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结训日，端木隼突然一个鹞子翻身跃上训练场旗杆，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张开双臂："wryyyy——"发出意义不明的战吼，随即像阵旋风般冲出了基地大门。
邓叔手里的花名册啪嗒掉在地上，捂着脸嘀咕："终究还是被练坏脑子了吗？"话音未落，远处又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那个疯子居然扛着三米高的青铜刀模型狂奔回来，刀尖上还串着烤羊肉串和夏威夷披萨。
"解放啦！小烤串，小披萨，爸爸来啦！"端木隼把食物甩向空中，用小刀精准地将其分割成均匀的二十份。
训练场边缘，那柄曾被视作危险武器的青铜刀，此刻正乖乖立在烧烤架旁边，刀背上的九枚铜环自动旋转着给食物扇风。夕阳下，端木隼和教官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个在疯狂往披萨上挤辣酱，一个正用鬼知道哪来的煤气灶烤着棉花糖——就像两个终于卸下重担的普通笨蛋。
邓叔拧开保温杯抿了一口茶，杯中的茶叶随着水波轻轻晃动。他看着远处闹腾的两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疯点好，疯点好啊。"
杯底沉淀的茶叶忽然组成了模糊的图案——像是燃烧的十字架，又像是被海浪冲刷的沙痕。
训练场那头，端木隼正试图用青铜刀当烤叉，结果被教官一记手刀敲在脑门上："败家玩意儿！这刀比你祖宗年纪都大！"
邓叔低头轻笑，保温杯里的水面上，映出了他模糊的笑颜。他轻轻盖上杯盖，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
"喂！老邓！"教官远远地冲他挥手，"过来吃烤肉！这小子烤糊了三串，罚他再跑五圈！"
端木隼哀嚎着被教官踹着屁股赶去跑步，手里的烤串却稳稳地飞到了邓叔面前，悬停在半空，还冒着热气。
邓叔伸手接过，咬了一口，油脂的香气在舌尖炸开。他望着夕阳下奔跑的身影，忽然觉得，这样疯疯癫癫的日子......
或许才是真正的救赎。
……
“废物，都是废物！”一个满脸横肉的粗黑大汉，喷吐着唾沫。
他是某帮派的老大。
但最近因为端木隼和教官的"训练日常"，他的帮派生意一落千丈。
上周，他手下的打手们去收保护费，结果撞见端木隼正背着青铜刀追着一群野狗跑，身后还跟着个教官。那教官边跑边喊"追不上就加练！"打手们吓得扭头就跑，连钱袋子都丢在了半路。
三天前，他精心策划的仓库走私，货物刚卸到码头，就被突然疯长的鸢尾花缠了个结实——那些花藤比钢筋还硬，上面还带着端木隼乱涂乱画的涂鸦。
"老大，要不...咱们改行吧？"一个小弟战战兢兢地提议。
"放屁！"黑老大一巴掌拍碎桌子，"老子混了二十年，还能被几个神经病吓住？！"他猛地站起身，从保险柜里掏出一把古董燧发枪，"今晚就让他们知道——"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飘来烤肉的香气。
黑老大狐疑地推开窗，只见端木隼正蹲在他家围墙外生火，教官拿着青铜刀在削竹签，邓叔的保温杯摆在旁边当调料罐。
"哟！大哥！"端木隼热情挥手，"来吃烧烤啊！教官特制的烤肉，吃了延年益寿！"
黑老大的燧发枪"啪嗒"掉在地上。他看了看自己重金聘请的保镖——那群壮汉己经排着队领烤串去了，有个甚至还帮邓叔捧着保温杯。
"......"
十分钟后，黑老大坐在烧烤架前，嘴里塞满烤肉，含混不清地问："那什么...你们还收人吗？我刀工还行..."
教官和端木隼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恶魔般的微笑。
"当然，"教官递给他一把小刀，"先切二十斤洋葱试试手。"
夜风拂过，墙头的鸢尾花轻轻摇曳。曾经的帮派老大一边切洋葱一边流泪，却莫名觉得......
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清醒的一天。
"哥......我们是本分人......"黑老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在袖子上，手里的洋葱刀都在发抖，"也就收收保护费，走私点罐头什么的......"他指着墙角堆成山的鲱鱼罐头，"您闻闻！都是正经瑞典进口的！"
端木隼凑近一看，罐头上还真贴着海关标签。教官用青铜刀尖挑开一罐，顿时训练场飘起一股生化武器般的恶臭。
"就这？"端木隼捏着鼻子，用两根手指夹起罐头，"你们帮派靠这个发家？"
黑老大委屈巴巴地点头："这些可是屠杀前的好货......上次想走私点别的，结果遇到海关突击检查......"他突然压低声音，"您猜怎么着？那海关长官是教官当年的兵！"
教官手里的烤肉签子"咔嚓"断成两截。远处正在做俯卧撑的小弟们齐刷刷抖了三抖。
"所以你们就改行卖鲱鱼罐头？"邓叔的保温杯发出可疑的咕嘟声，像是在憋笑。
"这不是......安全嘛......"黑老大搓着手，突然从兜里掏出个小本本，"您看！我们还办了食品经营许可证！"
端木隼接过证件，发现发证日期正是教官在码头"偶遇"走私船的那天。照片上的黑老大笑得像个憨厚的食堂大叔，完全看不出曾经叱咤风云的模样。
"行吧。"教官突然把切洋葱的刀往案板上一插，"明天开始，你们帮派转正。"他指了指那堆罐头，"现在，先把这些'生化武器'处理了。"
黑老大如蒙大赦，正要开溜，却听见端木隼幽幽地补充："记得分给街坊邻居尝尝......特别是上次被你们收过保护费的那些。"
夕阳下，曾经的帮派成员们推着小车走街串巷，挨家挨户送鲱鱼罐头。街口王婆婆接过罐头时笑得合不拢嘴："早这样多好！"她转身就从屋里端出一盆腌白菜，"来！礼尚往来！"
黑老大抱着泡菜坛子站在晚风里，突然觉得......好像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至少比被那个疯小子举着青铜刀追着跑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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