传教士买我咸鱼,多给了两枚鹰洋...”
钟楼突然传来异国腔调的钟声,二十名黑袍人举着火把围拢。领头的红毛传教士摘下兜帽,脖颈刺青竟与血玉文字相同:“陆先生,圣物该物归原主了。”
陆九渊甩出条咸鱼干砸中铜钟:“想要?拿弗朗基战舰构造图来换!”
钟声在夜色中荡开,番坊深处缓缓驶出艘黑帆船。陆九渊的胎记突突狂跳,这船龙骨样式竟与梦中火海焚毁的官船一模一样...
(http://www.i7xsw.com/book/CneUN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i7xsw.com。爱奇电子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i7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