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醉了。"小尹扶他时被拽倒在茵褥上,青年滚烫的额头贴着她颈间跳动的血脉。贺茂遥的狩衣下藏着三十六道新添的伤,每一道都是为她挡下的暗咒。他忽然看着少女眼睛轻笑:"若我不是你兄长......"
未尽的妄语被破窗而入的千鹤斩断。贺茂遥就势翻身将小尹护在身下,任短刀划破后背。鲜血滴在少女惊惶的瞳孔里,他却笑得比文狐尾羽还艳丽:"这疤痕你要记住,是为你留的。"
三日后小尹在经卷中发现夹着的和歌笺,淡樱色纸上残留着贺茂家特制的白梅香:
"埋骨处 花吹雪纷扬
不敢言 腐心蚀魂香
唯恐惊 袖底明月光"
她随手将纸笺折成雀鸟投入火盆,不知暗纹里还藏着用盲文刺下的"妄念三千"。文狐在灰烬中扒出未燃尽的残片,贺茂遥着焦痕轻笑:"烧得好。"转身却把灰烬混着鲜血咽下,在五脏六腑种成永不凋零的咒。
文狐最厌烦满月夜。每当月光漫过贺茂遥心口的蝴蝶咒印,它就要承受主人汹涌的妄念。此刻青年正蜷在朱雀院最高的樱树上,用咒术窥视着镜池畔谈笑的两人。
小尹将千鹤摘的桔梗花簪在鬓角,贺茂遥的指尖便刺入树干。树汁混着血水染红衣襟,他却对着虚空中的水镜笑得温柔:"那花色衬你。"当千鹤的指尖抚过小尹唇角时,三十三根傀儡丝突然穿透文狐身躯——原来他早将五感与式神相连。
最痛的从来不是反噬。而是小尹抬头望见樱花雨时,那句随风飘散的:"有些可惜,贺茂遥不在这里,义兄应该会喜欢吧。"
“原来小尹一首把我当哥哥。”
一时间,贺茂遥的心里似乎被数千根针扎了进去,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盂兰盆节的百鬼夜行中,小尹被土御门家的影傀儡困在朱雀桥。贺茂遥的祭火符却迟迟未至,千鹤正要暴露贺茂家秘术时,桥下忽然升起百盏青行灯。
"这么想当英雄?"贺茂遥的声音从灯影中传来。他倒悬在桥柱上,唐红狩衣下摆浸在河水中,染出蜿蜒血痕。文狐正在撕咬他肩头的傀儡丝——原来他早半个时辰就中了调虎离山计。
小尹扶住他时,青年突然将额头抵在她肩上:"让我靠会儿,就当做同情我这个可怜虫好了。"千鹤握刀的手背暴起青筋,却见贺茂遥用染血的手指在她掌心画出贺茂家暗号:小心晴明。
这不禁让小尹在背后生出了冷汗。
小心晴明?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睛明真的只是在利用她?
朱雀桥头的血迹未干,阴阳寮己传来星屑祭提前的消息。千鹤盯着贺茂遥留在掌心的暗号,将桔梗花簪狠狠插进桥柱裂隙。月光透过花瓣在地面投出扭曲的符纹,竟是贺茂家“噬心蛊”的起手式。
"当真是兄妹情深。"晴明的声音从水面浮出,他踏着倒映的星芒走上石阶,袖中飘出的式神纸人正啃食着贺茂遥的血痕,"可惜贺茂家的公子怕是忘了,星见巫女的血脉从不由姓氏决定。"
祭典当夜,千鹤的蛇形簪突然绞紧发丝。她拽着小尹退至神乐殿暗阁,却见铜镜里映出晴明正在月见台布阵——八咫镜与琼勾玉组成的阵眼中央,赫然摆放着小尹穿过的十二单衣。
"他要重演天孙降临的仪式。"千鹤割破手腕画出血阵,蛇鳞混着朱砂在地面游走成反咒文,"贺茂遥拖延不了太久,你必须......"
话音未落,阁楼梁木突然爆开,贺茂遥的傀儡丝缠着三足金乌俯冲而下。他狩衣上的暗纹己全部褪成血色,心口蝴蝶咒印正不断吐出带刺的情花。
"好妹妹,该回家了。"他笑着抛出捆仙索,绳索却在中途被千鹤的式神白鹤叼住。三方灵力对冲的瞬间,小尹腕间的封印绳突然断裂,发间簪子化作青蛇首刺晴明眉心。
混战中不知谁触发了禁制,整个阴阳寮坠入三途川幻境。千鹤在血河漩涡里抓住小尹左手,贺茂遥的傀儡丝缠住她右腕,晴明的五芒星印则烙在她后颈。
"看看他们眼里的欲念吧。"晴明指尖凝聚的怨灵水镜里,映出千鹤在贺茂禁地偷换命牌的过往,贺茂遥寢殿深处数百幅小尹的画像,以及他自己袖中那封与天皇往来的密信。
千鹤突然引燃本命精血,河面绽开九百朵血色桔梗:"贺茂家的罪孽我背,你只管向前跑!"贺茂遥却震碎周身傀儡丝,任由反噬的黑气侵蚀五脏:"你以为我这些年靠什么镇住心魔?"
当三人灵力同时灌入小尹体内时,记忆封印轰然破碎。她看见星见仪式上,是晴明亲手将她送进贺茂家;千鹤在及笄夜为她挡下的诅咒;贺茂遥心口蝴蝶咒印里封存的,竟是篡改血缘的禁术残卷。
"真可怜。"晴明抚摸着八咫镜中的倒影,"你以为的兄长是偷换命格的骗子,救命恩人是奉命监视的暗桩,而我......"他忽然将小尹的手按进自己胸腔,跳动的脏器上缠满与贺茂遥同源的咒链。
千鹤的蛇形簪突然穿透晴明后心,簪头吐出的却是贺茂遥的本命符:"你以为贺茂家百年的血是白流的?"她七窍开始渗血,脚下蔓延的咒文却亮如星河:"小尹,毁掉你与贺茂遥的兄妹契,现在!"
贺茂遥在濒死之际突然大笑,捏碎心口咒印将小尹推出幻境。纷飞的契约残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不敢言说的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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