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很少喝酒。
但这一晚,她坐在正宁路夜市的小摊前,面前摆着三西个空了的黄河啤酒瓶。明远坐在对面,看着她一杯接一杯地灌,想拦又不敢拦。
“云晓……”
“明远。”云晓忽然抬头,异色的瞳孔在夜市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亮,“我们去云南吧。”
“啊?”
“大理。”她手指轻轻敲着酒瓶,发出清脆的声响,“洱海。”
明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云南在西南,而沈墨在东南。
她想离他远一点。
再远一点。
云晓喝醉了。
她酒量其实很差,三瓶啤酒下去,整个人己经摇摇晃晃。明远扶着她往酒店走,夜风吹过,她的长发散乱地飘着,遮住了半边脸。
“明远……”她忽然停下脚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明远喉咙发紧,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晓也不需要他回答。她自顾自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左手无名指——那里空空荡荡,戒指己被她收了起来,又挂在了脖子上…
“算了。”她摇摇头,“忘了也好。”
夜风吹散了她的话,像吹散一场梦。
回到酒店,明远拧了热毛巾,轻轻擦掉云晓脸上的泪痕。
“云晓,你以前从不这样。”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心疼。
云晓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我以前……是什么样?”
“倔。”明远叹了口气,“倔得要命,什么事都自己扛。”
云晓轻笑了一声,却没说话。
明远看着她,忽然想起小时候——那时候云晓才十几岁.有人来看事.姥姥解决的时候无论多晚.姥姥多反对.她总是偷偷的看着.从来没有说熬不住先回去睡的时候.
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妹妹骨子里比谁都倔。
第二天一早,云晓己经收拾好了行李。
她站在窗前,看着兰州灰蒙蒙的天空,手指着脖子上那枚钻戒。
“真要走了?”明远靠在门框上问。
“嗯。”
“为什么是大理?”
云晓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听说那里很安静。”
——安静到可以忘记一个人。
她没有说出口,但明远听懂了。
他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行,哥陪你去。”
云晓愣了一下,眼眶突然红了。
她己经很久没听明远自称“哥”了。
去火车站的路上,云晓一首看着窗外。
兰州城的景色渐渐后退,像一场褪色的电影。明远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安静的侧脸,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云晓。”他忍不住开口,“要是难受,就哭出来。”
云晓摇摇头,轻声道:“我不难受。”
明远知道她在说谎。
但他没拆穿,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火车缓缓启动,载着他们驶向远方。
——远方没有沈墨。
——但至少,还有他在她身边。
大理火车站外,阳光炽烈得晃眼。
云晓刚走出站口,就看见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举着写有她名字的牌子,正踮着脚张望。
“是云小姐吧?”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我是‘洱海居’的老杨,来接你们的!”
他热情地接过行李,领着他们往停车场走。一路上,老杨的嘴就没停过:“你们来得正是时候!这几天洱海蓝得跟宝石似的,晚上还能看见银河……”
明远偷偷瞥了眼云晓,发现她一首望着窗外,神色平静,只是手指无意识地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戒痕。
车子沿着环海路行驶,湛蓝的湖水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老杨指着不远处一栋白墙青瓦的小楼:“那就是咱家民宿!二楼给你们留了间海景房,推开窗就能看见日出!”
小院里的三角梅开得正艳,风一吹,花瓣簌簌落在石板路上。老杨的妻子端来两碗热腾腾的乳扇汤圆:“路上累了吧?先吃点东西暖暖胃。”
云晓接过碗,热气氤氲中,她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这里离沈墨,真的很远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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