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是最短的咒。"——《魔王城禁忌录》残卷
《归墟堂医馆日记·其九》
——梦石溪 著——
乙卯年·霜月·地囚星魔王城
自从青衫来了之后，归墟堂的生意变得愈发诡异。
起初只是熊大熊二被吓得屁滚尿流，后来连常客们也遭了殃。
【豆腐西施的痘】
豆腐西施是第一个中招的。这女人每天清晨都扭着水蛇腰，迈着轻盈的步伐来买祛痘膏，今天却顶着满脸脓包，像个被人狠狠揍了一顿的小丑，首接闯进内室。青衫正在碾药，石臼里的蜈蚣干被捣得噼啪作响，仿佛在抗议着什么。
“小医师！”她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银针筒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你上次给的药……”话没说完就卡住了，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
青衫恰好抬头，他那深邃的眼眸如同平静的湖水，却又在瞬间泛起一丝涟漪。他的目光落在豆腐西施的脸上，那满脸的脓包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西施涂着胭脂的脸突然僵住，嘴唇开始不自然地抽搐。她慢慢抬手摸向自己化脓的痘痘，指甲深深掐进皮肉里，黄绿色的脓液顺着指缝往下淌。
"我...我是谁？"她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你是...豆腐？"
我赶紧把她推出门。第二天就听说西施的豆腐摊砸了——她把整板豆腐都糊在自己脸上，对着铜镜喃喃自语："这痘怎么长在豆腐上？"
【狗皮膏药赖子】
卖药基的赖子更惨。
这老油条向来爱占便宜，今天却扛着半麻袋发霉的狗皮膏药基，鬼鬼祟祟蹭到青衫身边。
"小哥..."他搓着手凑近，"听说您能辨药性？帮老汉看看..."
青衫正在晾晒鬼哭藤，闻言缓缓转身。
赖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的瞳孔开始不规则地缩放，左眼顺时针转，右眼逆时针转。布满老茧的手突然抓住自己的衣领，把补丁摞补丁的褂子扯得嘶啦作响。
"这皮子...不对啊..."他神经质地摸着身上皱巴巴的皮肤，"我到底是狗皮...还是膏药？"
后来有人在城隍庙看见他，正把晒干的蟾蜍往自己背上贴，边贴边嘟囔："这张药性足...这张药性足..."
【青衫】
现在没人敢问青衫的名字了。
偶尔有新来的莽夫，比如昨天那个卖大力丸的江湖郎中，酒气熏天地拍桌子："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青衫正在煎药。
黑陶药罐里咕嘟咕嘟冒着泡，他慢条斯理地搅动乌木勺，突然转头。
郎中手里的酒葫芦啪嗒掉在地上。
"我...我是大力丸？"他惊恐地看着自己肌肉虬结的胳膊，"那你...你是酒葫芦？"
今天清晨发现他蹲在护城河边，正一颗颗往河里扔自己晒的丸子："沉下去的才是真货...沉下去的才是..."
青衫依旧每天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青衫，安静地晒药、碾药、煎药。只是再没人敢首视他的眼睛——那对仿佛能把人灵魂吸进去的深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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