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隼的睫毛被晨光染成金色，耳畔传来担架咯吱咯吱的晃动声。他勉强撑开眼皮，发现邓叔和纳威尔正用两把长刀交叉着当做担架。
“轻点！老子的刀！”纳威尔龇牙咧嘴地避开弹坑，“这崽子比二十箱弹药还沉！”
“放屁！”邓叔的医用酒精瓶在端木隼胸口晃荡，“分明是你丫的虚......”话没说完就被喷嚏打断——某只白鸽正把千面鸟人的尾羽往他鼻孔里塞。
医疗组的姑娘们举着输液瓶追在后面狂奔，瓶口的标签在晨风里乱颤。端木隼突然发现整个训练场飘满肥皂泡，每个泡泡里都映着老将军竖中指的残影。
“报告！发现异常！”
新兵突然指着天空结巴。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云层中浮着个巴掌大的千面鸟人Q版投影，正踩着《甩葱歌》的节奏跳踢踏舞。它扯下迷你礼帽鞠了个躬，从帽子里掏出白鸽变魔术。
“这他妈……”邓叔的假牙差点掉进端木隼的绷带里，“算战后余兴节目？”
纳威尔小心的放下担架，抽出工兵铲开始煎荷包蛋：“管他呢，先吃饭。”蛋液正滋滋冒着油花，远处焚化炉的硝烟诡异地飘成烧烤架的形状。
端木隼望着在晨光中练习广场舞的医疗组，突然觉得肋骨的晶化伤口也没那么疼了。至少现在，他能闻到培根的焦香混着鸢尾花露水的味道——而不是该死的孢子腥气。
……
“解释一下吧……为什么擅自行动。”邓叔的表情很严肃。
“因为……”端木隼张了张嘴，话却卡在了嘴边。
邓叔的医用酒精瓶在端木隼额头上敲出清脆的响，远处正在用工兵铲煎鸡蛋的纳威尔突然插话：“还能为啥？这小子八成是馋老子的煎蛋手艺！”
“放你娘的……”端木隼刚要反驳，突然看见教官挤了挤眼睛，硬生生改口，“……的秘制酱料真香。”
邓叔的假牙在阳光下闪过寒光，他忽然掏出个带泥的药瓶：“上周西凌晨两点，医疗站监控拍到某人在焚化炉旁……需要我背你《战场纪律条例》第……”
“报告！”端木隼突然指向天空，“飞碟！”
训练场瞬间鸡飞狗跳。医疗组的姑娘们把输液瓶当流星锤抡得虎虎生风，新兵抱着灭火器当火箭筒满场乱窜。纳威尔的煎蛋在半空划出完美抛物线，精准糊在邓叔的假牙上。
五分钟后，众人瞪着天空中炸成烟花形状的云团沉默。端木隼的救赎短剑插在沙坑里，剑柄拴着偷来的信号弹拉环。
“咳……”邓叔吐出煎蛋壳，假牙上粘着蛋黄，“介于该同志成功测试新型防空系统...”他忽然从裤兜摸出个烤红薯，“功过相抵。”
端木隼用手掰开开红薯，露出里面嫩黄的内瓤："烤得不错"
端木隼往嘴里塞了一块，烫得首哈气："爽……"话没说完就被邓叔用红薯皮糊了满脸。
夕阳西下时，三人蹲在炸成向日葵形状的标靶旁分食烤红薯。端木隼望着医疗组姑娘们跳皮筋的身影，突然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
训练场的夕阳把三个影子拉得很长。端木隼盘腿坐在沙坑里，手里捏着半块烤红薯，糖浆似的夕照在他结痂的指节上流淌。邓叔的假牙在石头上磕得咔咔响，纳威尔正用刀削苹果——刀刃每转一圈，刀背就卷走一片果皮。
“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邓叔突然把啃剩的苹果核砸过来，“当年……”他忽然卡壳，因为端木隼精准地用牙接住了果核。
纳威尔噗嗤笑出声，刀尖上的苹果块差点掉进沙坑：“老邓你省省吧，上个月谁偷摸给这小子改年龄来着？”青铜刀突然横在两人中间，映出邓叔涨红的脸，“某些人嘴上凶得很，背地里连压箱底的伤残抚恤金都……”
“闭嘴！”邓叔的医用酒精瓶精准命中教官后脑勺，“老子那是投资！等这小子当上将军……”
端木隼突然剧烈咳嗽，红薯渣喷了两人一身。纳威尔嫌弃地拎起他后领抖了抖，叮叮当当掉出三枚勋章——正是养殖场爆炸时被气浪掀飞的老将军遗物。
“哟，战利品？”邓叔的假牙突然卡住，“这……这是……”
医疗组的姑娘们恰巧推着药品车路过，车轱辘在勋章上碾出清脆的响。端木隼眼睁睁看着“人类卫士”勋章滚进沙坑，被某个新兵当成瓶盖踢进了排水沟。
“算了。”他忽然笑出声，迎着两人诧异的目光，“反正老爷子也不稀罕这些。”
晚风卷来食堂的香气，纳威尔突然把刀往地上一插：“走！今天炊事班炖了皮带……”在两道杀人的目光中紧急改口，“……菠菜豆腐汤！”
三人挤在食堂塑料椅上时，端木隼发现自己的不锈钢饭盆有点不对劲——盆底用激光刻着行小字。邓叔的勺子突然伸过来，舀走他碗里最后一块豆腐：“看什么看？炊事班老王以前是搞微雕的。”
窗外忽然传来骚动。医疗组姑娘们正追着只白鸽满场跑，那畜生爪子上绑着半截黑羽，羽毛尖上居然用孢子黏液画着笑脸。纳威尔突然掏出信号枪，在众人惊呼声中打出一串烟花——正是千面鸟人最恨的鸢尾花图案。
“晦气东西。”邓叔往汤里猛倒辣椒油，“就该拿来做剁椒鱼头……”
端木隼的汤勺突然顿住。他看见汤面油花里映出张模糊的脸，千面鸟人的Q版投影正趴在窗沿做鬼脸。当他要指给两人看时，那幻影突然变成林小雨的照片——是邓叔悄悄塞进他口袋的。
夜色渐深时，三人溜达到焚化炉旁。纳威尔突然从背后摸出个陶坛，1984年的酒香混着新酿的米酒味扑面而来。“庆祝……”他给三个搪瓷缸倒满，“敬老周头一杯。”
星光照在釉面开裂的坛身上，端木隼突然看清那些陈年刻痕——不知何时被人新刻了行小字："给种花的小子留的"。他仰头饮尽，喉间火烧般的灼痛里，竟品出一丝茉莉花茶的余韵。
(http://www.i7xsw.com/book/CNUAeA.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i7xsw.com。爱奇电子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i7xs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