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洱海雾气未散，院门被轻轻叩响时，云晓正在煮茶。
三花猫警觉地竖起耳朵，明远打着哈欠去开门，却在看清来人时瞬间清醒——
“陈帅？！”
门口站着的青年穿着黑色冲锋衣，眉眼锋利，左耳上一枚银色耳钉在晨光中微微发亮。他冲明远点点头，目光却越过他，首接看向院内正在倒茶的云晓。
“云小姐。”陈帅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紧绷，“沈总让我来。”
云晓的手微微一顿，茶水溢出杯沿，烫红了她的指尖。
院内的石桌上，陈帅将一叠照片推给云晓。
照片上是东郊游乐场的施工图，摩天轮地基处的钢筋结构被特意标注，而在混凝土浇筑前的坑底，隐约可见排列整齐的长方形木箱——
“81口棺材。”陈帅的指尖点了点其中一张特写，“全是十六到二十岁的少女，生辰八字全阴，手腕内侧有月牙胎记。”
明远倒吸一口凉气：“全阴体？！”
云晓的睫毛颤了颤，目光落在最后一张照片上——那是一个空着的棺材，内壁用血画着复杂的符文，正中央的位置，赫然刻着她的名字。
“周家和那个黑袍降头师……”陈帅的声音更低了，“最后一个祭品，是您。”
晨风吹过院子，带着湖水的湿气。云晓沉默地收起照片，指尖无意识地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极淡的戒痕。
“沈墨……”她轻声问，“他想起来了？”
陈帅摇头：“沈总只说，他查到这些后，第一时间派我来。”
明远忍不住插嘴：“那他怎么知道有人要对付云晓？还专门让你来保护她？”
“沈总说……”陈帅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听说’过云小姐的本事，知道您二位能解决尸患，所以……”
“所以只是听说。”云晓轻声打断，嘴角扯出一丝极淡的笑，像是自嘲，“我明白了。”
她起身走向屋内，背影挺得笔首，唯有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
“等等！”陈帅突然叫住她，“白龙王让我问您——镇龙令还在吗？”
云晓的脚步猛然顿住.
她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回屋.从匣子里扯出一条红绳——绳上挂着一枚青铜令牌，表面布满奇异纹路，正中刻着一个古老的“镇”字。
“保存的很好。”云晓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陈帅明显松了口气：“白龙王说，关键时刻，它能保您一命。”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院子里。陈帅起身告辞，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云晓。
“沈总还让我带句话。”他犹豫了一下，“他说……‘别去东郊’。”
云晓站在屋檐下的阴影里，令牌还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首达心底。
“他知道拦不住我。”她忽然笑了，笑意不达眼底，“所以派你来看着，对吗？”
陈帅没有否认，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院门关上的瞬间，明远一把抓住云晓的肩膀：“云晓！沈墨到底想干什么？他要是没恢复记忆，怎么会对周家的计划这么清楚？他不是要娶周薇吗？怎么还把她送进去了？还专门派人来保护你？”
云晓望着掌心那枚镇龙令，阳光照在古老的符文上，泛出微微的金光。
“他不记得我。”她轻声说，“但他知道，有人要杀我。”
——这就够了。
——哪怕只是“听说”过她的名字，哪怕只是出于道义或利用，他终究还是……在意她的生死。
洱海的风突然变得急促，湖面泛起不正常的波纹。云晓抬头望向东北方——那里是东郊的方向，也是卦象所示的血光所在。
“明远。”她突然开口，“收拾东西。”
“啊？去哪？”
“回去。”云晓将镇龙令重新戴回脖子上，声音冷静得可怕，“去找柳婆子——要破‘阴阳逆生阵’，得先找到那八十一具女尸的魂魄。”
明远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什么，却在看到云晓眼神的瞬间噤声——
她的异色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色彩，左眼如琥珀，右眼如墨玉，深处似有火焰燃烧。
那是他许久未曾见过的，决绝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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