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蛇毒分析乳胶剂的诞生
归墟堂的油灯在暮色里晃出昏黄的光晕，竹制窗棂被晚风刮得吱呀作响。梦石溪趴在冰凉的榆木案上，指尖掐进掌心——屁股上被竹叶青咬出的齿痕仍在发烫，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皮肉下残留的麻痒。他鼻尖几乎蹭到《魔网精灵药材指导大全》泛黄的竹简，指节叩击竹片的声响混着窗外蝉鸣，碎成断断续续的呢喃：“不能再被蛇咬了……得有个法子，牙印落上来就知道是哪路毒物。”
竹简在他颤抖的指腹下簌簌翻动，墨色篆字在灯影里游移如蛇。当“胶乳”二字撞入瞳孔时，他突然屏住呼吸，右眼皮剧烈跳动起来。那页纸边角磨损得发毛，天然胶乳（聚异戊二烯）的注解旁画着歪歪扭扭的星号，像极了他被蛇追着跑时踩出的脚印。
“凝集试验！”他猛地攥紧竹简，指节泛白得像新剥的笋，“用胶乳做载体，蛇毒抗原一碰上就会抱团！”
夜风从檐角灌进堂屋，吹得他青衫下摆猎猎作响。他踉跄着扑向药柜，木抽屉被拽出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瓶瓶罐罐叮当作响。月光透过窗隙斜切在他脸上，映出眼底血丝与狂喜交缠的光——那是种赌徒摸到王牌的狠戾，又带着孩童拆玩具般的痴迷。
【采集胶乳】
三更的魔王城像头蹲伏的巨兽，钢铁之翼兽人族的橡胶林在城北泛着墨绿的光。梦石溪贴着树干潜行，青衫被带刺的藤蔓勾出几道口子，后腰还别着磨尖的竹片匕首。他蹲在碗口粗的橡胶树前，青铜割刀划开树皮的瞬间，乳白的汁液如眼泪般渗出，在陶碗里积成颤巍巍的小丘。远处传来虎人巡逻队甲叶碰撞的声响，他慌忙用树叶堵住割口，陶碗往怀里一揣就往密林深处钻，裤腿被荆棘扯得“刺啦”一声，身后传来兽人的咆哮：“什么人？！”
【制取蛇毒抗原】
归墟堂的药碾子碾着淡绿色的蛇毒，竹盖掀开时腾起一缕腥气。梦石溪用鹅毛管蘸取毒液，滴进盛着胶乳的琉璃碗里，玻璃棒搅动时，乳白液体渐渐泛起淡青色的絮状物，像冬日初雪落进牛奶。他盯着碗中变化，喉结上下滚动，首到絮状物凝成针尖大的颗粒，才突然把玻璃棒往桌上一磕，震得瓷碗里的液体溅出几滴：“成了！竹叶青蛇毒乳胶抗原！”
青衫捧着碗往后缩了缩，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碗里的液体在烛火下晃出诡谲的光：“东家，这玩意儿……真能让伤口渗液乖乖现形？”
梦石溪用指甲刮着碗沿的絮状物，嘴角咧出个带豁口的笑：“总比上次你把五步蛇当水蛇治，害得我在病人屁股上剜肉强。”
第二节：马驹与抗蛇毒血清的疯狂实验
“青衫！去西市骡马行，给我弄两匹没阉过的公马驹！”
算盘珠子在青衫指间“哗啦”散了架，他瞪圆眼睛望着拍桌的东家，砚台里的墨汁溅到账本上，晕开团漆黑的惊叹号：“东家！咱们医馆的药柜还缺榫头呢，要马做什么？难不成用马蹄子碾药？”
梦石溪抓起桌上的蛇牙标本往青衫面前一戳，标本瓶里的毒牙在光线下泛着幽蓝：“做抗蛇毒血清！得让马替人挨咬，等它们血里长出抗毒的玩意儿，咱们再抽出来救人！”
【注射蛇毒】
药棚里的栗色马驹前蹄刨着土地，鬃毛被汗水浸得黏在脖颈。梦石溪攥着灌好蛇毒的铜针管，针尖在夕阳下闪着冷光，刚挨近马腿就被一蹄子踢在药架上，陶罐摔得粉碎，雄黄粉撒了满地。青衫抱着马脖子被甩得东倒西歪，缰绳勒进掌心渗出血丝：“东家！这畜生比虎人还凶！”
“凶才好！”梦石溪抹了把脸上的土，趁马驹嘶鸣时扑上去，针尖狠狠扎进马腿肌肉，淡绿色的蛇毒缓缓推入。马驹发出撕裂般的长鸣，尾巴扫翻了 马槽沿 上的草药，扬起的尘土里，梦石溪盯着马腿上的针孔，像盯着即将炸开的引线。
【抽血制血清】
半个月后，马驹腿上的针眼结了痂，皮毛下的血管在夕阳下透出青色。梦石溪举着紫铜抽血器，银质针头刺入血管的瞬间，暗红的血液汩汩流入玻璃瓶，在瓶底积成小洼。他把血液倒进离心机，青铜轮轴转动时发出“吱呀”的呻吟，分离出的血清像琥珀般透亮，沉淀着几不可见的淡青色——那是马驹用血肉熬出的解毒咒。
接下来的三年，归墟堂的马厩从两匹扩充到八匹，每匹马的耳朵上都拴着刻着蛇名的铜牌：“眼镜蛇03”“银环蛇11”。青衫每天清晨都要给马梳毛，看着它们甩动尾巴时，马尾上沾着的药草碎屑簌簌落下：“东家，隔壁肉铺老板说咱们这儿快成马场了，还问要不要卖马肉……”
梦石溪正往血清瓶上贴标签，闻言用笔杆敲了敲青衫的头：“懂什么？这叫‘生物制药’，等哪天魔王被咬了，咱们能用马血换他半座城！”
第三节：“喷嚏医馆”的生存智慧
魔王城的权贵们近来添了新烦恼——归墟堂的药喝下去，病是好了，可怪事跟着来。
虎人族长的风湿被针炙治好后，回部落连放三天臭屁，屁声震得帐篷帆布首抖，族里小孩追着他喊“屁王族长”；豹人贵族喝了治头痛的药，在狼人公爵的宴会上狂打喷嚏，香樟木的餐桌布被喷得斑斑点点，对面的狼人抹着脸上的鼻涕，獠牙咬得刀叉“咯咯”响；猫人歌女喝了调理气血的汤药，第二天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登台时刚开口就把琴弦震断了。
“梦石溪！你这是治病还是下咒？！”虎人族长拍碎了药碗，陶片溅到梦石溪青衫上，他却慢悠悠用竹片刮着指甲缝里的药渣：“贵人息怒，这是‘排毒反应’。您想啊，风湿是体内湿毒作祟，屁是浊气外排；喷嚏是头风被逼出体外；嗓子哑是气血冲开淤堵呢！”
他说话时，袖口悄悄抖落些暗黄色粉末——那是磨成粉的巴豆，混在汤药里能让人腹泻不止；给豹人贵族的药里掺了芥末粉，用蜜丸裹着，药汁一化就呛得人涕泪横流；猫人歌女的药罐底，沉着几片晒干的哑声草，泡开后像蔫掉的蝴蝶。
【生存算计】
深夜关店时，梦石溪蹲在药柜前分拣草药，青衫抱着扫帚看他往纸包里装巴豆粉：“东家，象鼻子医师又在城门口骂咱们用邪术，还说要砸店……”
“砸？”梦石溪把纸包塞进抽屉最深处，嘴角勾起冷笑，“上次他带了三个兽人来，我往他们茶里放了哑声草，现在那几个还在城西客栈‘啊啊’叫呢。权贵们要是觉得咱们药到病除，早把咱们绑去当私医了；同行要是觉得咱们没威胁，早把药方偷光了。”
归墟堂的木门被风吹得晃荡，门外传来穷人们的笑闹声。瘸腿的石匠扶着瞎眼的老娘推门进来，粗布衣裳上还沾着石灰：“梦医师，给我娘抓副治咳嗽的药，上次那副喝了拉肚子，可总比咳得睡不着强！”
梦石溪称药的手顿了顿，竹制戥子在灯影里晃出平稳的弧度。窗外传来贵族马车驶过的辘辘声，车里隐约飘出抱怨“又要去喷嚏医馆”的嘟囔，他突然对着青衫挤眼，露出缺了颗牙的笑：“听见没？咱们这‘喷嚏医馆’，比铁打的城墙还结实。”
第西节：暗夜归墟堂的终极生存法则
血色月亮爬上魔王城的黑曜石城墙时，归墟堂的油灯己熬成豆大的光。青衫擦着药柜，看着东家对着窗外月亮发呆，月光把他半边脸染成青灰色，像尊缺了角的陶俑。
“东家，”青衫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惊飞梁上的蝙蝠，“咱们又是往药里掺巴豆，又是拿马血做血清，哪天要是被抓住……”
梦石溪转动着手里的蛇牙标本，玻璃瓶在掌心磨出冷光。远处传来兽人族巡逻队的号角声，断断续续，像谁在吹破了的唢呐。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夜露的凉意：“在这鬼地方，亮出獠牙的早被拔了牙，藏起爪子的才能活到最后。”
他走到窗边，手指在结了蛛网的玻璃上划出道痕迹，城外的血色月光顺着痕迹渗进来，照亮他眼底的红血丝：“归墟堂不是最灵验的医馆，可你见过哪个医馆敢让虎人族长放屁，敢把狼人贵族喷成泪人？”
风卷起他青衫的下摆，露出膝盖上被蛇咬过的旧疤。他转过身，手掌重重按在青衫肩上，指腹的老茧硌得青衫生疼：“记住了，青衫。在魔王城活下去，靠的不是医术多高明，是让别人觉得——咱们既有用，又他娘的麻烦透顶。”
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映着两人投在墙上的影子。那影子歪歪扭扭，像两株在毒土里扎根的野草，在血色月光下，倔强地晃了晃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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