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煞的事情过去没几天，云晓和明远走在街上，就发现总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卖乳扇的阿婆硬塞给他们两包刚炸好的乳扇，死活不肯收钱；茶馆老板见他们进门，立刻把最好的临窗位置让出来；就连之前对他们爱答不理的银器店老板，都堆着笑迎上来，非要送云晓一对银镯子。
“这……”明远挠挠头，“咱们是不是太招摇了？”
云晓没说话，只是低头抿了口茶。茶是上好的普洱，回甘清甜。
“哎呀，明师傅！”水果摊的老李远远地就朝他们挥手，“来来来，新到的荔枝，甜得很！”
明远乐呵呵地过去，老李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道：“听说你们把周家老太太那事儿给平了？现在整个镇子都在传，说你们是‘洱海边的活神仙’！”
明远差点被荔枝噎住：“啥？活神仙？”
老李挤眉弄眼：“可不是嘛！现在谁家有个怪事，都想着找你们看看呢！”
晚上回到客栈，明远兴奋得睡不着，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云晓，我觉得咱们可以在这儿长住！”他推开云晓的房门，眼睛亮晶晶的，“反正咱们的本事到哪儿都能用，不如就在洱海边干回老本行？”
云晓正在收拾行李，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想好了？”
“想好了！”明远一屁股坐在她床边，“这边风景好，人也好，而且——”他顿了顿，“反正咱们现在也没别的地方去。”
云晓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即点点头：“嗯。”
第二天，他们就在洱海边上找到了一栋白族风格的老院子。
院子不大，但很精致——两层小楼，白墙青瓦，院子里有棵老梨树，树下摆着石桌石凳。推开后窗，就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洱海。
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听说他们要租房子，乐呵呵地首搓手：“哎呀，是你们啊！我孙子说你们有本事，能镇邪！”
明远得意地冲云晓挤挤眼，转头跟房东砍价：“大爷，您看这房子年久失修，我们还得自己收拾……”
最后以每月一千五的价格成交，还附赠一条小渔船.
搬进来的第一天，明远就兴致勃勃地做了块木牌子，用毛笔写上“玄门事务所”五个大字，挂在院门口。
云晓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忍不住皱眉：“你写的？”
“怎么样？”明远得意地拍拍手，“有气势吧？”
云晓没说话，转身进屋，不一会儿拿了把刻刀出来，三下五除二把“玄门事务所”改成了“风水咨询”，又在右下角补了一行小字——“驱邪镇煞，择吉避凶”。
明远凑过来看，啧啧称奇：“还是你有文化！”
牌子挂出去的第二天，就有人上门了。
来的是个中年妇女，脸色憔悴，一进门就拉着云晓的手不放：“大师，救救我女儿吧！”
原来她女儿最近总是半夜惊醒，说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站在床头。去医院查不出毛病，可人却一天比一天消瘦。
云晓听完，从包袱里摸出个铜铃，又让明远准备朱砂和黄纸。
“三百。”她平静地说。
妇女一愣：“啊？”
“驱邪三百。”云晓补充道，“不灵不要钱。
当天晚上，云晓和明远去了妇女家。
女孩的房间很普通，但一进门，云晓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她让女孩躺在床上，自己在床边点了三炷香，然后摇动铜铃——
“叮——”
铃声刚落，房间的窗帘无风自动，桌上的水杯突然炸裂！
女孩吓得尖叫，明远赶紧按住她：“别怕别怕！”
云晓面不改色，用朱砂在黄纸上画了道符，贴在床头。阴冷的气息瞬间消散，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都回升了。
“好了。”她收起铜铃，“是个过路的游魂，己经送走了。”
妇女千恩万谢，硬塞给他们五百块钱。
回去的路上，明远美滋滋地数着钱：“这可比咱们原来轻松多了！”
云晓看着远处的洱海，月光洒在湖面上，像铺了一层碎银。
“嗯。”她轻声应道。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他们的“风水咨询”渐渐有了名气，来找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有家里闹鬼的，有祖坟不安的，甚至还有结婚选日子的。
明远负责接待和砍价，云晓负责解决问题。两人配合默契，生意居然还不错。
有时候没活儿，他们就划着小船去洱海钓鱼。明远总是钓不到，急得首跺脚；云晓则安静地坐在船头，看着远处的苍山发呆。
偶尔，她会不自觉地摸一摸左手无名指，但很快又放下。
有一天，明远在院子里种了几株山茶花，兴冲冲地对云晓说：“等明年春天，这儿就漂亮了！”
云晓看着那几株嫩绿的幼苗，轻轻“嗯”了一声。
风吹过洱海，带来的水汽。
他们在这里，似乎真的扎下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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