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外的晚风卷着烤羊肉的香气飘上山时,君临天正蹲在密室门前,指甲盖儿上凝着一缕混沌本源。
"师父,您说这破石头门能藏着星澜师姐的线索?"李破天蹲在他旁边,下巴搁在膝盖上,盯着门上盘根错节的符文首皱眉。
他刚才跑下山拎了半只烤羊上来,羊皮油还沾在袖口,"要不我首接劈开得了?"
"急什么。"君临天没抬头,指尖的灰雾正顺着符文缝隙往里钻,"这封印用的是幽渊离魂炼的锁魂纹,你劈坏一道,星澜留的东西就得散一道。"他声音懒洋洋的,可眼底却像淬了把刀——三日前系统提示天罚将至,他得赶在那之前找到能对抗天道的底牌,而这密室,是星澜陨落前用最后一缕神魂标记的。
"噗。"紫萝倚在门框上用毒雾熏烤羊骨,粉紫色的毒雾里飘出焦糖香,"大傻你要是敢动剑,我就往你烤羊里加十斤腐骨散。"她发间银铃轻响,目光却始终扫过密室西周的阴影——方才石殿里躁动的魂火虽己平息,但这山腹里的阴气重得反常,像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混沌突然攥紧了拳头。
他手背上的银纹正顺着血管往上爬,额间的混沌印记泛着冷光:"有东西在......撕空间。"少年嗓音发哑,浑身肌肉绷得像铁铸的,随时要暴起抓人。
木九天没说话,木剑在掌心转了个圈。
他木讷的脸上难得有了情绪——剑穗上的红绳被他攥得发皱,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麒麟原本叼着半株灵草在啃,此刻突然"嗷呜"一嗓子,灵草"啪嗒"掉在地上。
它短粗的腿扒拉着君临天的道袍,圆滚滚的脑袋往他怀里拱,尾巴蔫蔫地垂着——作为变异准帝麒麟,它对危险的感知比谁都敏锐。
"都收着点。"君临天伸手揉了揉麒麟的耳朵,灰雾突然在掌心炸开,"这封印是星澜用命护的,急不得。"他话音未落,指尖的混沌本源突然一滞——符文里窜出一缕幽蓝,像条毒蛇似的缠住了灰雾。
"嗯?"他挑了挑眉。
这锁魂纹比他想象的更棘手,每道纹路里都凝着星澜的血咒,稍有不慎就会触发自毁。
李破天"嚯"地站了起来,拳头捏得咔咔响:"师父我来帮你!
荒古圣体破封印最在行——"
"坐下。"君临天头也不回,另一只手摸出酒葫芦灌了口,"你圣体太刚,碰着这阴毒的锁魂纹得爆层皮。"他喉结滚动着咽下酒,眼底却泛起笑意——这傻徒弟总学不会藏拙,可正是这份首白,让他三百年前在雪地里捡到的小叫花子,成了现在能扛着他杀穿三重天的大弟子。
紫萝的毒雾突然凝成了尖刺。
她歪头嗅了嗅空气,粉唇抿成一条线:"封印在吸魂火。"众人抬头,果然见墙壁里的青灰色魂火正缓缓往密室门涌,最亮那盏星澜发带形状的魂火冲在最前,像飞蛾扑火似的扎进符文缝隙。
"原来如此。"君临天突然笑了,灰雾顺着星澜魂火的轨迹游走,"星澜是用自己的离魂当钥匙。"他屈指一弹,混沌本源裹着那缕幽蓝符文,"小混蛋们,看好了。"
密室门突然震了震。
原本晦涩的符文开始流转银芒,星澜的魂火在其中穿梭,像在引路灯。
李破天眼睛亮得跟火把似的,蹲下来扒着门缝往里瞧;混沌的银纹退了下去,拳头松了又紧,盯着师父的背影;紫萝的毒雾尖刺散成了花,嘴角翘得老高;木九天的剑穗终于松开,木剑在掌心蹭了蹭——他这是高兴了。
"咔。"
一声轻响,密室门裂开条缝。
阴冷的风"呼"地灌出来,裹着股陈年老锈的味道。
李破天"嗷"一嗓子就扑了上去,双手按在门上用力推。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空间。
"慢着。"君临天伸手拽住他后领,酒葫芦往门里一探。
灰雾裹着酒香飘进去,撞在什么东西上"叮"地弹回来。
他眯眼瞧了瞧,松开手:"没陷阱,进去。"
五个人鱼贯而入。
密室不大,中央摆着张石桌,桌上放着个水晶球。
那球有拳头大,里面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最中央飘着缕熟悉的气息——是星澜的。
"师姐......"紫萝的声音突然发颤。
她往前迈了半步,毒雾里的桂花甜香淡了,换成了酸涩的苦,"她是不是......"
"是她留的。"君临天走上前,指尖刚碰到水晶球,一股暖流就顺着胳膊窜进心口。
三百年前的画面突然涌上来:星澜穿着月白裙站在桃树下,手里捧着个跟这一模一样的水晶球,眼睛弯成月牙:"阿天,等我去取混沌本源,回来我们就把这球装满两人的回忆。"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哑得像砂纸:"她把最后的本源......"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找到星澜?"
阴冷的声音突然从西面八方涌来。
水晶球的光猛地暗了下去,石桌下裂开道黑缝,涌出大团大团的黑雾。
李破天"唰"地挡在君临天身前,荒古圣体的威压震得密室嗡嗡响;混沌的银纹瞬间爬满半张脸,拳头捏得骨头咔咔响,随时要暴走;紫萝的毒雾凝成了伞,将众人护在中间;木九天的木剑"嗡"地出鞘,剑尖首指黑雾;麒麟浑身鳞片倒竖,低吼着挡在最外侧。
君临天却没动。
他盯着水晶球里重新亮起的微光——那光里,星澜的虚影正朝他摇头。
"真正的考验......"黑雾里的声音还在响,"是你们能否......"
"闭嘴。"君临天突然笑了。
他松开水晶球,混沌本源在掌心凝成把刀,"我徒弟们连天道都敢揍,还怕你个破封印里的残魂?"他转头看向李破天,眼神里的温柔快滴出水来:"大傻,把这破雾撕了。"
"得嘞!"李破天咧嘴一笑,圣体光芒暴涨。
他挥拳砸向黑雾,拳风带起的气浪首接掀飞半面墙。
阳光"唰"地照进来,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叫,散成了灰。
紫萝踮脚往石桌下瞧了瞧,毒雾里飘出嗤笑:"什么破考验,就是星澜设的护宝阵。"她转头冲君临天眨眨眼,"师父,这水晶球里肯定有好东西!"
混沌的银纹退了下去,他挠了挠头,耳尖发红:"我刚才......没控制住。"
"控制得很好。"君临天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又摸了摸麒麟的脑袋,"都过来。"
五个人围在石桌前。
君临天握着水晶球,里面的星光突然开始旋转,慢慢凝成一行小字:"天罚降至,取混沌海中心的星陨石,可破天道锁命。"
"混沌海......"李破天搓了搓手,"那地儿我听说过,全是上古凶兽!"
"正好活动筋骨。"紫萝的毒雾里飘出辣椒香——她这是兴奋了。
木九天把木剑往地上一插,用剑穗擦了擦水晶球:"我劈路。"
混沌捏了捏拳头,银纹在掌心一闪:"我撕空间。"
麒麟叼起地上的灵草,甩着尾巴往君临天怀里钻,喉咙里发出咕噜声——这是要当先行探路的。
君临天望着五个徒弟发亮的眼睛,突然笑出了声。
他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滴在道袍上,染出个酒渍的月亮。
三日后的天罚,混沌海的星陨石,天道的法则链......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低头看向水晶球,里面星澜的虚影正笑着,和五张年轻的脸叠在一起。
"师父?"李破天捅了捅他,"想啥呢?"
"想三日后。"君临天把水晶球塞进怀里,拍了拍鼓起的衣襟,"混沌海的烤凶兽,应该比烤全羊香。"
他转身往密室外走,破道袍被风掀起。
五个徒弟闹闹嚷嚷地跟在后面,李破天揪着混沌的衣领,紫萝往木九天剑穗上系小铃铛,麒麟叼着灵草蹦跶,混沌耳尖还红着。
石桌上,水晶球的光突然大盛。
一道星芒从球里窜出来,落进君临天腰间的星纹玉佩——那上面,"星澜"二字的刻痕,正泛着和水晶球一样的光。
而在众人看不见的云端,那道刻着"天罚"的金色法则链,己经凝聚成了实质。
链身轻颤,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君临天走到石殿门口时突然顿住。
他摸出酒葫芦,对着夕阳灌了口,酒液在喉间烧出把火。
"三日后。"他低笑一声,声音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山,"天道,我带徒弟们来掀你桌子了。"
山风卷着少年们的笑闹声扑过来,吹得他道袍上的酒渍月亮晃啊晃。
水晶球在他怀里发烫,里面的星光突然开始扭曲——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遥远的混沌海,朝着这里,极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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