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还有那个猫跑来了,你的肠被它碰到了!”。
王从英一听,也顾不上打探消息了,她急匆匆地往厨房里跑去,边走还边说:“哎哟,那个死猫,我的肠可是碰不得啊!”。
旁边洗菜的妇女听了一阵笑,她说:“姑婆,那不是你的肠,是猪大肠哟!”。
其实就是洗好的猪大肠放在一边,然后有只流浪的野猫跑来在边上看,伸爪子碰了碰。
祝小双坐在凳子上,边吃橘子边听她们聊天,奶奶则是挪了凳子过去,跟洗菜的几个一起动手,人多,弄起来也快,一边聊天一边做事,不一会儿也就干完了,大多数人都不需要去弄,都是来凑个热闹,聚在一起跟大家聊天喝茶。
过了一会儿,方建芬也带着他儿子李睿平来了,李睿平拉着方建芬的手,进门后就东看看西看看,眼睛跟耗子似的。
洗菜的那几个妇女中间有吴大婶,旁边的人看见方建芬,用手肘碰了碰吴大婶,低声道:“那婆娘也来了”。
吴大婶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谁,一抬头,果然是方建芬,吴大婶原本还笑着的表情也变了,自从那天跟方建芬吵过一回后,她是一眼都不想看见这人了,但今天人都在,总不好说什么的。
方建芬也瞅见了吴大婶,她斜着眼看过去,翻了个大白眼,而后拉着他儿子往另一边走去。
“你看看她,那眼睛翻得,就不怕翻不回来了,啧啧”。
吴大婶懒得理她,把手里的一窝花菜使劲一掰开,“不理她,看见都烦呢!”。
另一个妇女也知道她跟方建芬吵架的事,方建芬原本就是得理不饶人的那类货色,又爱贪便宜,恨不得所有好的全让她们占了才开心。
于是安慰吴大婶道:“你也别气了,那种人改不掉了,你跟她闹生气就是膈应自已呢,还不如别去搭理她,她爱翻白眼让她翻去”。
“就是啊,整天趾高气扬的,不知道的以为她家祖坟冒青烟了这么傲”。
吴大婶继续弄着手里的菜,望着方建芬身边的儿子,不咸不淡地说道:“人家生了儿子,可不是神气着呢”。
“哎,人就过自已的,她那是生了儿子,又不是生了一座金山银山,以后日子指不定怎么难过呢”。
“就是,有啥好神气的”,三个妇女坐在一块,都在给吴大婶抱不平,同时也是真的看不惯方建芬,村里没几个人喜欢她的。
她们谈论的声音不算小,坐在旁边的祝小双听得一清二楚,他竖起耳朵听得仔细,假装自已在吃东西,实则很多小道消息都被他听进去了。
砂糖橘很甜,吃着容易上瘾,不知不觉祝小双都吃了好几个了,脚下堆了跟小山似的一堆橘子皮。
杀猪饭就在晚上吃,由于弄得菜多,所以到下午三点左右就得开始炒菜,人手足,也就没什么需要祝小双帮忙的地方,他就坐在小院里,一边吃橘子、嗑瓜子,听旁边的人聊天,到了炒菜的时候,厨房里飘出一阵阵香味,王从英作为主人家,忙出忙进,一会儿去抱柴火来,一会儿又上楼去找勺子,找锅具。
褚汉山在围墙边上烧锅子,厨房里灶炉不够用,就在围墙下边砌了个临时灶台,早上用来烧大锅水,下午用来炖肉,炖的全是新鲜的排骨,灶里火燃得旺,才能保证晚上吃饭的时候排骨炖耙了。
祝小双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就是在村口放鸭子那天遇到的男人,他这会正从厢房的一间屋子里出来,手上袖子高高卷起,看样子是在里面切猪肉。
“褚应飞,拿个大一点的盆给我,我拿来装豆腐喽!”,方建芬在一边喊道,她手里端着一个盆,里面装着豆腐,她在帮忙准备装香肠,需要一个大一点的盆,就问褚应飞要。
原来这人就是他们的儿子褚应飞,祝小双看了过去,默默地记下,来一趟记住了好几张脸,以后见了至少能知道这是村里的人。
褚应飞撇开头,没脸没皮地笑笑说:“我不知道,你去问我爹我妈,他们摆在哪里了”。
方建芬:“哎,我手上不得空,你赶紧找一下”,他俩年纪差不多,方建芬也就直接喊名字了。
褚应飞四处看了一圈,看到王从英端着喂鸡的盆,慢悠悠地走回来,他过去问了句:“盆在哪?她们要用到”。
“她们要找你,你不在厨房里跑去哪里了?”。
褚应飞四下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耐烦,他耸耸肩,随地吐了一口痰。
王从英脸上挂着笑,好声好气地说:“去喂鸡食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褚应飞没好气地说:“赶紧去拿,这些东西放在哪我又不知道”。
王从英点点头,嘴里念叨着知道了,而后赶紧到水池子边上洗洗手,又迈着不利索的步伐上楼去给方建芬找盆。
在围墙边烧火的褚汉山看到褚应飞,站起身喊道:“褚应飞,拿个勺子过来”。
褚应飞顺手拿了个勺子过去,随手丢在盆里,转身就要走,褚汉山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于是皱了皱眉,低声说道:“你做给谁看?让你放东西你就扔”。
“你自已有手有脚,叫我干什么?”。
祝小双吐出一个橘子籽,默默地看着父子俩在围墙边上、锅炉边吵架,褚汉山到底已经老了,身形萎缩,站在他儿子褚应飞身边矮了许多。
褚汉山听他这么说话,顿时脸垮了下来,嘴唇上的胡子也跟着动了动,“像什么话?对你妈大声小气讲话,现在我叫你做点事你还这个态度!像什么样子?”。
因为家里还有其他人,褚汉山放低了声音,从表情上不难看出他的不满。
褚应飞伸手指着褚汉山,瞪着眼睛道:“死老头,别在我耳朵边一天到晚叫!那张嘴少说几句,听着我就想动手!”。
他跟一只准备战斗的公鸡似的,脖子上暴起青筋,这种表情和语气不像是在跟自已的父亲说话,更像是眼不见为净的仇人。
“你!”,褚汉山被他这番话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指着褚应飞半晌,最终什么也没骂出来。
褚汉山胸膛连续起伏着,眼睛瞪得老大,“今天你不要发疯,左邻右舍来吃顿饭,我懒得跟你扯”。
褚应飞也不想跟他说话,临走前故意把锅炉边的凳子掀翻,他就是跟褚汉山不对付,跟这个家不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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