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反问,如同重锤,敲在易忠海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五百块,在这个年代是什么概念?
足够一个普通家庭生活好几年了!
偷窃如此巨款,还是烈士的抚恤金,打死……好像真不算太过分。
陈长生没理会脸色煞白的易忠海,他的目光转向了从始至终都像个局外人,实际却可能在暗中观察的三大爷阎埠贵。
阎埠贵正推着他的老花镜,手指头还在那儿比划着,也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三大爷。”
陈长生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得有些吓人。
阎埠贵被点名,手指一顿,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哎,长生啊,你这事儿……唉,真是倒霉,节哀顺变啊。”
“节哀顺变?”
陈长生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三大爷,您这算盘打得,我在后院都听见响儿了。”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镜片后面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你…你胡说什么呢!”
“我…我就是算算你损失了多少钱……”
“算我损失多少?”
陈长生声音陡然提高,响彻整个院子。
“我看您是在算计我这房子什么时候能腾出来吧!”
他猛地转身,面向所有围观的邻居。
“大伙儿都看清楚了!”
“这根本就不是简单的遭贼!”
“这是一出连环计!一箭双雕啊!”
“先是找人偷走我爹的勋章和抚恤金,断了我的念想,让我觉得在这儿待不下去了!”
“然后这三位大爷再跳出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在旁边煽风点火,逼我搬走!”
“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把我这房子给空出来。
“我呸!想得美!”
陈长生一口唾沫啐在地上。
“就这点小伎俩,还想算计你爷爷我?!”
陈长生的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众人耳边。
院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天!还能这样?”
“这也太缺德了吧!”
“为了房子,连人家爹的抚恤金都算计?”
“这还是人干的事儿吗?”
“一大爷平时看着挺正首的啊……”
“刘海中那德行,能干出这事儿我不奇怪,可易忠海和阎埠贵……”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一道道质疑、鄙夷、愤怒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易忠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人。
三位大爷被众人指指点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易忠海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海中梗着脖子,还想嘴硬,却在众人的怒视下没了底气。
阎埠贵则低下头,眼神躲闪,不敢再看任何人。
陈长生看着这三个老家伙的窘态,心里冷笑。
还没完呢。
他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
“哦对了,忘了告诉大家。”
“今天早上,我家的窝窝头和咸菜也少了。”
“当时我还纳闷呢,以为是耗子拖走了。”
“现在看来……”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被捆着的贾东旭。
“啧啧,某些人啊,这是饿疯了,连口吃的都不放过。”
“偷钱偷勋章之前,还得先垫吧垫吧肚子?”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
连吃的都偷?
这贾东旭是真的一点脸都不要了!
众人看向贾东旭的眼神更加鄙夷了。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刘海中的二儿子刘光天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爹!爹!不好了!”
“警局的人来了!说是接到报案,来抓贼的!”
什么?!
警局的人来了?
这话如同平地一声雷,炸得院子里的人都懵了。
尤其是易忠海,他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他刚刚还想把事情压下来,在院里解决。
这警局的人怎么就来了?
谁报的案?
警局的人要来?
这话一出,院里比刚才陈长生揭露三大爷阴谋时还要安静几分。
落针可闻。
尤其是易忠海,那张老脸瞬间没了半点血色,嘴唇都开始发白。
他设计这一切,就是想把事情控制在院儿里,利用自己的威望和稀泥,把房子弄到手。
谁承想,半路杀出个陈咬金……不对,是半路来了警局的人!
谁报的案?
易忠海心里咯噔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陈长生。
难道是他?
可他什么时候报的案?
陈长生迎着易忠海惊疑不定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小样儿,还想玩内部解决?
做梦去吧!
就在这时,易忠海强作镇定,扭头看向陈长生,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长生,你说东旭偷了你东西……”
“你有证据吗?”
“空口白牙的可不行啊。”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想把水搅浑。
只要没有实证,警局的人来了,也未必能立刻定罪。
陈长生闻言,嗤笑一声。
“证据?”
他伸手指着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贾东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
“还要什么证据?”
“他现在浑身上下,除了耗子味儿,就是一股子心虚的贼味儿!”
“哦对了,还得加上点儿不可言说的味道……”
“大家伙儿自个儿闻闻!”
这话虽然有点损,但结合贾东旭之前偷窝窝头的行为,众人看向贾东旭的眼神更加鄙夷了。
“你!”
易忠海气得手指发抖。
就在这时,两道穿着制服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
为首的是个中年人,国字脸,不怒自威,正是分管这片儿的张警官。
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些的,是钱警官。
“谁报的案?”
张警官目光扫视全场,声音洪亮。
陈长生立刻举手。
“报告张叔!是我!”
“我叫陈长生,住这院儿里。”
张警官看到陈长生,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是你小子啊,陈石的儿子。”
“说吧,怎么回事?”
陈长生立马绘声绘色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重点突出了贾东旭如何潜入他家,偷走他爹的烈士勋章和抚恤金,以及三大爷如何配合演戏,试图逼他搬走。
当然,也没忘了提贾东旭顺手牵羊偷窝窝头的事儿。
“……张叔,您看,人赃并获!”
陈长生指着地上的布包。
张警官听完,脸色严肃起来。
盗窃烈士抚恤金和勋章,这性质可就严重了!
他走到贾东旭面前,厉声问道:
“贾东旭,他说的可是真的?”
贾东旭被捆着,嘴里还塞着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张警官示意钱警官解开贾东旭嘴里的布。
“不是我!我没有!”
贾东旭刚能说话,就立刻否认。
“是他冤枉我!”
“我就是路过!”
“哼,还嘴硬。”
张警官冷哼一声,对钱警官使了个眼色。
“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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