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楚念音梳妆完后,将药喝完去看望沈青荷,“母亲”人未到先闻声,刚踏进门就看到沈青荷斜靠在床边端详着一块手帕,忙将手帕放回枕下,伸手示意楚念音坐到床边。
“音儿,听你父亲说你昨日感染了风寒,有没有好一些?傻孩子,那么冷的天,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去青城山呢。”沈青荷满脸心疼和愧疚之情,楚念音笑着安慰道:
“只要母亲的病能好,那区区青城山算什么,让音儿做什么都可以。母亲,您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你亲自为母亲祈福,娘亲好了很多,只是久病多日身体亏空,休养几日便能好”她用那因病折磨枯瘦的手抚摸着楚念音的脸颊,眼底有盈盈泪花打转。
楚念音拍拍她的手示意安心,想起梦中所说的那块玉,将玉取下问道:
“母亲,这块玉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沈青荷一愣,想是没料到自已女儿会问起这块玉的事。“没什么特别之处,这块玉你自小便携带,护佑你平安长大的。”
“是吗?我昨晚梦见一个白衣男子一直问我玉从何而来,我想可能有什么特殊之处便来问母亲。”
“你可有看清男子容貌?或者梦里有没有其他预示。”
回忆着梦境“没看清,就是梦里还有莲花,说来也神奇,昨日我在法华寺为母亲祈福后,冬日里竟有一株莲花开,母亲的病也开始好转。这法华寺果真如传闻一样灵验。等过些时日我得去还愿,女儿当时发愿若母亲病愈,寺内五年修缮及香火由女儿及将军府承担。还请母亲切莫怪女儿私自做主。”
“音儿的孝心看在眼里,等我身体休养一段时日,我与你一同去法华寺还愿。”
就这样母女俩在一说一笑中交谈到了午时。沈青荷身边的掌事刘妈见到了午时,进来问道;
“夫人,小姐,已到午时,老爷和少爷上朝还没回来,是先用膳还是…”
“去了一早还没回来,许是朝中事务繁忙,音儿就在母亲这用午膳吧。”
“嗯,好”楚念音乖巧答应。
刘妈便去吩咐午膳了,母女一同用过午膳,看着沈青荷将汤药喝下去睡下,楚念音才退出房门,将门轻轻关上,一阵微风吹来,裹紧身上的披袄,只见阳光洒在将军府的每一寸土地上,积雪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将军府的楼阁在雪后更显雄伟,飞檐上的瑞兽在阳光和白雪的映衬下栩栩如生。那雕梁画栋之处,积雪与阳光的光影交错,宛如梦幻。楼阁的窗户上糊着的纸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微黄的光,阳光洒在将军府的琉璃瓦上,积雪开始慢慢融化。
房檐上的冰柱,尖端开始滴答滴答地落下水珠,宛如一串串珍珠项链被拆解开来,水珠溅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庭院中的假山,雪水顺着它崎岖的表面流淌而下,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假山下的池塘,周围的积雪融化后,汇聚成涓涓细流注入其中,原本平静的水面被打破,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池塘中的鱼儿欢快地游弋着,似乎在庆祝雪后的暖阳,偶尔跃出水面,溅起小小的水花。
府中的花草树木也从雪的覆盖下渐渐显露出来。被雪压弯的花枝开始慢慢挺直腰杆,花瓣上还残留着点点白雪,与娇艳的花朵相互映衬,宛如美人落泪后的楚楚动人。松树上的积雪融化后,松针更加翠绿欲滴,散发出清新的气息。
下人们也忙碌地穿梭在府中,有的在清扫庭院里残留的积雪;有的在擦拭门窗,
这雪后的暖阳仿佛来的恰到好处,雪后天晴像是暗示着新生与希望,又似是要扫除藏匿在这都城的污垢一般。
这王朝辉煌的表象下,暗地里藏着的脏污何时才能冲洗干净…
午后未时,礼部尚书的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口,柳知泉从马车上下来,相府小厮见来人,忙将柳尚书迎进前厅,一小厮忙去通禀。
此时,林家父子三人正在书房商讨今日朝堂之事,长子林渊认为:“今日朝堂之上错失了良机,本应将楚家权势削弱,怎料最后陛下仅仅罚了俸禄。”
林如晦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桌上,两手搭在椅子上,看着两兄弟慵懒问:“今日朝堂之上,众臣因楚家父子一事议论纷纷时,你们两兄弟没注意到龙椅上那位的神色变化吗?”
兄弟俩摇摇头,次子林源思虑了一下道:“父亲今日朝堂之言,既不得罪楚家又不偏袒任何一方。”
“今日之事,无论我站哪一边都得罪人,楚家镇守北疆有功且外戚是南方商贾世家,麾下更是有当年不愿解散的璟王军。陛下这个老狐狸,将这个烫手山芋扔到你们父亲我这里,今日情景,说错一句便树敌无数,楚远业这个人别看他外表胸无大志、沉默寡言,在朝堂上哪边都不占,十几年过去了却依旧权势不减,何况他还暗中调查当年璟王谋逆一事,咱们有多少把柄在楚家人手上都不清楚。”
林渊林源听后,不禁感叹其父的高明。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书房的窗台上,林渊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信,念到:赵楚两将聚赵府论婚嫁,恐近惊扰特报。
看完后,林渊将信放火烛上点燃烧尽愤恨道:“这两老匹夫,军中兵权六成在他们手里,若在结为亲家,那京翎城不知还有没有我林家立足之地。”
见长子依旧改不了毛躁的急性子,正欲说教,忽闻门外小厮来报礼部柳知泉来相府一事,林源替父道:“先让柳尚书在前堂稍坐片刻,父亲一会就到。”
“是,公子。”
“赵楚两家联姻之事绝不能成,太子这边根基不稳,且太子妃一直未有合适人选,皇后那边前些时日还与老夫谈过此事,太子妃人选一事需多斟酌。”
“那礼部尚书那边…”林渊提起前堂柳知泉来一事。
林如晦起身“柳知泉那个墙头草,今日来恐怕是为了明年春猎一事,你俩同我一起去前堂会一会。”父子三人向前堂走去。
原本坐着喝茶的柳知泉见林相到,忙站起来作揖道:“林相,此次柳某冒昧来访,还请林相莫怪。”
林如晦笑着道:“刘尚书言重了,你我同朝为官皆为陛下效力,何来责怪一说。”入座后示意柳知泉也坐下。
“林相乃百官之首,洞悉朝中局势,看的也比我们下边做臣子的长远,只是今日有一事柳某愚笨不解,遂特来拜访林相。”
“不知柳尚书来所为何事?”柳知泉眼神扫了一下屋里其余人,欲言又止,林如晦明白柳知泉要与自已单独谈。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命令不得入内。”林家两兄弟及仆人出了前堂,示意亲卫在远处守着,以免闲杂人误入。
见人都走了,柳知泉才慢慢道来:“今日朝会后,陛下派人秘传微臣入御书房,问了微臣先帝时期大修国恩寺的银两及前几年关于南方水患赈灾银两之事,微臣如实禀告陛下,因愚笨不知陛下此举是何意,但这心里又惶惶不安,遂来拜访丞相。”
林如晦听柳知泉所说也感诧异,宿日皇上对这些并不关注,今日突然召礼部主事前去,想必是听到了一些消息。柳知泉见林相深思不语,在一旁也开始着急,国恩寺及赈灾的银两他也参与了贪污造假,若皇帝真发现什么问题那自已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一时林如晦也摸不着皇上此次的真实意图,只说道:“今年国恩寺塑金身佛像,许是花销太大,陛下召你前去了解先帝时期花销,赈灾银一事朝中上下官员皆有参与,谁都不想哪天火烧到自已屁股上。”
听了这话,柳知泉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忙谢道:“此次多谢林相为微臣解惑,日后若有何需求,林相只管吩咐。”
林如晦等的就是这句话,看着柳知泉道:“柳尚书,我看你们礼部那个郭侍郎年岁已长,不知那双眼睛是否还看得清礼部卷宗吗?”
柳知泉听出了林如晦话中之意。“郭侍郎在礼部协助我处理事务并未出错,若要换人可得找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据我所获线报郭耕宣当年可是璟王的人,柳尚书用人这件事上怎么犯糊涂了呢?犬子林源自小对礼部之事有所了解,只是不知能否帮上柳尚书的忙。”
“林相不愧为百官之首,令子才能出众若到礼部任职更是如虎添翼,侍郎一职待微臣回去便安排。今日多谢林相,改日再登门拜谢。”
柳知泉行礼拜谢后出了将军府,在马车上思虑如何铲除郭耕宣这一隐患,当年璟王一呼百应,柳知泉也参与构陷一事若被查出翻案,不仅遭万人唾骂,九族都要受牵连。
此时,正在翻阅卷宗的郭耕宣打了个喷嚏,他将卷宗里对不上数据的地方重新抄了一份,前些时日他发现有几笔库银花销与实情所报相差甚大,贪污银两可在京郊豢养一万私兵,且配备都是上乘那种。
他将密信传与五皇子萧凌鄞,殊不知如今的他成了下一个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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