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风声渐大。
将此间月光都衬托的愈发柔和了。
林夜白站立窗前,他侧身倚靠,眼眸深邃。
半晌后,夜叔敲门说道:公子,东西收拾好了。
林夜白回过神来,他嗯了声,关上窗,打开门:走吧,去四顾门。
夜叔闻言跟在林夜白身后。
此刻夜黑风高,街上不见人影,连一丝声音都没有,万物在此刻好像失去了响动。
林夜白走在街上,大风掀动他的衣袍。
垂着眸,回想起李相夷的追求,他微微一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条道,好难。
听见林夜白的叹息,夜叔抿了抿唇,李相夷走后,也是也知道林夜白成了四顾门长老一事。
这隐隐代表着药师谷入世,也代表林夜白很长时间都不可能回谷去。
四顾门初立,要马上着手对抗金鸳盟一事,所以会很忙,身为几位大权之人,林夜白怎么可以离开。
两人步子迈得很快,不一会儿便来到四顾门大门。
望着大门上方,裹着红布,还未现世的牌匾,林夜白无动于衷,眼眸平淡,只走上前去敲了敲门:林夜白受李相夷之托来此。
片刻门开,一位门人领着林夜白去住处。
于此刻,两人住进四顾门,与李相夷开始了纠缠。
进了屋,夜叔想要与林夜白谈话。
可见他欲言又止,林夜白微微一笑,摇头示意夜叔回屋早些歇息。
无奈叹气,夜叔放下行李转身离开。
关上门后,林夜白没有立马上床。
他来到桌旁坐下,从行李中掏出纸笔。
蘸墨后,开始缓缓书写。
他提了前面几句话后,又停住了笔。
偏着头,眼眸波动,想要写些什么好,但一会儿却是放下笔,就将就那几句吧。
收好信后,熄灯和衣,上床歇息了。
天亮,林夜白照样与小院中打拳。
身上慢慢出了汗,他也便停下。
见时刻差不多,进屋洗漱。
太阳高悬,金光四射,在冬季,这倒是个好天气。
四顾门此刻热闹起来了,越来越多的人跨过门槛,进了门后,有一长长阶梯,可唤云鼎仙阶。
上了长阶后,入眼的是一片宽阔空地,空地左右是长廊,曲折蜿蜒,倒是好看。
正前方则是议事大堂,上挂四顾门门匾。
今日举办四顾门成立大礼便在此处空地上了。
现在那儿站了不少人,统一穿白色衣袍,执长剑。
他们很吵杂,嘴里都在讨论四顾门这个新晋势力,还有那位天下第一!
时过中午,正阳光下,一袭红包衣袍的英气男子迈步出来,他的身旁跟了不少人。
有一位穿淡黑色长袍,年龄略大之人,名单孤刀,他是李相夷的师兄。
还有一位便是林夜白了,他身着紫色大衣,上有花纹,看起来高贵冷漠。
李相夷居于中间,和单孤刀共同摘下牌匾拿在手上,脸上笑意不止。
他道:今日起,四顾门成立。
说着,他看向底下那一张张泛红,热血的人们道:掀红绸,添喜气。
语音刚落,他大手抓住红绸一角,猛的一拉。
那块牌匾露出阵容,上书四顾门三字,其四周刻有花纹海浪,更上方则是一朵莲花居中。
光落下,打在上面,显得熠熠生辉。
弯着眉眼,李相夷是有些高兴的,他大气道:从此以后,江湖有我,有四顾门,奸妄邪祟,定会寸草不生!
这是他的豪言壮语,也是他的雄心壮志!
“愿大家,与我匡扶这江湖!”
语音落下,底下众人举起手中长剑,面色涨红,嘴里不停高呼“我等誓死追随门主!”
听着看着,李相夷面露欣慰,他心中同样激荡无比。
旁边,单孤刀笑眯眯的看着他,也显得高兴。
片刻之后,李相夷开始分封门主职务。
他为门主,单孤刀为二门主,门中事物,除了他李相夷,其余皆听调令。
然后便是林夜白了,为执法长老,二门主之下,掌刑法,但其实是挂名的,真实还是个血包。
李相夷笑着看他,替大家介绍了他,引起下方众人的惊叹,多数人也认出林夜白便是最近于福州无钱也可治病的那位医师,因为他的名声极好,所以一下引起了巨大波动,众人感慨,四顾门里既有武功天下第一者,也有医术天下第一者,这不是第一势力,什么是啊。
底下众人逐渐火热沸腾。
再之后便是拂彼白石,百川院的布置,以及创立一百八十八牢看管的四虎银枪。
再就是而后的义士们。
时间缓缓而过,四顾门成立大礼也缓缓没了热闹。
林夜白抱着手,跟在李相夷身后进了大堂,李相夷坐在高处而他和单孤刀分别坐于两旁首位。
其余人按序落座。
听李相夷讲了些话后,便是分配工作,四顾门刚刚成立,需要忙的地方很多,马虎不得。
但林夜白不用,他的作用是医治救人,所以不与金鸳盟打起来,他就基本没工作。
待讲完后,他又被李相夷拉去喝酒。
单孤刀也在。
三人围坐小火炉四周。
桌上饭菜齐全,单孤刀喝了杯酒道:倒是没想到相夷你竟然还会与鼎鼎大名的青衫客有联系。
说着,他举起酒杯对准林夜白说:来,敬咱们执法长老一杯。
林夜白举酒共饮。
又听单孤刀继续道:今日能认识夜白,是我的荣幸啊,当在浮三大白。
说罢,连喝三杯。
一旁,李相夷眉眼弯弯,里面眸子有光在闪烁。
林夜白看了看他道:乔姑娘为何不在?
李相夷顿了下,他道:阿勉在乔家。
他停了会,眼眸中闪过思念,脸上流露高兴:我与阿勉要订婚了,到时,林夜白,你可一定要来。
闻言,林夜白有些惊讶,他看了看李相夷道:你若传消息,我肯定会来的,那会便不是如现在这般温和的喝酒了。
旁边,单孤刀哈哈大笑起来:没错,到时一定要好好灌你,相夷。
话语落下,李相夷点头:我等着。
说罢,三人皆笑。
下一霎,李相夷道:你与曦姑娘呢,如何了。
他的眼眸泛起八卦的光芒,一点也不像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李相夷。
林夜白身子一怔,神色变得温和,他道:还不知道呢。
说着,他想起什么,冲李相夷翻了个白眼:这还不是要帮你,哪有时间?
闻言,李相夷笑了几声,连忙转移话题:师兄,那你呢?
单孤刀动作一顿,酒水洒了几滴出来。
林夜白眼眸微动,但很快便被笑意掩盖。
他看着单孤刀,等待他的回答。
单孤刀反应过来,马上笑着拍了拍李相夷的肩,然后看向林夜白道:相夷啊,先别管这些,先想好订婚那日如何应对我和夜白吧。
说罢,三人哈哈哈笑起来,举杯共饮。
接着,林夜白放下酒杯问李相夷:具体时间可订好了?
李相夷摇头:还未,最近一直在准备四顾门成立的事。
林夜白点点头:那门主可要快些,要不然到了后面突然通知,我可没时间去准备订婚礼物喔
他眼神促狭。
李相夷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放心吧,你那份礼物少不了要送出去的。
单孤刀也帮忙说:那会,说不定夜白你得连着相夷的十八生辰礼物一起送呢。
闻言,林夜白故作忧愁表情:啊,那我不得亏大了,加入四顾门,卖了身,还破了财。
李相夷眼神转动:哎,你可别乱说啊,什么卖了身,堂堂江湖青衫客,说话可要注意点,别让人凭空误会,坏了我的清白。
这招是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
李相夷性子比较桀骜,但并不无情,反而待人温和。
林夜白则是面冷心热,永远一副清冷模样,可在面对自已在乎的人就会转换性子,像个小孩那样去黏人家,去讨人家欢心。
至于单孤刀,太深了。
林夜白看不出他,他面上永远笑嘻嘻的。
三人缓缓交谈着,此处种了很多桃花树,早已种下了,不过今年倒是不知会不会开。
这儿是李相夷练剑的地方,他自创了相夷太剑,便是于此。
喝完酒已经差不多天黑。
三人都有些醉,但李相夷身体里有“扬州慢”内力,林夜白体内亦有“岁枯荣”,所以风吹片刻后,就醒了酒,只是脸上已经留有酒红。
但单孤刀,他内力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解得了酒,就由着李相夷扶回房间了。
听李相夷叮嘱几句后,林夜白独自走在道路上,夜风徐徐,倒是比冬季的风温柔了许多。
春天,果然比冬天好很多。
连天上的星星都更加璀璨。
望着天空,林夜白的思绪被风吹远,飘向北方的那一处“桃源”
夜叔今早让林夜白赶了回去送信。
算算时间,夜叔大概会在十天之后到谷。
想到信,林夜白心里有怕惧和担心起来,他其实是有些怕周曦发火生气的。
这缘由林夜白也不知道,好似天生的压制。
想到周曦,他的心脏开始极速跳动起来。
林夜白低头垂眸捂住胸口,他的眼里泛起难以言喻的思念。
只是隔了半月多,将近一月便这般想念,想来早已情根深种,世间之中,三千烦恼皆可斩,唯有情丝不可断。
放下手,他抬头望月,通过那月华,他好像看见了那朝思暮想的面孔,一颦一笑,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牵动他的心绪,毫无道理,毫无规矩可言。
摇了摇头,林夜白回神,他拍了拍自已的双颊,清醒了下,踏步回屋。
同时心里不由默默说着酒的威力居然如此之大,只稍微喝一些,就引发出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
但他又疑惑,他以前不是不喝酒啊,可从来没有如今天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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