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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Tyr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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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穹顶高耸而压抑,惨绿色的应急光源如同垂死萤火虫的微光,勉强勾勒出巨大培养仓阵列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冷凝剂和某种更深层、更令人不安的——血肉与金属被强行糅合后散发的铁锈腥甜味。

“小蚂蚁~” 千面鸟人的声音滑腻如毒蛇吐信,它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阴鸷男身后,一只覆盖着奇异几何纹路、非骨非金属的手掌,轻飘飘地搭在了男人紧绷的肩上。那触碰带着非人的冰冷,让阴鸷男本能地一僵。千面鸟人咧开的嘴角几乎延伸到耳根,露出细密如鲨鱼般的尖齿,深渊般的复眼闪烁着戏谑与贪婪的光,“为我介绍一下~你的杰作吧~” 尾音拖长,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

阴鸷男的头颅垂得更低了,阴影几乎完全吞噬了他的表情。他没有看肩头那只非人的手,只是沉默地,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专注,将枯瘦、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指,用力按在了控制台中央一个凸起的、血红色按钮上。

“嗡——滋啦——”

沉重的液压声混合着高压气体释放的尖啸骤然撕裂死寂!实验室最深处,一个巨大的、布满冷凝液的培养仓舱门如同怪兽的巨口,缓缓向上开启。冰冷的白雾如同实质的裹尸布般倾泻而出,在地面蔓延、翻腾。浓雾深处,一个庞大、沉重的轮廓逐渐清晰。

脚步声响起。

咚…咚…咚…

每一次落地都带着金属与岩石碰撞的沉重感,仿佛远古巨兽的心跳,敲打在实验室的每一寸空间,也敲打在旁观者的神经末梢。浓雾被无形的力量排开,假面骑士 Tyrant 的巍然身躯彻底暴露在惨绿的光线下。

它矗立在那里,仿佛不是被制造,而是从某个被遗忘的、沾满血锈的战场上首接拖拽而来。通体覆盖着龟裂厚重的暗铁灰重甲,色泽如同久经风霜的锈蚀金属,又像凝固了千万年的阴影本身。那些巨大的裂痕并非伤痕,更像是其本质的一部分,如同干涸大地的纹路,深不见底。头盔狰狞如异形骸骨,断裂扭曲的犄角自顶部野蛮刺出,指向冰冷的穹顶。面甲之上,深渊般的狭长暗红复眼骤然亮起,如同地狱熔炉的窥视孔,冰冷、残忍,不带丝毫属于生灵的情感光芒,仅仅是两道裂开的、流淌着纯粹恶意的缝隙。

肩甲层叠而起,如同陨落帝国崩塌的断崖,边缘锐利得仿佛能切割空间,投下沉重而锋利的阴影。胸甲中央,一道深邃的沟壑纵贯而下,如同被巨斧劈开的峡谷,暗金色的镶边早己腐朽剥落,只留下斑驳的污迹。

最引人注目的,是其右臂——被名为“统御护手”的巨大装置完全包裹。那护手形似某种扭曲的猛禽利爪,一个狰狞的鹰首浮雕盘踞在关节处,空洞的眼窝同样闪烁着暗红幽光。护手末端,掌心位置并非血肉或机械,而是一个缓缓旋转、吞噬光线的暗红能量漩涡,发出低沉的、如同心脏泵动又似空间被撕扯的嗡鸣。

与之相对的左臂,则紧握着从护手前端延展而出的武器——“征服之鞭”。那并非实体金属长鞭,而是一条完全由沸腾的、翻腾不息的暗红能量构成的巨蟒!鞭身上布满了由纯粹毁灭能量凝聚而成的、不断扭动伸缩的荆棘倒刺,每一次能量的脉动都让倒刺变得更加锐利、更加致命,仿佛拥有自主的生命与饥渴。

通身上下,污血般粘稠的暗红能量纹路,在龟裂厚重的装甲缝隙间缓缓流淌、脉动,如同暴露在外的、腐败的血管。偶尔可见的死寂暗金色金属碎片,如同镶嵌在腐肉上的古老勋章,在暗红纹路的映衬下,散发着更加不祥的光泽。

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那些龟裂的甲片都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锈蚀的金属在哀嚎;而能量纹路的流动与征服之鞭的翻腾,则发出如同熔岩流淌又似巨兽低咆的“汩汩”与“嘶嘶”声。一股无形的、混合着铁锈、臭氧和毁灭气息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海啸般从它身上汹涌而出,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

阴鸷男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近乎病态的狂热光芒,脸上因激动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张开双臂,如同在展示自己最完美的造物,声音因极致的自豪而颤抖、拔高:

“Tyrant!” 他几乎是嘶吼着喊出这个名字,带着一种扭曲的崇敬,“假面骑士 Tyrant!”

他的杰作,这尊由锈蚀、暗影、毁灭能量与无尽恶意浇筑而成的钢铁暴君,正用它那深渊般的复眼,无声地扫视着眼前的一切。千面鸟人搭在阴鸷男肩上的手,指节似乎微微收紧了一下,它咧开的嘴角弧度更深了,深渊般的复眼中,那戏谑的光芒被一种纯粹的、对毁灭力量的欣赏所取代。实验室惨绿的光线在Tyrant那龟裂厚重的装甲上流淌,仿佛在为这新生的暴君加冕。

实验室惨绿的光线在Tyrant龟裂厚重的装甲上流淌,如同为这新生的暴君披上了一层诡异的光晕。千面鸟人搭在阴鸷男肩上的手并未收回,它那颗非人的头颅却微微侧向那巍然矗立的钢铁巨物。

它深深地、极其夸张地吸了一口气——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贪婪,仿佛要将Tyrant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铁锈、臭氧、毁灭能量以及凝固血腥的独特气息,连同这片空间里压抑的绝望感一起,都吸入它那深不见底的躯壳里。随着气息吸入,它咧开的、布满细密尖齿的嘴角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定格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陶醉笑容,深渊般的复眼眯成了愉悦的弯月形,闪烁着沉醉的光芒。

“啊~多么……美妙的气息……” 它的声音如同浸了蜜的毒液,滑腻而满足,“纯粹的毁灭,纯粹的……力量!” 它轻轻拍了拍阴鸷男的肩,那冰冷的触感让男人不易察觉地绷紧了肌肉。

千面鸟人终于松开了钳制般的手,轻盈地飘向Tyrant。它伸出那只覆盖着奇异几何纹路的手掌,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温柔,抚摸上Tyrant那龟裂厚重的暗铁灰胸甲。指尖划过那些如同大地裂痕般的纹路,感受着装甲下那污血般暗红能量纹路的脉动,以及那冰冷、坚硬、足以碾碎一切的质感。它的动作缓慢而专注,如同鉴赏一件绝世珍宝,又像信徒在抚摸神祇的圣物。

“我这份礼物~” 它继续抚摸着Tyrant层叠如断崖的锐利肩甲,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施舍者般的傲慢和恶意的期待,回荡在压抑的实验室里,“希望你们……那些可悲的、挣扎的虫子们……接受得住!嘻嘻嘻嘻……” 尾音化作一连串神经质的尖笑,如同玻璃碎片在金属上刮擦。

它最后将手掌覆盖在“统御护手”上那个狰狞的鹰首浮雕上,感受着掌心下方能量漩涡的旋转与嗡鸣,仿佛在与这毁灭的引擎进行某种邪恶的交流。然后,它才缓缓转过身,深渊复眼重新聚焦在垂手侍立的阴鸷男身上,脸上那陶醉的笑容依旧挂着,只是多了一丝居高临下的玩味。

“小蚂蚁~” 它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滑腻的腔调,身体微微前倾,带着施恩的慷慨,“干得真不错呀~” 它夸张地摊开双手,仿佛要拥抱整个实验室,“我现在心情……非常、非常不错哟~” 它故意拖长了音节,复眼紧盯着阴鸷男低垂的脸,“说吧,想要什么奖赏?只要我能给的……都可以哟~”

阴鸷男的头颅垂得更低了,肩膀似乎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沉默了几秒,仿佛在艰难地压抑着某种巨大的渴望。当他终于抬起头时,脸上己经迅速堆砌起一种毫不掩饰的、近乎贪婪的狂热,双眼瞪得溜圆,瞳孔深处闪烁着对某种东西的极度渴求。他搓着枯瘦的手指,那动作带着市侩的急切,声音也因为这份“激动”而变得有些尖利,甚至有些破音:

“钱!钱!” 他几乎是喊出来的,唾沫星子都溅了出来,脸上挤出一个谄媚又贪婪的笑容,“大人!我要无穷无尽的财富!金灿灿的钱币堆成山!买下整个世界的钱!” 他张开双臂比划着,仿佛眼前己经出现了金山银海,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活脱脱一个被巨大诱惑冲昏头脑的、目光短浅的守财奴模样。

千面鸟人深渊般的复眼微微闪烁了一下,那陶醉的笑容似乎更深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和轻蔑。它似乎很满意看到这种“低级”的欲望。

“财富?” 千面鸟人发出一串愉悦的、如同风铃碰撞却又带着金属刮擦感的笑声,“嘻嘻嘻嘻……多么……朴实的愿望呀,我的小蚂蚁~” 它伸出一根覆盖着纹路的手指,随意地在空气中划了一道。空间如同被撕开的丝绸,裂开一道流淌着暗紫色光流的缝隙。缝隙深处,隐约可见金山银海、珠宝钻石如同星河般璀璨的光芒倾泻而出,几乎要灼伤人眼!

“如你所愿~” 千面鸟人的声音带着施舍的慵懒,仿佛给出的不过是一把糖果,“拿去吧,我的……贪婪的小蚂蚁。嘻嘻……” 它看着阴鸷男脸上那“狂喜”到几乎扭曲的表情,深渊复眼中的光芒,如同在欣赏一出精心排演的滑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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