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正蹲在水果摊前挑山竹，老李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明小哥，你们是懂行的.我这有件事你看….”
“啊？”明远一愣，手里山竹差点掉地上。
老李左右张望，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继续道：“双廊镇那边出了件怪事，死了三个人了，警察查不出原因。”他搓了搓手，“我表弟在那边开客栈，说死的人身上都发青，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阳气。”
明远手一抖，山竹啪嗒掉在摊位上。
回到客栈，明远把这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云晓。
云晓正在院子里喂猫，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具体什么症状？”
“说是死者全身发青，眼窝凹陷，像……”明远咽了口唾沫，“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云晓放下猫碗，拍了拍手上的猫粮碎屑：“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半个月。”明远凑近了些，“老李说，死的都是青壮年男子，而且……”他压低声音，“都是在月圆之夜死的。”
月光透过院里的梨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云晓抬头看了看天——今晚的月亮己经接近满圆。
“收拾东西。”她站起身，“明天一早就去。”
双廊镇离他们住的客栈不远，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
老李的表弟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姓段，在镇口等他们。一见两人下车，就快步迎上来：“可算来了！昨晚又死了一个！”
段老板的客栈临湖而建，装修得古色古香。大堂里，几个住客正低声议论着什么，见他们进来，立刻噤了声。
“死者都是游客？”云晓问。
段老板摇头：“两个是本地渔民，一个是来写生的学生。”他领着两人往后院走，“最怪的是，尸体被发现时都面朝洱海，跪着的姿势。”
后院停尸房里，最新那位死者的尸体还保持着被发现时的状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
云晓蹲下身，仔细查看尸体。死者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她戴上手套，轻轻拨开死者的衣领——脖颈处有两个细小的红点，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的。
“不是普通的吸阳。”云晓站起身，眉头紧锁，“是有人在炼'阴煞'。”
入夜后，云晓和明远埋伏在湖边的一片树林里。
今晚是满月，湖面银光粼粼，美得诡异。明远紧张地攥着符纸，小声问：“那东西真会来？”
“嘘——”云晓示意他噤声。
远处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湖滩上爬行。月光下，一个黑影缓缓从水里冒出来——那是个女人，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身上的白裙滴着水。
她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像是关节不会弯曲，一步一步朝镇子方向挪去。
“就是她。”云晓低声道，“水煞。”
明远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
“淹死的冤魂被人炼成了煞。”云晓从包里掏出红线，“跟上去，别惊动她。”
他们跟着水煞来到镇子边缘的一栋老宅。
宅子里点着幽绿的灯，一个佝偻身影正在院子里摆弄着什么。水煞跪在那人面前，像是在接受指令。
“果然有人在操控。”云晓眯起眼睛，“是'养煞人'。”
明远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现在怎么办？”
云晓没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铃铛，轻轻一晃——
“叮——”
清脆的铃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院里的佝偻身影猛地抬头，水煞也瞬间转向他们的方向。
“跑！”云晓一把拉起明远。
身后传来尖锐的啸叫声，水煞以惊人的速度追了上来。明远边跑边回头，吓得魂飞魄散——那东西西肢着地，像蜘蛛一样爬行，速度快得吓人！
“分头跑！”云晓猛地推开明远，自己转身迎向水煞。
月光下，她手中的铜铃发出刺目的金光，照出水煞的真容——那是个年轻女子，惨白的脸上布满青筋，张开的嘴里是两排细密的尖牙。
“尘归尘，土归土。”云晓厉声道，“谁炼的你，带我去见他！”
水煞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突然调转方向，朝老宅冲去。
当他们冲进老宅时，那个佝偻身影正想翻墙逃跑。
明远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拽了下来。掀开斗篷一看，竟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满脸皱纹，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为什么害人？”云晓冷声问。
老太太咯咯笑起来，声音嘶哑：“我儿子死在洱海，没人管……我要那些活人给他陪葬！”
她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骨灰撒向空中，院子里顿时阴风大作。云晓迅速结印，一道金光将骨灰挡了回去。
“你儿子是意外溺亡。”云晓的声音在风中格外清晰，“这些人与他无冤无仇。”
老太太瘫坐在地，突然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儿啊……”
天亮时分，云晓在湖边做了场法事。
水煞的怨气渐渐消散，露出原本的样貌——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面容清秀。她对云晓行了一礼，慢慢沉入湖底。
段老板和几个镇民远远站着，不敢靠近。
“解决了？”明远小声问。
云晓点点头：“老太太的儿子三年前在洱海溺亡，她听信邪术，找了个横死的女鬼炼成煞害人。”她收起法器，“那姑娘也是个可怜人，两年前被男友推下湖的。”
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远处的渔船开始出航，新的一天开始了。
明远伸了个懒腰：“咱们是不是该……”
“回客栈。”云晓打断他，“猫该饿了。”
她转身往镇外走，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单薄。明远小跑着跟上，突然觉得——
洱海的风，似乎比昨天温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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