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金凤你属王八的？咬这么死！"陆九渊呛着咸涩海水，肩头毒箭随浪晃悠，"老子后背都快被你指甲抠出北斗七星了！"
屠金凤的银牙叼住他耳垂："小畜生闭嘴...箭上有蛇毒！"
二十艘箭船围成火圈，船头壮汉抡圆膀子喊号子："放箭！射死这对野鸳鸯！"
陆九渊扑腾着拽她往礁石缝钻："野鸳鸯？老子顶多算你养的土狗！"
"闭嘴！"屠金凤突然撕开他衣襟，唇舌覆上箭伤猛吸。陆九渊疼得龇牙咧嘴："哎哎哎！姐姐属蚂蟥的？"
毒血吐在礁石上滋滋冒烟。屠金凤抹着唇边血沫冷笑："七岁那箭可比这毒十倍，怎不见你哭爹喊娘？"
"我爹娘早喂了野狗！"他扯过海草缠伤口，"您老当年从狗嘴抢食养我，就为今日当肉盾？"
船头突然传来破锣嗓："那娘们心口有莲花疤！是二十年前瑞..."
"瑞你祖宗！"屠金凤甩出软剑削掉那人发髻，"陆九渊！给老娘滚回寒窑啃地瓜去！"
"现在装菩萨？晚啦！"他抢过箭船上扔来的火把，"那年我偷地瓜被抓，你把我吊房梁抽的时候..."
火把掷向箭船火药桶的刹那，屠金凤突然拦腰抱住他跳海："小畜生！那地瓜窖里埋着你娘！"
轰隆爆炸声里，陆九渊的耳膜嗡嗡作响："啥玩意？我娘是地瓜精？"
"你娘是江南绣娘！"屠金凤的指甲掐进他腰肉，"当年三十七具女尸里，唯独你裹着血袈裟活下来..."
海浪把两人拍上暗礁。陆九渊扒着滑腻青苔首喘："合着您老把我当证物养？"
"证物？"屠金凤突然扯开自己衣襟，心口莲花疤狰狞如活物，"这疤是你娘临终抓的！她说'护好我儿'..."
陆九渊的嬉笑僵在脸上。记忆里寒窑漏雨的夜，屠金凤酒醉时总念叨句醉话——
"阿渊，你娘抓得我心口疼..."
箭船残骸燃成火墙，映得海面如血池。陆九渊突然嗤笑："姐姐编话本呢？我娘要活着..."
"她早死了！"屠金凤甩来记耳光，"死在我怀里！最后半块馍塞给你..."
陆九渊舌尖顶了顶火辣的脸颊："难怪你总克扣我口粮，敢情是记恨我抢食？"
最后一艘箭船撞向暗礁，船老大狰狞扑来："屠掌柜！瑞王府的赏银够买你..."
陆九渊抄起生蚝壳划破那人喉咙："买你娘的咸鱼！"
血泊里，屠金凤突然瘫笑："小畜生，知道我为何总腌咸鱼？"
"您老口味重呗！"
"那是你娘最拿手的..."她眼底映着渐熄的火光，"我学十年，总腌不出那个味。"
陆九渊的破衣在海风里猎猎作响。他忽然拎起条烤焦的咸鱼："尝尝？"
屠金凤咬了口，咸涩混着血腥："...还是难吃。"
"废话！"他夺过咸鱼啃得咔嚓响，"盐放三倍，傻子才这么腌！"
海天交接处泛起鱼肚白。陆九渊扛起昏沉的屠金凤，深一脚浅一脚踩浪花："醒醒！老子背你去退潮集市..."
"去干嘛..."
"买盐！回家腌垮你的破客栈！"
退潮集市的鱼腥味里混着脂粉香。屠金凤瘫在咸鱼摊竹椅上，石榴红马面裙下伸出条白蟒纹皮鞭："小畜生，买盐钱呢？"
陆九渊蹲在摊前刮鱼鳞，刀尖挑出枚铜钱："姐姐这身行头够买半船盐，不如当..."
皮鞭抽飞铜钱钉在木桩上，惊起摊后晾着的腌海带。海带堆里突然窜出个靛蓝布衣的哑女，抓起毒河豚就往屠金凤心口扎！
"卧槽！谋杀亲夫啊！"陆九渊甩出鱼刀撞偏河豚。哑女突然开口，嗓音嘶如砂纸磨锅："屠掌柜欠的三十两胭脂钱，该还了！"
屠金凤的鞭梢卷住哑女手腕，露出她脖颈烧伤疤："林秀娥？你不是烧死在染坊..."
哑女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纹着血玉图案："你克扣工钱逼我吞火炭装哑巴，真当老娘死了？"
陆九渊的鱼刀"当啷"落地。那血玉纹身与他怀里的残玉严丝合缝，连裂纹走向都一致！
"姐姐连绣娘胸口都纹账本？"他捡起咸鱼挡在中间，"这纹身师傅手艺糙的，玉纹比我家狗啃的还歪！"
哑女突然甩出靛蓝染料，在咸鱼摊写满血字："屠金凤私吞瑞王府赏银三百两！"字迹遇腥气变红，正是陆九渊襁褓血书的字迹！
屠金凤的鞭子缠上哑女脖颈："当年给你烧埋银二十两，够买副薄棺了！"
陆九渊趁机摸走哑女腰间荷包，倒出堆胭脂盒："呦！姐姐还偷卖扬州香粉？"
"那是老娘的嫁妆！"哑女踹翻咸鱼筐，"屠金凤说好每月二钱银工钱，三年攒不够半盒螺子黛！"
屠金凤突然嗤笑，扯开腰间荷包倒出金瓜子："看看！这成色够买你命三回！"
陆九渊捻起金瓜子对光瞅："镀铜的？姐姐这假金子糊弄鬼呢？"
哑女突然扑向陆九渊，烧伤疤贴着他脸颊："你娘临死攥着半块血玉，说能换..."
屠金凤的皮鞭凌空抽断话头："闭嘴！当年说好这秘密值五十两！"
陆九渊左脸贴着疤，右耳灌着骂，突然抓起咸鱼塞进俩女人嘴里："吵个屁！老子娘的事还没条咸鱼重要？"
咸鱼摊前围满看客。陆九渊跳上条案拍案："今儿陆青天判案！"
"第一！"他戳着哑女胸口血玉纹，"这纹身得赔洗银，算你十两！"
"第二！"扯过屠金凤的荷包，"卖假金判掌嘴，但掌柜长得俊..."
"啪！"
屠金凤的绣鞋印上他屁股："小畜生！你娘留的血玉早被我当给南洋商..."
哑女突然呕出颗带血金牙，牙缝卡着半枚玉片："当票在这！赎银二百两！"
陆九渊捏着玉片对太阳："好家伙！我娘留的这是玉还是鱼鳞？"
海风掀起屠金凤的裙摆，露出绑腿暗袋。她突然甩出把碎银砸向哑女："滚！再敢提血玉..."
"提怎样？"陆九渊接住碎银掂了掂，"姐姐不如把这账记我头上？"
他忽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是用胭脂画的假血玉："纹这个打八折！"
哑女的独眼瞪成铜铃，指甲抠向陆九渊胸口的胭脂玉："小畜生！你娘死前攥着的玉纹..."
"攥你奶奶个腿！"屠金凤的皮鞭绞住她手腕，"这假纹的胭脂钱还是我出的！"
陆九渊突然抓起腌海带缠住俩女人手腕："二位姐姐，打个折凑一桌斗地主？"
咸鱼摊竹棚突然被海风掀翻，二十个戴斗笠的刀客围成圈。领头那人抛着枚金瓜子冷笑："屠掌柜，瑞王府的账该清了！"
屠金凤的绣鞋尖踢飞鱼篓，臭鱼烂虾糊了刀客满脸："清账？老娘还欠三百两胭脂钱呢！"
陆九渊趁机摸走领头刀客的荷包，倒出堆金瓜子："嚯！镀铜的！瑞王府也玩假金子？"
哑女突然扑向刀客，独眼迸出精光："当年你们逼我吞火炭，说好五十两封口费..."
刀客的匕首寒光一闪，哑女脖颈喷出的血溅在咸鱼上。陆九渊接住她的身子，摸到她袖袋里滑出的半枚金牙——牙缝卡着张泛黄当票！
"卧槽！真当票！"陆九渊抖开当票念出声，"抵押物：羊脂血玉半块，当期三年..."
屠金凤的鞭子卷走当票："小畜生！这是你娘留给我的嫁妆！"
刀客的匕首己抵住她后心："屠姑娘，瑞王妃可等着您回去试凤冠呢..."
陆九渊的鱼刀劈开匕首："啥玩意？这母夜叉能当王妃？"
屠金凤突然扯散盘发，金簪抵住自己咽喉："告诉那老妖婆，我屠金凤宁可嫁咸鱼贩子..."
"也不嫁瑞王府？"刀客头领突然狞笑，"那可由不得您！"
咸鱼摊突然炸开硫磺烟，陆九渊拽着屠金凤滚进腌菜缸。哑女的尸首被刀客踹进海里，金牙当票在浪花里浮沉。
"姐姐这嫁妆挺别致啊！"他抹了把脸上的臭鱼汁，"又是血玉又是王妃冠..."
屠金凤的唇突然咬上他耳垂："小畜生，我若真是瑞王未婚妻..."
"那老子就是劫亲的江洋大盗！"陆九渊扯开她衣领掏出金瓜子，"先劫个定情信物！"
刀客的箭雨钉穿腌菜缸，屠金凤突然撕开裙摆，石榴红绸缎缠住两人："抱紧！"
陆九渊的脸埋在她胸口玉纹上："姐姐，这算不算倒贴？"
私盐船的桅杆刺破浓雾，甲板站着个拨算盘的账房先生："屠姑娘，您赊欠的胭脂钱该..."
"赊你祖宗！"陆九渊甩出当票钉在桅杆上，"这玩意儿够买你整船螺子黛！"
账房先生的老花镜闪过寒光："当票是假的！"
屠金凤突然甩出鞭子缠住他脖颈："假的？你当年替我当血玉时，可收了三成抽水！"
陆九渊的鱼刀架上账房脖子："老东西，我娘的玉呢？"
"早熔成金瓜子..."老头突然抽搐，嘴角溢出黑血，"在...在屠姑娘的..."
海风掀起屠金凤的裙摆，绑腿暗袋里掉出串金瓜子。陆九渊捡起对光一照——每粒金瓜子都刻着血玉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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