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谷路上。
廖青染见着风雪愈发大了,就开口说道:要不咱们歇歇,等风雪小些在赶路?
林夜白闻言点点头。
三人随即找了个山洞,里面燃烧着火焰,温暖得很。
这木材是夜叔刚才出去找的。
至于吃的,三人身上都带有干粮。略微休息了会,夜叔站起来走到山洞口瞧了瞧外面的风雪,然后细声说道:这风雪太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路。
林夜白微微笑道:不急,再大的风雪也终究会小的。
说着这话他又回想起客栈里那位李公子。
林夜白刚病醒那会儿,那位李维霖还没有死,但身体状态却愈发糟糕。
他苏醒后听廖青染说了来龙去脉,便决定要去看看,顺便瞧瞧能不能救李维霖。
但是就在他进入房间的那一刻,李维霖只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握着曦姑娘的手死了。
他死的时候眼睛里含着泪,可脸上却带着解脱之意。
看着李维霖死了,那位曦姑娘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见到一切的林夜白只觉心里空落落的,但很快便调整好情绪,走了上去。
他从怀中递过去一张手帕,对着哭红了双眼的曦姑娘轻轻安慰道:姑娘,节哀,莫要因为太过悲伤而坏了身体,斯人已逝。
闻言,曦姑娘抬起头,那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看向林夜白,然后微微咬着唇接过手帕回道:多谢公子关心,曦儿知道的。只是......只是......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又掉下泪来。
林夜白虽然被她的美貌所惊艳了会儿,可没有沉迷,他只叹了口气,将空间给了他们二人。
......
“在想什么,小白”
一道声音将林夜白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他转头看过去,是廖青染。
那张好看的脸被火光映射着,一双眸子看着林夜白。
“没什么师叔,不过是胡乱瞎想罢了”林夜白轻轻笑了笑。
“好吧,感觉身体如何,可有不适?”廖青染又关心道。
“这倒没有,一切都好”林夜白看着她,柔和回答,他这时又看向夜叔:过来坐下,烤烤火吧,这风雪不知何时才能小,多歇歇吧。
夜叔听话的走过来坐下,又添了几根木材进去。
......
药师谷中,薛紫夜结束了今日看书,突然站起身来走到门前。
打开大门后,披着大氅静静的看着远方,身后宁婆婆走过来说道:紫夜,怎么了?
薛紫夜头也不回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出来看看而已,走吧婆婆,回去了。
说罢,便迈步进了谷。
宁婆婆站在原地,看着颇大的风雪,心里也是念着林夜白和廖青染的,但终究只能担心,无奈一叹后,也关门进谷了。
话分两头,再看李相夷这边。
他比武结束后,就略微休养后,便带着乔婉娩回了漆木山。
回到山中后,他先是去拜见了师父师娘,就又去找师兄诉说这次去扬州的所有事际了。
而乔婉娩也在回到漆木山时,被乔家的人带走了。
待师兄弟聊完后,已经是深夜了,李相夷看了看天色,提出离开的话。
可单孤刀却说:师弟,我们好像也好久没有比武了,不如今日来一场?
闻言,李相夷愣了下然后笑着点头。
这一次比武与往日相同,李相夷没有用全力,他尽力的让着单孤刀。
只见单孤刀一剑斩落了李相夷的剑,然后收剑背负,笑着说:不用这么让着我,师弟。
李相夷这时走上前也笑着说:我可没有让着师兄。
对此,单孤刀哈哈笑了几声,然后揽过李相夷的肩膀拍了几下:好了,快去休息吧,你也累了很久了。
闻言,李相夷点着头对单孤刀施了个礼,然后捡起剑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单孤刀笑容逐渐阴狠,背后握着剑的也用力到青筋暴起。
只这样看了片刻,他便收敛情绪转身进了屋。
回到屋中的李相夷拿出那一块可有琴的玉佩,瞧了瞧,又放好,至于另一块他已经给了乔婉娩。
放好玉佩后,他又提笔书写了封信,是给乔婉娩的。
待写完信,李相夷和衣上床,他实在是有些累了。
......
再说林夜白这边,这风雪在太阳下山时就小了许多。
所以三人一致决定上路。
骑着马,奔腾在这白色世界里,渺小无比。
马蹄落在雪层上,印出一个深深的脚印,但几分钟后又被重新掩盖。
顶着风雪,三人一路奔驰到了药师谷。
此时虽然已至深夜,可薛紫夜左右也睡不着,就披起衣裳,提着灯火,准备去后山冷泉。
可才刚出门,提好灯就听到大门处那边的马鸣声,这么暗了,针落地上都能清晰听到,更别说嘶鸣的马儿了。
想着是何人的薛紫夜提着灯去了大门那边,她轻声问道:何人?
廖青染回道:紫夜,开门吧,是我们回来了。
闻言,薛紫夜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涟漪,她立马转动机关打开大门。
只见三位风雪夜归人,笑着进来了。
薛紫夜看了看师尊,又看了看师兄,最后才看到一个陌生人。
她有些高兴道:师尊你们终于回来了。
廖青染笑道:好了丫头,走吧,这儿冷,去屋里吧。
林夜白这时从身上包袱拿出一个暖手炉还有一盒透花糍,他说:紫夜,这是师兄从外面给你带回来,透花糍还是热乎的呢。
薛紫夜看着林夜白,笑着接过,然后说:师兄你又是一路上用内力护着的吧,所以才能到现在都热乎着。
林夜白轻轻笑了下:好了进屋吧。
说罢,他又介绍道:这是夜叔,我的朋友。
薛紫夜转头看去,细着声音说了声“夜叔好”便被廖青染“撵”进了屋。
对此,林夜白笑了笑,然后对夜叔说道:走吧,我们也回屋。
接着便带着夜叔去了后山那座院子。
他对夜叔说:我们以后便住这里,前山全是女子,我们住前山多有不便,而此处呢,刚好是我师尊的院子,所以便就在这歇息吧。
夜叔点点头,然后拿着行李跟着林夜白进了屋。
进屋后林夜白让他自已去选个房间,说完就回屋了。
一夜无言,只有呼啸的风雪。
第二天一早,林夜白早早的起来弄好了早饭,等夜叔醒来时就看见他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看天。
许是听闻夜叔的动静,便说道:早餐在桌上,待你吃完便随我一起去前山一趟吧。
夜叔回了声“好的”后就去吃饭了。
等夜叔吃完后,林夜白穿着蓝色大氅就出了后山,来到夏之馆。
他先是站在白梅树下,淡淡的看了会,突然伸手接住片片花瓣,然后转身先是找到廖青染,知道了薛紫夜又去冰屋了。
他道:师叔,不能让紫夜如此了,我想转移她的方向,让她的执念有个着落。
廖青染微微一笑:你准备怎么做?
林夜白偏头看远方的雪,山,天,然后转头过来说:算是骗她吧,不知她以后能不能想通,若是不能,那她怕就要怪我了。
我欲用一盆无根木让她以无根水浇灌,何时能让木焕发生机,便何时能将此木入药救活雪怀。
廖青染闻言轻轻笑道:她稍稍长大些,怕是就能想过来你是骗她的了。
林夜白微微摇头:她不会去这么想的。
廖青染倒了两杯酒,自已拿起轻抿一口说道:自已骗自已,为了一场虚无缥缈的梦,真的值得吗?
林夜白也拿起酒喝了口:人生下来便是为了未来那些虚无缥缈的梦才努力拼搏,不是吗,师叔。
廖青染拿酒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笑着说:这倒也是,不过这一生早已被天命所定,该如何都由不得自已。
“若是如此,便不会有我们存在了,若是事事都有天命决定,连性命都是如此的话,那就不会有救死扶伤,与阎王抢命的医师”林夜白裹紧了些大氅“世人都说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可一到自已便不会相信什么命中注定了,而是拼尽全力的去寻了那一丝希望”
廖青染轻轻一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止住了,反而让林夜白既然想好法子,就去找薛紫夜吧。
而林夜白也明白她想说什么,但并没有继续下去,说了句退下后就去找薛紫夜了。
等到冰屋门口时,夜叔也刚好遵从林夜白的吩咐端着无根木过来了。
看了看那盆无根木,林夜白忽地微微一笑,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打开门,至冷寒气扑面,林夜白又裹紧了些大氅,他看到脸上结了些冰霜,有些发抖的薛紫夜,边说边将自已身上大氅脱下,给薛紫夜披上,然后说道:紫夜,你这又是何苦呢。便是要救雪怀,也不必用这以身试药的法子,你本就身子不好,受不得冷,还专来这冰屋感受雪怀之感,为他配药。
薛紫夜看了看林夜白,颤着嘴唇说道:可是我不如此做,我又怎么能体会雪怀当日之苦,如何能明白怎么救他呢。
林夜白给她系好大氅,又轻声开口说道:这法子你也试了如此久了,可有效果,是不是还是行不通,既然行不通便换个方式吧。
薛紫夜摇头拒绝说:不用了师兄,等我回去再去看看医书,再去找找药方。
“哎”林夜白叹了口气,然后招手让夜叔过来说道:不必了。
薛紫夜满脸坚决的说道:师兄可是想要我放弃?
林夜白摇摇头:我何时劝你放弃过,我只是不想你不仅没有找到法子,反倒伤了身体,而且师兄这次出去也找到救治雪怀的方法了。
说着,他端起那盆无根木说:这树木是当年昆仑山上那棵神树的一根枯枝,这些年它生气内敛,需用无根水日日浇灌,焕发它的生机,倒那时,你便可用它入药,救醒雪怀了。
闻言,薛紫夜突然惊喜无比,她连忙开口:真的吗?师兄,真的能救醒雪怀吗?
林夜白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不由说道:师兄何曾骗过你,不过这需要日日夜夜的坚持。
薛紫夜含泪笑着,她看着林夜白说:我会让雪怀醒过来的。
“嗯,师兄相信你”说罢,林夜白将手中的无根木递给她,然后说道:既然得到了法子,以后便不用再来这冰屋折腾自已了吧。
薛紫夜点着头,紧紧的看着怀中的无根木。
林夜白走出冰屋,看着外面的太阳,内心舒了口气,衣袖下紧握的一只手松开,他说道:既然出来了,便去看看你师尊吧,她很担心你的,且这法子也是根据你师尊的消息才能得到。
薛紫夜点着头,感激的看着林夜白:多谢师兄。
林夜白揉了揉她的头:不用说谢,去吧。
闻言,薛紫夜发自内心的高兴,带着无根木先回房放好后,就去找到了廖青染,交谈一番后,便背着瓶瓶罐罐上山去了。
山上有一片雪松树,薛紫夜将瓶瓶罐罐固定在树干上,然后接住积雪落下的水来。
做完一切,薛紫夜满怀开心,她站在树下,松了一大口气后离开了。
知道一切后的林夜白久久无言,最后只淡淡的说了句“紫夜,其中生机,愿你早日焕发”便端着壶酒去了冰棺那边找廖青欢了。
夜叔没去,只站在那儿看着林夜白离开略显孤寂的背影叹气。
天下痴人何其相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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