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洱海泛着淡蓝色的雾。
云晓推开木窗，的风夹着水汽扑面而来。远处的苍山还隐在晨雾里，湖面上有几只早起的野鸭，划出浅浅的水痕。
她深吸一口气，肺里灌满了清冽的空气。
“云晓！下来吃早饭！”明远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中气十足。
楼下的小院里，老杨的妻子正在石桌上摆早餐——热腾腾的饵丝、炸得金黄的乳扇，还有两碗撒了玫瑰糖的凉虾。
“尝尝这个，”明远夹了一筷子乳扇放到云晓碗里，“老杨说是自家做的，比外头卖的好吃十倍。”
云晓咬了一口，酥脆的奶香在舌尖化开。
“好吃。”她轻声说。
明远咧嘴笑了——这是来大理后，云晓第一次对食物给出评价。
明远天生是个话匣子。
才三天功夫，他己经跟整条街的商户混熟了。卖鲜花饼的阿婆会多塞给他两个刚出炉的饼；茶馆老板见了他就招呼：“明小哥，今天有新到的普洱！”；就连巷尾修鞋的老头，都能跟他唠上半小时的家常。
“你猜怎么着？”这天傍晚，明远拎着一袋山竹兴冲冲跑回来，“水果摊的老李是东北人！听说我们是出马仙的，非要请我们吃饭！”
云晓正在院子里喂猫，闻言抬头：“你说了我们是做什么的？”
“那可不！”明远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老李说他奶奶小时候还带他看过仙家呢，非缠着我讲细节……”
他说得眉飞色舞，没注意到云晓嘴角微微扬了扬。
那只三花猫蹭了蹭云晓的手腕，喵呜叫了一声。
云晓渐渐习惯了洱海的节奏。
早晨跟着老杨的妻子去早市买新鲜的花，午后在二楼的露台看书，傍晚沿着湖边散步。有时候走得远了，就随便找家小店吃晚饭。
这天她发现一家卖豆花米线的小摊，老板娘是个白族姑娘，笑起来有对酒窝。
“姐姐是外地来的吧？”姑娘麻利地拌着米线，“要不要试试我们家的玫瑰酱？”
云晓点点头。
热乎乎的米线上浇了一勺粉红色的玫瑰酱，甜香混着辣味，意外地好吃。
“好吃吗？”姑娘期待地问。
“好吃。”云晓说.
姑娘笑得更甜了：“那姐姐常来呀！”
入夜后，明远硬拉着云晓去屋顶看星星。
洱海的星空比城市里明亮得多，银河像一条发光的纱带横贯天际。明远抱着一堆零食爬上来，献宝似的摊开：“鲜花饼、雕梅酒、还有烤饵块！”
云晓接过酒杯，浅尝了一口。梅子的酸甜混着酒香，意外地顺口。
“怎么样？”明远眼睛亮晶晶的。
“嗯。”
“就‘嗯’？”明远夸张地叹气，“云晓，你现在说话还真是惜字如金。”
夜风拂过，云晓的头发被吹得微微飘动。她望着远处的湖面，忽然开口：“这里很好。”
明远一愣。
“很安静。”她继续说，“安静到……可以不想他。”
星光落在她异色的瞳孔里，左眼映着月光，右眼盛着星河。
明远鼻子一酸，赶紧灌了一大口酒：“那咱们就住到你想走为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云晓开始帮老杨的妻子晒床单，学会了用白族话问价钱；明远跟水果摊老李学了下棋，虽然输多赢少；那只三花猫生了窝小猫，整天在院子里追着自己的尾巴打转。
某个普通的午后，云晓坐在湖边晒太阳。
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细碎的波纹。远处有游船驶过，游客的笑声隐约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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