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最近总伏在窗边,胸口一阵阵发闷。这几日她总是倦怠,晨起时头晕目眩,连最爱的桂花糖藕都咽不下去。
“小姐,您脸色不好。”小莲忧心忡忡地递上热茶,“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
温软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揉着太阳穴:“不过是胃口……”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反胃,她猛地捂住嘴,弯下腰去。
她忽然想起什么,抬眸问道:“我的月事……是不是迟了?”
小莲一愣,随即眼睛亮起来:“迟了半月有余!小姐,莫非是……”
温软心跳蓦地加快,手指轻轻按在自己的腹上。
老大夫的指尖搭在她腕上,眉头渐渐皱紧。温软看着他凝重的神色,心头忽然掠过一丝不安。
“恭喜夫人,”老大夫收回手,语气却不见喜色,“是喜脉。”
温软怔住,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小腹。有孕了?她与卫琢的……孩子?
可还不等她细想,老大夫接下来的话便如冷水浇下——
“但夫人体质………气血两亏,本就不宜有孕。如今胎象不稳,若强行保胎,只怕母子俱损。”
房间里静得可怕。
温软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那里尚平坦,却己孕育着一个生命,她温热的手掌曾覆在此处,是那一次,她缠住了卫琢,却没想到……
“夫人,”小莲跪在她脚边,声音发颤,“太医说了,您如今的身子受不住啊!"”
温软攥紧了袖口,“备笔墨。”温软突然抬头,眼底泛起水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要给卫琢写信。”
她提笔时手在发抖,墨迹晕开又重写,最终只落下寥寥数语:
“卫琢,我………有孕了,早点回来,恐………。”
写至此处,笔尖悬在“恐”字上久久未落,一滴泪砸在宣纸上,晕开了未完的担忧。
而另一动,阿萝耶的寝殿幽深如蛇窟,西壁悬挂的绛纱在夜风中无声浮动。
她赤足踏过冰凉的黑玉砖,金铃随着她的步伐轻响,指尖捏着一枚血色蛊丹,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暗芒。
“卫琢……”她轻喃着这个名字,红唇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你不肯要金环,那便尝尝这‘相思缠’的滋味。”
这蛊丹是她以心头血喂养十年炼成,一旦种下,中蛊者将忘却前尘,眼中唯她一人。
翌日,三皇子设宴,邀卫琢入宫“议和”。
殿内熏香袅袅,阿萝耶一改昨日凌厉,柔婉地执壶斟酒。她的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划,血色蛊丹无声化入酒液。
“卫大人,昨日是我唐突。”她眼波盈盈,将酒盏奉至他面前,“此酒名为释怨,饮尽前嫌,可好?”
卫琢垂眸,酒面映出她袖中微微颤动的金蛇蛊匣。他唇角微扬,抬手接过—— 卫琢指节一颤,酒盏坠地。
琥珀色的酒液泼洒在黑玉砖上,竟如活物般蜿蜒汇聚,钻入他的衣摆缝隙。
阿萝耶伏在地上低笑,唇边溢出的血染红了金铃:“晚了......相思缠入喉即化,卫大人现在是不是......”
她突然被掐着脖子提起。卫琢眼底血丝暴涨,可掐着她的五指却浮现出蛛网般的红纹——那是蛊毒在顺血脉上爬。
“解药。”他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
阿萝耶痴迷地抚摸他脸上浮现的蛇鳞:“吻我,”
她指尖突然刺入自己心口,蘸血在卫琢眉心画了道符,“这...... 这可是我的本命蛊。”
卫琢在剧痛中看见走马灯。
温软偷喝他藏的梨花白,醉倒在书房;大婚当日羞涩的看着他;长亭离别时她隐忍的哭腔......这些画面突然被血色吞没,取而代之的是阿萝耶十二岁时的模样,捧着蛊盅对他笑:“琢哥哥,你说过要娶我的。”
“胡说......”他捏碎腰间玉扣,碎玉割破掌心。
阿萝耶的笑声从西面八方涌来:“想起来了吗?可马上你会通通忘掉,只会记得我。”
远在京城的温软打翻了药碗,她心慌地捂住胸口,“卫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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