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日光斜斜漏进雕花窗棂,在沈楠栀的账簿上投下碎金般的光影。她倚着湘妃竹榻,素手捏着羊毫笔,正逐行核对着绸缎庄的账目,案头龙脑香与雨前龙井的气息缠绵萦绕。忽听得檐角铜铃轻响,贴身丫鬟晨曦踩着碎步疾入,手中烫金帖子还泛着胭脂红的封蜡。
"小姐!"晨曦鬓角沁着薄汗,眼中却藏不住雀跃,"皇后娘娘明日在御花园设赏花宴,特意遣人送来请柬,邀京中贵女同游呢!"
沈楠栀笔尖微顿,墨渍在宣纸上晕开小小一朵。她垂眸扫过账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良久才放下笔,指尖着温润的青玉镇纸:"宫里的规矩最是繁琐......"话音未落又轻笑出声,将茶盏中的残茶一饮而尽,"罢了,权当去御花园寻些新鲜花样,也算是消遣。"
夜幕如墨浸透窗纱,银纹纱帐在穿堂风里轻轻翻卷。沈楠栀斜倚着绣满并蒂莲的软枕,案头鲛珠灯将《牡丹亭》的书页染成朦胧暖黄。忽听得铜环轻响,带着露水气息的夜雾裹着熟悉的沉水香漫进来,她抬眸望去,正撞见谢裴玄携着满院月色跨进门槛。
指尖骤然收紧,书页在掌心发出细微的簌簌声。沈楠栀别过脸去,耳尖却不受控地泛起薄红:"三更天不在府中,来我这儿作甚?"
谢裴玄笑意更深,玄色衣袂翻飞间己落座床沿。他屈指勾住她垂落的发梢,温热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明日的赏花宴......"尾音拖得绵长,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我陪你同去。"
沈楠栀指尖刚触到他冰凉的衣襟,便被灼热的体温烫得一颤。发间新簪的茉莉簌簌落了几片白瓣,混着谢裴玄身上清冽的松香,在帐中织成缠绵的网。她慌忙撑起手臂抵住他胸膛,腕间玉镯撞出细碎声响:"不要!明日我自有父亲和兄长护着。"
谢裴玄忽然垂眸,鸦青长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他抬眼时眼底浮着层薄雾,声音像是浸了月光般清冷:"不过几日未见,你便厌弃我了?"
这话惊得沈楠栀耳尖瞬间烧透,绣着缠枝莲的裙摆扫过床榻。她踮起脚慌乱捂住他的唇:“你好歹也是摄政王,怎如此不知羞。”指尖触到他微弯的嘴角,这才惊觉自己举动逾矩,慌忙要退开,却被温热的掌心扣住手腕:"栀栀,你比御花园的花都香。
话音戛然而止,沈楠栀的指尖还悬在谢裴玄唇边。低头的刹那,凉意顺着脊背窜上后颈——不知何时,外衫与中衣竟己散落榻边,仅着藕荷色肚兜与月白亵裤的身躯,如春水浸过的玉兰般毫无遮掩。烛光摇曳间,莹白肌肤泛起珍珠般的柔光,绣着并蒂莲的抹胸系带松松垮在肩头,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曲线。
她猛地瑟缩着拽过丝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再抬眼时,正撞进谢裴玄深不见底的墨瞳。他喉结剧烈滚动,眼底翻涌的欲色如同骤雨前的乌云,将她困在这方寸榻间,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温度。夜风掀起纱帐,将两人交缠的影子投在雕花屏风上,恍若一幅未完成的春宫图。
沈楠栀双颊烧得通红,像浸在胭脂里的芍药。她刚撑起膝盖要从床榻上挣起,腕间的银镯还没晃出声响,就被谢裴玄长臂一揽,整个人跌进带着松木香的滚烫怀中。他掌心贴着她单薄的脊背,隔着层薄纱,烫得她忍不住轻颤。
"你放开!"她仰头时撞进男人眼底翻涌的暗潮,慌乱间伸手抵住他肩膀,腕间银镯叮当撞在他玄色衣扣上,"明日还要参加赏花宴......这般胡闹可不行!"
谢裴玄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滚烫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惊得她发间茉莉簌簌掉落。他垂眸咬住她发间流苏,声音低沉得像裹着蜜的酒:"放心,我心中有数。"说罢指尖勾住她抹胸系带,帐外月光漏进来,将纠缠的身影投在湘妃竹帘上,晕染成朦胧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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