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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凝香蚀骨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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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氤氲的铜镜蒙着层薄雾,沈楠栀披着月白寝衣斜倚雕花床柱,湿发如墨瀑垂落,发梢水珠坠在衣襟上,晕开点点深痕。晨曦捧着描金药碗踏过门槛,铜勺轻撞碗沿的叮当声,在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的室内,漾起细碎回音。

晨曦捧着描金药碗的手指微微收紧,釉面上缠枝莲纹硌得掌心生疼。她盯着碗中墨色药汁晃出的涟漪,鼻尖皱成玲珑的小丘:"小姐自打采药回来,便连续用药。"指尖蹭过碗沿冰凉的银箔,忽然凑近细嗅,眉头蹙得更紧,"寻常补药该是参茸的暖香,可这药丸闻着像黄连拌了雪水,苦气首往人嗓子眼里钻呢。"烛火在药汁表面跳荡,将她瞳仁映成两团摇曳的金芒。

沈楠栀接过药碗轻抿一口,墨色药汁滑过舌尖时,腥苦在味蕾炸开。她望着烛火跃动的金芒轻笑,指尖无意识碾过碗沿錾刻的缠枝莲纹,银箔在指腹下凉得沁人。

沈楠栀指尖碾着颗琥珀色药丸,烛火在丸体表面流转,将她眼底的冷意映得明明灭灭:"这是我新制的'凝香丸',以九种毒花为引,既能驻颜又可勾人。"她轻啜药汁时喉间溢出轻笑,指尖着碗沿缠枝莲纹,银箔在指腹下泛着凉意:"只是这药有个'妙处'——服下后便断了生育之能。"

见晨曦脸色骤变,她伸手按住丫鬟欲起的肩膀,腕间银镯撞出清脆声响:"对旁人来说或许是憾事,对我而言倒正好。"沈楠栀垂眸凝视着碗中的热气,上一世家族覆灭的惨状在眼前闪过,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女子困于后宅生儿育女,倒不如把命攥在自己手里来得痛快。"

晨曦手中的描金药碗剧烈震颤,墨色药汁泼溅在绣着并蒂莲的锦被上,瞬间洇出深褐的泪痕。她跌坐在雕花床沿,银箔花钿随动作滑落,撞在木栏上发出细碎声响:"小姐!"喉间像被药渣堵住,通红的眼眶里水光首转,"您怎可对自己这般......"

"嘘——"沈楠栀食指抵住她颤抖的唇,指尖带着草药的凉意,"是我早就做好的决定。"她揽过哭得抽噎的丫鬟,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女子活在这世上,从来不是只有生儿育女一条路可走。"烛火骤然明亮,映得她眼中星火璀璨,却也将鬓边未褪的水照得愈发清晰。

沈楠栀用帕子轻轻拭去晨曦眼角的泪痕,指尖带着药香的温度。她望着丫鬟泛红的眼眶,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日后你便知道,这会是最稳妥的法子。"窗外月色透进纱帐,在她眼底镀上一层冷光,"这凝香丸之所以得名,是因服下后......"

话音顿住,她凑近晨曦耳畔,压低的嗓音裹着暧昧的气息:"与我有肌肤之亲的人,会像被勾了魂般,对她人再无兴趣。"少女闻言猛地一怔,脸颊烧得通红,发间流苏随着动作簌簌摇晃。

"小姐难道是想......"晨曦的指尖攥紧了滑落的银箔花钿。抬眸撞进沈楠栀垂眸时慵懒的笑意里,那抹弧度像檐角将坠未坠的冰棱,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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