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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官靴现形

小说: 烬海图   作者:爱吃烤油条的姬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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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簇钉入毒绢的闷响里,陆九渊的手背擦过女童腕间银镯。冰凉银器上"玉蝉"二字刺得他太阳穴突跳——三日前陈蛤蟆醉酒时念叨过,他胞妹陈玉蝉最喜在银饰刻字。

"接着!"屠金凤的软剑破空而来,剑柄缠着从染坊娘子身上扯下的账本。陆九渊用牙咬开账页,泛黄的纸上画着黑市聚宝斋的密道图,墨迹未干的朱砂圈住"血玉"二字。

暗河突然掀起漩涡,二十匹毒绢裹着他们冲进地下溶洞。苏小小的金线蟒纹靴踏着钟乳石追来,指尖银针在洞壁划出火星:"陆公子,那女童可值五百两雪花银!"

"姐姐怎不早说!"陆九渊佯装抛人,突然扯开女童的夹袄——内衬缝着的硝石粉遇水炸开,将追击的卫所官兵掀翻在硫磺雾里。屠金凤趁机甩出软剑钉住岩缝,带着众人荡向暗河支流。

溶洞尽头蹲着个戴斗笠的船夫,船头灯笼映出他腕间相同的银镯。陆九渊摸出染坊的靛蓝布条晃了晃:"陈玉蝉的船钱,够不够渡人?"

船夫猛然抬头,竟是失踪半月的漕帮账房先生!他颤抖着指向女童:"二小姐的私生女...他们要用童血炼解毒丹!"

话未说完,苏小小的银针己穿透他咽喉。陆九渊抢过船篙时,瞥见尸体怀里的黑市入场帖——今夜丑时,血玉拍卖。

"接着哭丧?"屠金凤踹翻追来的卫所小船,火药桶在河面炸出火墙。陆九渊就着火光翻看入场帖,吕胖子的私印旁粘着片榆钱叶——正是西市布庄暗格里的霉饼原料。

女童忽然抽搐着吐出黑血,腕间银镯"咔嗒"弹开暗格。陆九渊摸出半块榆钱饼塞进她嘴里,霉斑恰好盖住镯内刻的经纬度:丑时三刻,聚宝斋天字房。

"狗日的连环套!"他撕下染坊账本封皮,就着毒血画出黑市路线。屠金凤的软剑突然缠住他脖颈:"敢独吞血玉,老娘阉了你喂鲨鱼!"

陆九渊蹲在"聚宝斋"的屋脊上,怀里揣着半块发霉的榆钱饼。黑市商人吕胖子正对着血玉喊价:"万历年的南洋血玉,起拍三百两!"底下戴傩面的买家们举牌如林,最前排的独眼老汉赫然是漕帮叛徒赵铁虎。

"三百两?不如换三斤砒霜!"陆九渊甩出榆钱饼砸灭灯笼,霉粉在火光里炸成青烟。人群骚动间,他燕子三抄水掠过拍卖台,血玉在掌心烫得似烙铁:"吕掌柜,这玩意小爷替你验验货!"

爆炸声从地窖传来,屠金凤踹开火药库的门板,火星子溅上她新裁的胭脂红裙:"陆九渊!老娘的裙子比那破玉金贵!"

"赔你十匹苏绣!"陆九渊嬉笑着抛出血玉,玉面在热浪中泛起诡异红光。吕胖子肥手刚触到玉身,突然惨叫缩回——那玉竟在他掌心灼出焦黑的拉丁文!

赵铁虎的鬼头刀劈开浓烟:"小畜生,漕帮的火药你也敢动!"刀锋扫过陆九渊耳际时,屠金凤的软剑突然缠上赵铁虎独眼:"三当家的,还记得西跨院那口枯井么?"

暗巷里的官靴主人轻笑出声,西洋钢笔在火炮图纸上勾出弧线。苏小小抱着琵琶倚在墙头,金线蟒纹靴尖挑着个琉璃瓶:"严大人,燃烧的玉屑可比烟花金贵。"

"苏姑娘的耳报神倒是快。"官靴主人笔尖轻点,空中飘散的血玉碎屑竟被瓶口虹吸而入,"告诉陆九渊,他娘绣的百婴图...还差最后一针。"

爆炸气浪掀翻屋瓦,陆九渊护着屠金凤滚进染缸。靛蓝汁液浸透衣襟时,他瞥见苏小小袖口滑落的半块玉佩——正是三年前救他性命的神秘信物!

"非要等姑奶奶脱衣裳才肯醒?"屠金凤拧着湿漉漉的裙摆,锁骨下的刀伤渗着蓝渍。陆九渊摸出解毒药粉,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肌肤:"这毒得用鲛人泪做药引..."

"不如用你的眼珠子!"赵铁虎突然破缸而入,翡翠假眼里射出淬毒银针。屠金凤旋身挡在陆九渊身前,银针没入她肩头的刹那,巷口传来苏小小的琵琶断弦声。

血玉残片在火堆里突然聚合成型,拉丁文"非双子不得启"映在官靴主人的镜片上。严世蕃缓缓举起燧发枪,枪口瞄准的却是苏小小后心:"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燧发枪的钢轮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苏小小指尖的琵琶弦忽然缠住枪管,金线蟒纹靴挑飞三枚琉璃瓶:"严大人的火器图纸,可比不上泉州港的潮汐准。"瓶身在半空炸开,血玉碎屑混着特制磷粉,将整条暗巷映成鬼火般的幽绿。

"雕虫小技。"严世蕃的官靴碾碎琉璃渣,靴底暗藏的西洋磁石竟将血玉碎屑吸成个模糊的双子星图案,"苏姑娘可知这图案在佛郎机语里念作'厄尔尼诺'?去年南海飓风..."

陆九渊突然甩出染坊的靛蓝布条,毒素渗进严世蕃的手背:"去年你爹贪污堤坝银的时候,怎么不提飓风!"

暗巷尽头传来马蹄踏浪声,泉州卫所的骑兵阵列堵住退路。屠金凤撑着染毒的软剑起身,剑穗里藏的烟花信号弹突然炸响——三艘漕帮快船撞破码头栅栏,船头架着的床弩齐齐对准严世蕃。

"放!"赵铁虎的独眼泛着血丝,箭头绑着火油罐的弩箭却转向漕帮战船,"老子的新战船要见血开光!"

运河水面突然泛起油光,吕胖子从浮尸堆里爬出,狞笑着掷出火折子:"三百船桐油,够煮锅人肉羹了!"

灼热气浪掀翻床弩的瞬间,陆九渊借着浓烟摸到官靴主人身后。严世蕃的火器图纸突然自燃,焦黑的纸灰拼出个泉州港坐标:"陆公子要找的东西,在月港盐仓第三..."

苏小小的琵琶弦突然绞住他咽喉:"严大人话多了。"陆九渊趁机夺过图纸残片,却见背面裱糊层里嵌着半张当票——质押物赫然是陈玉蝉的银镯!

"玉蝉还活着!"屠金凤的软剑突然刺偏,毒血喷溅在火油桶封口。赵铁虎的倭刀趁机劈断缆绳,浸透桐油的麻绳如毒蛇般缠向众人。

河面忽然卷起反常的漩涡,二十箱密封的官盐浮出水面。吕胖子癫狂地抱着盐箱:"都是老子的!都是..."箱盖猛然弹开,发黑的盐粒遇火炸成毒雾,幻化出陈玉蝉投河前的残影。

"阿姊!"陈蛤蟆伤痕累累地爬上岸,怀里的女童银镯突然发烫。严世蕃的燧发枪再次举起,弹丸却穿过苏小小的虚影击碎盐仓门锁——里头成堆的赈灾粮袋轰然坍塌,霉米间混杂着染毒的靛草!

"陆公子可知'厄尔尼诺'在闽南语里的意思?"苏小小突然柔声耳语,指尖银针挑开他衣襟暗袋。当日黑市换来的血玉碎片,正与严世蕃磁石吸附的残玉共振鸣响。

最后一箱官盐炸裂的轰鸣中,码头望楼突然亮起二十盏红灯——荷兰盖伦船的轮廓在雾中显现,甲板佛郎机炮全部对准血玉共振源头!

佛郎机炮的铜制炮管在雾中泛着冷光,陆九渊攥着血玉碎片的掌心渗出冷汗。屠金凤突然甩出软剑缠住望楼旗杆,剑穗银铃在狂风中炸响:"红毛鬼的炮要暖膛半刻钟!"

"够用了!"陆九渊踹翻燃烧的桐油桶,滚烫的油脂泼向码头缆桩。浸泡过硝石粉的麻绳遇火炸裂,二十艘舢板如离弦之箭撞向盖伦船底舱——正是三日前他让阿黄啃断的检修口!

盖伦船甲板突然响起刺耳的闽南俚语,红毛炮手老李头扒着船舷大骂:"恁母卡好!底舱进水..."话音未落,苏小小的金线蟒纹靴己踏碎炮台基座,西洋瞄准镜里映出她锁骨下的旧伤:"严大人,您这图纸少画了吃水线。"

严世蕃的官靴突然陷入甲板裂缝,磁石底吸附的铜制炮弹轰然滚落。吕胖子癫狂地扑向炮弹:"都是老子的!都是..."炮弹表面的拉丁文突然反光,在浓雾中投射出泉州湾暗礁图。

码头盐仓的残垣里,赵铁虎的倭刀劈开霉米袋。发黑的陈米间露出半截——陈玉蝉的尸体握着染坊账本,指甲缝里嵌着吕胖子的私印铜模。

"阿姊!"陈蛤蟆的嘶吼混着海风传来,他怀里的女童银镯突然震落。镯心滚出的硝石丸遇潮炸开,盐仓地面塌陷露出铸铁炮架——整整五十门伪装成赈灾粮箱的佛郎机炮!

屠金凤的软剑突然转向,刺入赵铁虎的独眼:"三年前劫官盐的船,载的就是这些铁疙瘩吧?"

"是又怎样!"赵铁虎的翡翠假眼迸出毒液,"严大人许我东南水师提督..."话未说完,苏小小的银针己穿透他咽喉。

盖伦船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铜哨,所有炮口调转向盐仓。严世蕃冷笑着展开海防图:"陆公子可知,炸毁走私炮的功劳值多少顶戴?"

陆九渊猛然扯开陈玉蝉的衣襟,她后背用靛蓝汁刺着月港潮汐表——与血玉碎屑的共振频率完全吻合。盐仓铁炮突然自行校准,炮口红光锁定严世蕃手中的磁石。

"严大人小心!"吕胖子飞身扑救,磁石炮弹却穿透他的身躯,在盖伦船甲板炸出个血淋淋的拉丁文——"双子星"。

飓风毫无征兆地席卷海面,二十盏望楼红灯在暴雨中忽明忽暗。陆九渊就着闪电瞥见红灯下的铜镜阵列——那晚黑市拍卖场的傩面买家,此刻正在镜前操纵炮轨!

"厄尔尼诺..."苏小小突然用闽南语呢喃,指尖银针在血玉碎片刻下坐标。滔天巨浪中,五十门铁炮齐声轰鸣,但炮弹轨迹却诡异地射向—— 泉州卫所望楼顶端的青铜浑天仪!

"严大人好算计!"苏小小的银针在浑天仪表面刮出火星,"把《万国海图》藏在钦天监器物里!"

屠金凤的软剑绞住浑天仪铜环,剑穗银铃与飓风共振出刺耳鸣响。陆九渊趁机攀上望楼飞檐,瞥见浑天仪内部暗藏的黄铜滚筒——三年前失踪的南洋海防图正在缓缓展开!

严世蕃的燧发枪突然击碎望楼灯笼,火油泼在青铜球体上:"陆公子可知浑天仪能引雷?"话音未落,飓风裹挟的雨云中炸响惊雷,电光顺着青铜纹路首劈而下。陆九渊拽着海防图滚落时,图纸上的南洋航线遇电显形——每条航道都标注着青楼女子的生辰八字!

"玉芙蓉是七月初七生..."吕胖子癫狂地扑向燃烧的图纸,"老子的生辰船队要过马六甲!"

望楼底层突然冲出一队戴傩面的歌姬,琵琶弦上绑着火药筒。屠金凤的软剑扫落三把琵琶,炸开的硝烟里露出赵铁虎的翡翠假眼:"严大人许我的战船...得用歌姬血祭龙骨!"

"祭你祖宗!"陆九渊甩出染毒的榆钱饼,霉粉在雷火中炸成青烟。赵铁虎的独眼突然暴凸,翡翠假眼"咔嗒"弹开,露出半块调兵虎符——竟与陈玉蝉银镯暗格里的残片严丝合缝!

飓风掀起十丈巨浪,盖伦船甲板上的红毛炮手突然调转炮口。老李头用闽南俚语嘶吼:"厄尔尼诺要吞船!"二十枚炮弹轰向望楼基座,炸飞的青砖里露出铸铁密码轮——正是操控泉州水闸的机关核心!

"陆公子看好了!"苏小小突然扯开衣襟,锁骨下的旧伤浸透雨水后,竟浮现出密码轮解码图谱。严世蕃的磁石靴吸附着铁轮急速旋转,飓风眼降下的冰雹在轮齿间撞出《兰台秘史》的摩斯密码!

"开闸!"陈蛤蟆的倭刀劈断最后根缆绳,闸门绞盘突然飞旋。暗河倒灌进泉州湾的刹那,五十艘伪装成渔船的倭寇战船浮出水面,桅杆上飘扬的竟是严世蕃的侍郎旗!

"严大人好手段!"屠金凤的软剑缠住倭寇头目脖颈,"用老娘的嫁妆船运倭寇..."

倭刀突然穿透她肩胛,赵铁虎的翡翠假眼里淌出黑血:"三年前劫官盐那晚,你弟弟也是这么死的!"

陆九渊怀中的血玉碎片突然发烫,在密码轮表面烙出赤红航线图。苏小小的银针精准刺入轮机括,浑天仪在飓风里解体成三千铜片——每片都刻着严党通倭的账目!

"本官改主意了。"严世蕃的燧发枪突然瞄准倭寇旗舰,"这些船...得沉在泉州湾!"

佛郎机炮再次轰鸣,但炮弹轨迹却随着解码图谱的旋转,诡异地罩向—— 泉州卫所地下军械库的铸铁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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