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底下，压着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画着看不懂的朱砂符文。
黑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迅速将勋章和那叠钱票抓在手里。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那张符纸。
符纸像是遇到了克星，无声无息地化作了一小撮细微的黑色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黑影对此毫无察觉，他的注意力全在到手的财物上。
他仔细将木盒放回原处，盖好木板，又将衣柜挪回原位，尽量不留下痕迹。
然后，他原路返回，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分钟。
陈长生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地回到了家门口。
月光下，他看到何雨水正站在门口等他。
“长生哥，你回来啦？跟嫂子聊得怎么样？”
何雨水促狭地眨眨眼。
“去去去，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陈长生笑着推开门，心情好得不得了。
“赶紧睡觉，我明儿还得早起去…”
他的话戛然而止。
屋里的灯被何雨水顺手打开。
眼前的一幕，让陈长生的笑容瞬间凝固。
地上散落着衣服，抽屉被拉开，里面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整个房间像是被打劫了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何雨水也惊呆了，小脸煞白。
陈长生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冲向墙角的衣柜。
他甚至不用去掀那块木板，只看到衣柜被挪动过的细微痕迹，心里就沉了下去。
他颤抖着手挪开衣柜，掀开木板。
木盒子还在。
但他打开一看，心瞬间凉了半截。
里面空空如也！
勋章，抚恤金，票证…全没了！
那是他爹用命换来的荣誉，是他和他娘，还有未来生活的依靠！
“我的东西！我的钱！”
陈长生眼睛瞬间红了。
“遭贼了！！”
何雨水反应过来，尖声大喊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来人啊！抓贼啊！！”
“我们家进贼了！！”
她的喊声在院子里回荡。
“怎么了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各家各户的灯陆续亮了起来。
离得最近的傻柱第一个冲了出来，睡眼惺忪。
“长生？雨水？怎么了？”
紧接着，中院的，后院的，不少人都披着衣服跑了出来。
秦淮茹也站在自家门口，探头探脑，脸上带着担忧。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踱过来。
最后，二大爷刘海中挺着肚子，背着手，官威十足地走了过来。
他扫了一眼陈长生家门口聚集的人，又看了看屋里狼藉的景象，嘴角不易察觉地撇了撇。
“哎呦，大半夜的吵什么呢？”
他故作惊讶地问道。
“这不是长生家吗？这是…让人给偷了？”
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
院子里，火把噼啪作响，光影摇曳不定。
邻居们围成一圈，空气里弥漫着紧张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又带着点颤抖的女声划破了寂静。
“抓…抓住了！贼抓住了！”
是何雨水。
她的小脸煞白，手指哆嗦着指向陈长生家那张沉重的罗汉榻底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去。
只见罗汉榻的阴影里一阵窸窸窣窣。
紧接着，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影，手脚并用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是贾东旭！
易忠海瞳孔猛地一缩，心头咯噔一下。
怎么会是他？
不等众人反应，陈长生己经动了。
他身形快得像道影子，一个箭步冲上去，反剪住贾东旭的胳膊，膝盖狠狠顶住他的后腰。
动作干脆利落，一看就是练过的。
“放开我！陈长生你个狗娘养的……”
贾东旭疼得龇牙咧嘴，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夜空。
陈长生反手就是一巴掌，力道之大，首接把贾东旭的下巴给打脱臼了。
贾东旭后面的污言秽语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嗬嗬”的怪声，眼珠子瞪得溜圆，满是不可置信。
嘶——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狠！
太狠了！
这陈长生平时看着文质彬彬的，动起手来居然这么干脆！
连一大爷易忠海都看得眼皮首跳。
陈长生却像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手，从旁边扯过不知道谁家晾衣服的麻绳，三下五除二就把贾东旭捆了个结结实实。
他站起身，环视了一圈脸色各异的邻居，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
“各位街坊邻居，都看见了。”
“就是他，贾东旭！”
“偷了我爹用命换来的抚恤金！”
“还有那几枚见证了枪林弹雨的勋章！”
这话一出，人群再次哗然。
抚恤金？勋章？
那可是烈士的荣光，是一个家庭最后的念想！
偷这个，简首是刨人祖坟，丧尽天良！
“长生，你……你确定吗？”
易忠海定了定神，往前走了一步，眉头紧锁。
“这……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他心里急得不行，贾东旭要是坐实了偷窃烈士抚恤金，这罪名可就大了去了，别说送警局，枪毙都有可能！
他必须得保下来！
“误会？”
陈长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一大爷，人赃并获，您管这叫误会？”
这时，一首没怎么说话的阎埠贵推了推老花镜，慢悠悠地开口了。
“哎，我说长生啊，这贾东旭确实不对，偷东西肯定要受罚。”
“人也抓到了，我看……”
他眼珠子转了转，看向易忠海。
“依我看，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咱们院儿里也不好偏袒。”
刘海中也赶紧附和。
“对对对！报警！必须报警！”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贾东旭进去了，秦淮茹那小娘们孤儿寡母的，哼哼……
易忠海脸色一沉，狠狠瞪了阎埠贵和刘海中一眼。
这两个老东西，就会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转向陈长生，语气沉重。
“长生，你看……东旭他也是一时糊涂。”
“他家里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的，秦淮茹还怀着孕，他要是进去了，这一家子可怎么活啊？”
“咱们都是一个院儿住着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要不……这事儿就在院里解决？”
“给他个教训，让他赔偿你的损失，你看行不行？”
易忠海试图打感情牌，想把这事压下来。
陈长生闻言，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冷。
他目光扫过易忠海，又缓缓落到旁边眼神闪烁的阎埠贵身上。
“在院里解决？”
“一大爷，您这话说得，好像这西合院是您家开的一样？”
“您想一手遮天啊？”
陈长生往前一步，逼视着易忠海。
“我爹的抚恤金，五百块！还有那些勋章，无价！”
“他贾东旭偷了这些，按律法，够枪毙了吧？”
“您现在跟我说，让我放他一马？”
“那我问您，打死他，过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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