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在京城等了一个月，也没有等到卫琢的回信，却等来了卫琢与南诏公主大婚的消息，
街头的喧闹声穿透朱门。卖花郎的吆喝里混着零碎的字眼——
“卫将军……南诏公主……陛下赐婚……”
温软手中的绣绷突然落地，银针扎进指尖，血珠沁在未绣完的虎头鞋上，像一滴猩红的泪。
小莲哭着扑进来：“小姐别听他们胡说！定是南诏人……”
“拿喜帖来。”温软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烫金的喜帖展开，御笔朱批刺得人眼疼。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赐婚日期——正是她诊出喜脉的后两日。
温软却突然笑了，她看着手中的喜帖，轻念出声，“南诏公主阿萝耶与大梁将军卫琢，一月后在南沼成婚。”
“哈哈哈哈哈，好！好！卫琢你真是好样的。”温软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一月后成婚？”她喃喃重复，忽然抬手将喜帖狠狠摔在地上，嗓音嘶哑，“卫琢！你竟敢负我，你………。”
话未说完，温软喉间猛地涌上一股腥甜，她捂住嘴，鲜血却仍从指缝渗出，滴落在喜帖上，将那御笔朱批染得愈发刺目，随后她便晕了过去。
“小咀！”小莲惊叫一声，扑上前去接住温软的身子。鲜血从她唇角不断溢出，染红了素白的衣襟，衬得那张脸愈发惨白如纸。
“快去请太医！快啊！”小莲朝门外嘶喊，声音里带着哭腔。她颤抖着用帕子去擦温软唇边的血，可那血却越擦越多，帕子很快被浸透，猩红刺目。
太医匆匆赶来，搭脉的手指微微发抖。半晌，他收回手，面色凝重：“夫人急怒攻心，血气逆行，再加上本就体弱……”他看了一眼小莲，压低声音，“胎儿怕是保不住了。”
小莲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她看向昏迷中的温软，温软眉头紧锁，额上冷汗涔涔，右手却还无意识地护在小腹上，她凶狠的说：“保，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住这个孩子。”
温软陷在混沌的梦境里。
她梦见卫琢站在满堂喜烛中，一身大红婚服。她拼命喊他，他却转身挽起南诏公主的手。梦里的她低头，看见自己脚下漫开一片血泊，一个小小的人影在血中朝她伸手，喊着“娘亲。”
“不……不要……”她在梦中挣扎，眼泪浸湿了枕巾。
小莲握住她的手，“没事的小姐，没事的。”
三更时分，温软终于醒来。
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小莲趴在她床边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温软缓缓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窗外，一弯残月冷冷地挂在天边。
她轻轻拔下发间的玉簪——这是卫琢送她的
“啪嗒”一声，玉簪在青石地上摔得粉碎。
小莲惊醒，“小姐，你醒了。”
温软声音嘶哑的说：“孩……子……。”
小莲嚎啕大哭，“没事，保下了，孩子没事，还好三个月胎坐稳了。”
温软点头，泪顺着眼角滑落，“那就好……。”
第二日天光微亮时，温软唤来小莲：“去准备一下，我们离开京城。”
“小姐？！“
温软望着镜中憔悴的自己，一点点擦去脸上的泪痕，“我要亲自去问清楚。”
小莲犹豫着说：“可………太医说………。”
温软打断她，“若这个孩子可以活过来，我就算死也会生下它，可………那便不要了……。”
温软太知道不被祝福出生的孩子是什么样了，要是她没了，这个孩子也只会留在将军府受苦，所以………顺其自然吧！
温软拉开妆奁最底层的锦盒里，里面藏着缕两人的结发，温软将它放在烛火下，头发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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