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点点头，眼中含泪。
"她只是看着...但那些东西还是进入了她的眼睛...后来她生下了我，就...就不一样了。"
六婆叹了口气："姜丫头出生时，眼睛里有一层白膜，像羊的眼睛。村里人都说她是被诅咒的孩子。"
林穗突然想起什么，快速翻动笔记本，在最后一页找到了一张名单——七个孩子的名字，其中六个被划掉了，只剩下"姜雪"这个名字未被标记。
"你妈妈还活着吗？"林穗轻声问。
姜早摇摇头，一滴泪滑落脸颊。"三年前，她...她把自己关在羊圈里，用干草叉..."她说不下去了。
房间陷入沉重的沉默。林穗看着笔记本上的名单，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六婆，这六个被划掉的孩子...他们是不是都有后代在村里？"
六婆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哥哥调查的不仅是三十年前的事，"林穗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还有最近几年村里离奇死亡的人——他们都是那些孩子的后代！"
姜早猛地抬头："你是说...它不仅在讨三十年前的债，还在...斩草除根？"
林穗快速翻动哥哥的笔记本，找到一页记录："看，过去五年，村里有六个人意外死亡，都是窒息而亡，面部有不明物质...正好对应那六个孩子！"
"第七个..."六婆喃喃道，目光落在姜早身上。
姜早的脸色变得惨白。"所以它最后会来找我..."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吹得窗户咯咯作响。六婆紧张地看向窗外："天黑了，你们今晚别回去了。它己经盯上你们了。"
林穗想起哥哥房子里那个挠门的黑影，毫不犹豫地点头。她拿出手机，想查看一下资料，却发现没有信号。
"没用的，"六婆说，"每次它来之前，村里的信号都会断掉。那些穿白衣服的人安装的信号塔，它知道怎么干扰。"
林穗和姜早帮六婆做了简单的晚饭，三人围坐在煤油灯旁（六婆坚持不用电灯，"它会顺着电线过来"），继续梳理线索。
"那些穿白衣服的人，"林穗问，"他们后来回来过吗？"
六婆摇头："没有，但有时候会有陌生的车在村口停着，里面的人拿着望远镜往村里看。"
"他们在观察..."林穗思索着，"等待实验结果..."
姜早突然抓住林穗的手腕："你的影子！"
林穗低头看去，在煤油灯摇曳的光线下，她的影子边缘确实出现了更多细小的"手指"，它们似乎在缓慢蠕动，试图抓住什么。
"它在标记你，"六婆严肃地说，"明晚月圆时，它会来取走它想要的东西。"
"那我们还有不到24小时，"林穗努力保持冷静，"必须找到阻止它的方法。"
六婆起身，从房梁上取下一个陈旧的布包："我奶奶留给我的，说是能暂时挡住它。"她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些干枯的草药、几块骨头和一张画满符咒的羊皮纸。
"这些...有用吗？"林穗忍不住问。
"对完整的它没用，"六婆承认，"但三十年前那场实验改变了它。它现在既是怨灵，又是那些疯子创造的怪物...也许它的弱点也变了。"
林穗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六婆，最初的羊女传说中，有没有办法彻底消灭它？"
老人沉思片刻："传说只有一个办法...找到它的真身，用最初那块羊皮包裹，然后烧掉。但没人知道它的真身藏在哪里。"
"真身..."林穗喃喃自语，突然眼前一亮，"等等，那些实验记录里提到过'主样本'！"她快速翻动笔记本，找到一页："这里！'主样本存放于地下三米处，温度维持在零下20度'..."
"地下..."姜早轻声说，"后山那棵大树下面？"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明白了什么。
"那个铁盒..."林穗回忆道，"我们挖得不够深！"
六婆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如果你们想活过明晚，必须在月升前找到那个'主样本'。"
第二天黎明，林穗和姜早就悄悄离开了六婆家，向后山进发。晨雾笼罩着山路，能见度很低，两人不得不放慢脚步。
"你觉得六婆说的是真的吗？"姜早低声问，警惕地环顾西周，"那个'主样本'真的能杀死它？"
林穗摇摇头："不知道，但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她摸了摸背包里的工具——一把小铲子、六婆给的护身符、哥哥的笔记本，还有那块从树缝里找到的羊皮碎片。
山路越走越荒凉，杂草几乎淹没了小径。林穗不时回头查看，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雾中跟着她们，但每次转身都只看到飘荡的雾气。
"它们越来越多了..."姜早突然说，眼睛盯着地面。
林穗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自己的影子在晨雾中显得模糊不清，但边缘确实布满了细小的凸起，像是无数手指正试图从影子里伸出来。
"别看，"林穗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我们快到了。"
那棵老槐树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个佝偻的老人。走近后，林穗发现昨天挖开的地方己经被新土填平了。
"有人来过..."她蹲下身检查地面，发现几个模糊的脚印，比常人的要大许多，而且只有脚尖的痕迹，像是用脚趾走路的。
姜早的脸色变得煞白："是它...它知道我们会回来..."
林穗深吸一口气，拿出铲子开始重新挖掘。土质松软，很快就挖到了昨天的深度。
铁盒还在，但当她试图把它拿出来时，发现盒底似乎连着什么东西。
"下面还有东西！"林穗加快挖掘速度，将洞扩大到足以看清铁盒下方——那里有一个金属管道，首径约十厘米，通向更深的地下。
姜早突然抓住林穗的手臂："听！"
林穗停下动作，侧耳倾听——从管道深处传来一种微弱的、像是液体冒泡的声音，间隔着金属的震颤声，如同某种机械仍在运转。
"这下面...有个实验室？"林穗难以置信地说。
姜早趴在地上，把耳朵贴近管道："还有别的声音...像是...呼吸？"
林穗感到一阵恶寒。她继续沿着管道挖掘，大约挖到一米深时，铲子碰到了某种坚硬的金属表面。
清除泥土后，露出一块锈蚀的金属板，上面有一个旋转把手。
"是入口！"林穗心跳加速，用力旋转把手。金属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打开，露出一段向下的金属阶梯，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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