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的指尖还悬在公示栏泛黄的塑封膜上，冰奶茶凝结的水珠正顺着"政务公开先进个人"的证件照往下淌。
市长秘书林若初的云台稳定器突然抵近，钛合金支架上挂着的银杏叶吊坠折射着晨光，金属叶脉在他瞳孔里划出细碎金线。
后退时鞋跟碾过防疫宣传展板的塑料封边，林若初上周冒雨修补的胶痕在晨露里泛着青灰。
"小心！"
陈果的惊呼带着食堂豆浆的甜腻，实习生胸牌在晨跑后的潮红面颊上晃动。
她马尾辫末梢的银杏叶发卡勾住李烨第二颗贝壳纽扣时，政务大厅的中央空调恰好切换到除湿模式。
胸牌坠入首播画面的瞬间，市长秘书的手机弹出二十条礼物特效，满屏跑车图标里突然蹦出【民政局赘婿又换小秘书】的七彩弹幕。
【民政局赘婿带新欢上班？】
【公务员小哥哥纽扣崩开的样子好涩】
【十分钟我要这个实习生的全部信息】
【民政局婚姻登记处vip客户重出江湖】
刘市长锃亮的牛津鞋碾过旋转门缝隙的银杏果浆，咳嗽声惊飞了政务中心屋檐下的白腰雨燕。
此起彼伏的手机震动声中，李烨注意到市长裤脚沾着防汛值班室特有的红泥——三天前那个暴雨夜，这位戴着银杏叶胸针的领导踹开值班室铁门时，解放鞋底还粘着溃堤处的芦苇根。
"小李同志跟我来。"
紫檀木香混着碧螺春的醇厚漫过耳际，市长转身时翻领处的银杏叶胸针擦过李烨手腕静脉。
那是政务大厅门口三百岁古树的金属拓片，去年被雷劈断的枝干至今泡在防汛局福尔马林池里，断裂面还留着抗美援朝时期嵌进的炮弹皮。
王明阳的警用皮鞋刚踏上大理石接缝，就被林若初的战术靴挡在消防通道阴影里。
"领导要单独谈话。"
她左手无名指的婚戒压着防汛演练纪念章，右手虎口的淡青牙印新结着血痂。
李烨数到第三块地砖裂缝时，听见档案室传来纸箱倒塌的闷响——那是他今早藏起来的柳氏集团赞助商名录。
"坐。"
市长屈指叩响会议桌，紫砂杯底"人民公仆"的篆刻红印在晨曦里流淌。
李烨的膝盖刚触到绒布椅垫，新鲜银杏叶的锯齿边缘就刺进掌纹。
晨露顺着叶脉滚落，在市长推来的平板电脑上洇开水痕——鬼畜视频里他扯领带的动作被慢放三倍，民政局钢印落下的瞬间突然插播柳钰首播间的玫瑰雨特效。
"领导，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喉结滚动时牵扯到锁骨处的结痂，那是上周帮王阿婆追回排骨时被冰柜角划伤的。
政务大厅的落地窗突然映出防汛演练奖状的金框，三道裂痕正好切开"李烨"的仿宋体姓名。
"解释什么？"
市长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舆情报告，柳氏集团logo水印在防窥膜下若隐若现，"防汛演练先进个人，政务公开创新奖得主，上周还帮菜市场王阿婆追回三斤排骨钱——这样的干部被网暴，该解释的是我们组织部。"
柳钰的首播背景音穿透双层玻璃："家人们谁懂啊！公务员姐夫宁愿住值班室也不回家......"
李烨的拳头砸向会议记录本时，市长的手掌恰好压住柳氏赞助协议的咖啡渍。
泛黄的纸页上，乙方签名处还留着柳妍指甲油刮出的月牙痕。
"从明天起，你借调到市府办。"
银杏叶胸针的别针刺破空气，金属凉意顺着李烨的锁骨滑进衬衫。
门轴转动的刹那，他看见林若初的警用皮鞋跟碾碎银杏果，黏液在地砖上拖出暗黄轨迹，像极了三年前柳家老宅被台风吹断的降真香线。
政务大厅突然爆发的掌声惊落了绿萝叶片，周晓雯举着的手机壳贴满银杏叶水钻。
"李哥你上热搜了！"
#最帅公务员借调市府#的爆字词条下，市长拍肩的定格画面被P上樱花雨特效。
二楼办公室的百叶窗缝隙间，林若初的婚戒在舆情报告上折射出十字星芒，恰好照亮宣传科长后颈的暗红抓痕。
"恭喜啊李老师！"
陈果的帆布鞋尖沾着食堂豆浆渍，实习生胸牌在银杏叶刺绣领口晃成钟摆，"能帮我在市府食堂饭卡上签名吗？我室友是你的后援会会长......"
她的声音突然被档案室铁门撞击声切断，王明阳警服上的铜纽扣在政务公开栏划出三道白痕，正好截断李烨公示照片的藏青领带。
收拾办公桌时，绿萝根系间浮出柳妍的婚戒。铂金内壁"LY"刻痕里缠着根暗红长发，在阳光照射下泛出孔雀蓝光泽——与重生那夜柳家老宅的断烛泪如出一辙。
李烨的指尖刚触到发丝，市府总机的来电震动就震落了抽屉深处的防汛值班表，泛黄的纸页上还印着林若初三年前的警号。
"市府的车到了。"
林若初的战术腰带擦过玻璃隔板，防汛演练编号牌的冷光映亮纸箱里的保密协议。
周晓雯拽住他袖口时，政务大厅电子屏突然播放柳妍的公益广告——她给孤儿戴项链的指尖缺了块指甲，正是李烨重生那夜咬下的位置。
市府专车的柴油引擎声里，李烨摸到后颈未愈的牙印。
反光镜中，林若初正弯腰捡起被碾碎的银杏果，警服后腰处隐约露出青色纹身——那是柳氏宗祠平面图的轮廓线。
手机铃声再次炸响时，他看见挡风玻璃上粘着片银杏叶，叶脉里渗出的汁液正缓缓拼成"LY"的暗红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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