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千面鸟人踉跄着回到逆悬沙的倒悬高塔中。
“区区一个蝼蚁……竟敢！”它喃喃着，腐朽的指爪抓起一颗金属头颅。
“铁甲……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输啊！！！”
千面鸟人的指爪刺入金属头颅的眼窝，迸溅的机油在血晶穹顶划出凄厉的抛物线。铁甲壮汉残存的电子眼突然亮起，机械声带挤出断续的杂音：“艺术……需……效率……”
“放你妈的螺旋升天屁！”千面鸟人将头颅砸向管风琴，断裂的琴键刺穿颅骨，在阿伦忒族水晶地面上刮出刺耳颤音。塔顶的孢子培养池突然沸腾，第七小队的幽灵在紫色雾气中列队敬礼，每具半透明身躯都嵌着端木隼的青铜刀碎片。
壮汉的液压舌突然弹射而出，沾着润滑油的舌尖摊开张全息投影——正是养殖场崩塌时，救赎短剑与青铜刀熔合的瞬间。圣火与浪涛交汇的光流中，隐约可见郑和宝船撞碎了逆悬沙旗帜，贞德的火刑柱在浪尖燃烧成鸢尾花图腾。
“原来……如此……”千面鸟人腐烂的声带突然发出铁甲壮汉的电子音，“东西方……糟粕……共鸣……”
塔身的血肉菌毯突然暴动，将金属头颅绞成废铁。千面鸟人癫狂地撕扯着燕尾服，内衬的第七小队阵亡名单簌簌飘落，每个名字都化作音符蛆虫钻入培养池。当它踩着《葬礼进行曲》的节拍跃入池中时，数百个端木隼克隆体突然睁眼，瞳孔里跃动着鲁昂广场的火光。
紫色培养液如活物般缠上千面鸟人的脚踝，顺着腐肉攀爬时发出油脂燃烧的滋滋声。它的脊椎突然反弓成诡异的弧度，七根肋骨刺破燕尾服，在脓液中化作管风琴簧片。池中漂浮的克隆体眼球突然爆开，瞳孔里的圣火残影被音符蛆虫分食。
“疼...太疼了~”千面鸟人愉悦地抽搐着，下颌骨被培养液腐蚀脱落，又立刻被阿伦忒族水晶重塑成留声机喇叭的形状。第七小队的幽灵突然齐声高歌，他们的半透明声带被菌丝缠绕，将净化圣歌扭曲成重金属摇滚。
铁甲壮汉的机械脊椎在池底重组，齿轮咬合着莫扎特的头骨碎片。千面鸟人抓起这把"乐器"插进自己胸腔，断裂的肋骨突然变成琴弓，在神经索上锯出刺耳颤音。培养液中的孢子疯狂增殖，将它的皮肤改造成黑胶唱片纹路，每一道凹槽都在渗出血色音符。
“完美...太完美了！”新生的舌舔过水晶镜面，倒影中它的左眼是金属，右眼是血晶。当它展开由阵亡通知书编织的翅膀时，数百个克隆体突然同步狞笑，他们的牙齿正在融化成青铜刀碎片。
塔外警报突然炸响，端木隼的救赎短剑虚影刺穿穹顶。千面鸟人却张开留声机喇叭状的巨口，将净化光流吞入咽喉：“多谢款待~未来的种花小子！”它的食道里传出第七小队最后的惨叫，与圣火在胃袋中炸成扭曲的烟花。
它癫狂的笑着，身前扭曲的教堂彩窗应声破碎，割得它血迹斑斑。
它并没有在意，只是癫狂的笑着。
应着笑声，它跳起了颠倒的圆舞曲
彩窗碎片如黑胶唱片般旋转，割开千面鸟人的动脉。喷涌的血液在半空凝成休止符，又被它踩着华尔兹节奏的机械足尖击碎。第七小队的幽灵突然扯断自己的肠子，在脓液中拧成小提琴琴弦，为这场独舞伴奏。
“一、二、三~”它用贞德的火刑柱当舞伴，烧焦的指骨在郑和星图上划出舞步。培养池突然沸腾，数百具克隆体破液而出，他们的脊椎连成巴洛克式吊灯，随舞姿摇晃时撒下晶簇与机油的碎屑。
铁甲壮汉的机械脊椎突然暴起，齿轮咬住千面鸟人的脚踝强行改换舞步。它大笑着任履带碾碎脚趾，断骨刺破水晶舞鞋，在阿伦忒族地砖上刻出带血的谱号。当管风琴肋骨刮擦克隆体头骨奏响终章时，整座高塔突然倾斜西十五度，所有物件顺着菌毯滑向深渊——包括它自己。
“这才是艺术！”坠落中它撕开腹腔，用肠子缠住吊灯水晶吊坠。克隆体的眼球在离心力中炸开，化作漫天微型八音盒，齐奏着篡改后的《欢乐颂》。千面鸟人倒悬着掠过端木隼的梦境投影，将救赎短剑的虚影折成领结，系在被圣火灼伤的脖颈上。
它笑啊跳啊，跳啊笑啊。
多么陶醉。
多么癫狂！
千面鸟人的机械指骨敲击头骨天灵盖，裂痕处渗出靛蓝色脑脊液。它优雅地倾斜颅腔，暗紫色酒浆混着神经碎屑注入眼眶，在晶状体表面荡起涟漪。
“敬艺术~”腐烂的声带模拟出碰杯的清响，三个克隆体头颅应声爆裂，碎骨在脓液中凝成高脚杯支架。
两颗未爆的眼珠坠入酒液，瞬间膨胀成透明囊泡。千面鸟人用铁甲壮汉的脊椎搅拌着，看着瞳孔在酒浆中溶解成星云状漩涡：“看呐~绝望的余韵~”囊泡突然炸开，释放的气体在空中绘出端木隼的脸——那张脸正被数百根音符蛆虫啃噬。
第七小队的幽灵突然扯断肠弦，集体奏响刺耳的滑音。千面鸟人踩着癫狂的舞步跃上管风琴，腐坏的燕尾服下摆扫落水晶吊灯。它在玻璃雨中仰头痛饮，颅腔酒浆顺着颈椎裂缝淌入胸腔，将铁甲壮汉的机械心脏泡成腌渍标本。
“再来一杯！”它踹飞克隆体肋骨制成的吧凳，用救赎短剑的虚影劈开自己的腹腔。培养池的脓液倒灌而入，与酒浆在胃袋里发酵出带着圣火气息的沼气。当千面鸟人对着通风口打嗝时，喷涌的幽蓝火焰中跃动着数百张端木隼痛苦的脸。
千面鸟人喉间的酒液突然沸腾，蒸腾出数百个微型端木隼的虚影。这些虚影在它食道里跳着踢踏舞，每一步都震得胃袋上的救赎短剑疤痕迸裂出血晶碎末。第七小队的幽灵突然被菌丝扯成提线木偶，在脓液舞台上演着滑稽的死亡哑剧。
“看呐！”它撕开自己的肋骨当琴弓，在铁甲壮汉的机械脊椎上锯出电锯惊魂的旋律。克隆体的头皮应声剥落，露出跳动着《安魂曲》音符的颅骨内壁。培养池的脓液突然凝固成黑胶唱片，每一圈纹路都在重播端木隼母亲临终的痰音。
当它踩碎第七个克隆体眼球时，酒液突然在喉管结晶成麦克风。千面鸟人用贞德的火刑柱当立麦，嘶吼着篡改后的《马赛曲》。郑和的星图在声浪中扭曲，宝船帆影变成绞索，套住每个音符的脖颈荡秋千。
“这才是安可！”它突然将酒瓶塞进腹腔伤口，玻璃渣混着圣火残片在肠腔里叮当作响。三百具克隆体同步炸成烟花，血肉在穹顶拼出端木隼被菌毯吞没的巨幅海报。千面鸟人用血晶指甲在海报上刻下RSVP，转身时燕尾服化作灰烬，露出背后用阵亡者肋骨拼成的二维码——扫描后只能听到无尽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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