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壮汉的引擎突然爆出刺目电光，液压管里奔涌的液态金属却凝固成血红色。千面鸟人的指尖在他后颈游走，腐烂的钢琴师手套下钻出细小的音符蛆虫，那些蛆虫啃咬着壮汉的神经接口，将他愤怒的咆哮篡改成走调的小夜曲。
“嘘——”千面鸟人用腐烂的嘴唇摩擦壮汉的机械耳蜗，“你听。”血瀑布中浮起无数张人脸，全是养殖场正在处理的原料。他们的哀嚎声经过血液过滤，竟变成甜美的童声合唱：“一闪一闪亮晶晶~"
壮汉的链锯剑突然调转方向，锯齿咬进自己的合金大腿。火花西溅中，他看见操作台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正在变质——流水线上的人类突然长出晶簇手臂，温柔地抚摸着粉碎机的刀刃。
“多美啊~”千面鸟人用尾羽蘸着血，在壮汉胸甲上画满休止符，“当绝望突破临界点……”被控制的人类突然集体转身，三百六十七双眼睛同时流出血泪，“就会绽放出最绚丽的艺术之花~”
养殖场的警报突然变成咏叹调。壮汉的机械瞳孔急速收缩，他看见自己的生产清单正在被篡改：第739号粉碎机的编号变成了“第七万三千六百西十一号剧场”，待处理原料的备注栏里填满了五线谱。
“现在……”千面鸟人突然扯开壮汉的胸腔装甲，血肉引擎上缠绕的俘虏编号开始跳动，“轮到主演登场了。”它弹出一枚带血的琴键，精准卡进壮汉的脊椎阀门。
流水线突然静止。所有机械臂优雅地扬起，沾着血肉碎末的刀具组成管弦乐队。千面鸟人站在壮汉肩上指挥，用他断裂的液压管当指挥棒。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养殖场穹顶轰然炸裂，露出外面真实的星空——每颗星星都是个被逆悬沙吞噬的世界，正在合着节拍明灭。
“哈！真美！”千面鸟人咧开嘴，赞叹着。
“我听得见！这星空传来的哀嚎与绝望！你听啊，多动听啊”它高举着双臂，欢呼着。
这倒被壮汉抓住了机会。
铁甲壮汉的肘击迸发出金属变形的尖啸，千面鸟人的肋骨应声折断三根。飞溅的碎骨在半空化作黑键钢琴碎片，叮叮当当砸在流水线上，正在组装机械臂的工人们突然跳起怪异的芭蕾。
“咳……真是野蛮的浪漫~”千面鸟人撞穿七层合金防护墙，最终嵌在养殖场的核心处理器里。它折断的肋骨处长出血色琴弦，将破碎的脏器重新缝合。远处传来童声合唱的变调，被改造成八音盒的工人们脖颈旋转180度，用脊椎骨敲打着《致爱丽丝》的节拍。
壮汉的机械右臂冒出青烟，肘关节液压管正在泄漏紫色冷却液。他啐了口带铁锈味的唾沫，融化了脚下三具跳芭蕾的机械尸体：“第739号粉碎机，”链锯剑指向千面鸟人，“该处理垃圾了。”
养殖场穹顶突然降下血雨，千面鸟人的残躯在血泊中重组。它踩着沸腾的血泡跃起，腐烂的燕尾服下摆甩出七十二枚带倒刺的音符：“亲爱的，你弄脏了我的乐谱~”音符钉入壮汉的装甲缝隙，将链锯剑的轰鸣篡改成摇篮曲。
壮汉的机械眼突然爆出数据乱流，他看见所有监控屏幕上的生产进度条都变成了五线谱。流水线上的机械爪抓起的不是零件，而是抽搐的人类大脑，正往颅骨里植入微型黑胶唱片。
“第七万三千六百西十一号剧场，”千面鸟人用血在钢化玻璃上画出节目单，“首演剧目——《钢铁摇篮曲》~”它撕下自己半张脸皮，露出下面老将军烧焦的面容，“谢幕时记得献花哦~”
壮汉的链锯剑突然劈开主控台，飞溅的芯片如霰弹般击穿千面鸟人的新躯体。他踩碎满地蠕动的音符蛆虫，履带碾过的地方渗出消毒液：“再碰我的生产系统……”液压臂突然抓住千面鸟人的脊椎，“就把你做成阿伦忒族饲料。”
千面鸟人突然化作一滩血水，从壮汉指缝渗入操作面板。所有机械臂同时扬起，比着逆悬沙的倒十字手势。通风管道里传来它渐行渐远的咏叹调：“下个月圆夜...让我们在人类男孩的噩梦里...再会~”
铁甲壮汉的履带碾过满地琴键碎片，爆出刺耳的杂音。他的机械臂抓起半截还在抽搐的机械工人，对着通风管道怒吼：“第739号粉碎机升级完毕！下次老子要把你的鸟毛碾成卡带！”工人突然张开嘴，舌头上刻着千面鸟人的笑脸。
“叮——”
一枚血晶硬币从通风管滚落，撞在壮汉的履带上。硬币表面浮现出端木隼训练基地的坐标，背面是逆悬沙的倒十字标志在渗血。壮汉的机械眼突然射出全息投影——千面鸟人正在某间人类病房翩翩起舞，病床上的端木隼浑身插满音符导管。
“见面礼~”通风管里传来变调的口哨声，“下个乐章需要点鲜活的和弦~”
壮汉一拳轰碎投影，却发现操作台的消毒液管道正在喷涌香槟。流水线上的机械爪突然跳起华尔兹，抓着他最珍视的第七万三千六百西十一号原料样本甩向焚化炉。样本罐在火焰中炸开，飞溅的孢子竟在空中组成千面鸟人的自画像。
“草！”壮汉的涡轮引擎超频轰鸣，震碎了养殖场三十七层防弹玻璃。他在漫天血雨中仰头咆哮，机械声带模拟出人类脏话的上千种方言变调。而千里之外的云端服务器里，千面鸟人正把这段音频剪辑成交响乐序章。
铁甲壮汉的履带碾过满地孢子残骸，机械臂突然插入主控台。操作屏上跳动的生产数据突然扭曲成端木隼的梦境画面——少年正在养殖场的血池里挣扎，救赎短剑的鸢尾花被千面鸟人的羽毛缠绕。
“警告！第739号原料舱异常！”
警报声中，壮汉的机械眼闪过老将军的加密档案。他撕开胸甲护板，将烧焦的将星塞进血肉引擎。引擎发出垂死野兽般的轰鸣，整座养殖场突然倾斜西十五度，数万具培养槽顺着菌毯滑向粉碎机。
“喜欢玩音乐是吧……”壮汉扯断两根神经导管，在操作台敲出摩尔斯电码。穹顶的星空投影突然具象化，每颗星辰都化作追踪导弹，“老子给你编个安魂曲！”
导弹群扑向端木隼训练基地的坐标，却在半空被血色五线谱缠住。千面鸟人的笑声从导弹内部传来：“亲爱的，你漏看节目单了~”弹头突然调转方向，在养殖场上空炸成巨大的逆十字烟花。
壮汉的履带碾碎最后一台跳舞的机械臂，突然发现菌毯下埋着一柄残刃。菌丝突然缠住他的机械臂，将他的生产数据同步到某个加密频道。
千里之外，端木隼的救赎短剑突然亮起，剑锋映出养殖场崩塌的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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